第209章
“我,哪,里,不,關,心,她!”韓敕一字一句,說的咬牙切齒,“她應該很清楚,繼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孩子,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看著公司落到韓煜那個沒用的廢物手里嗎?!” 話音剛落,他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踉蹌的腳步聲。 “二少爺,您怎么——” 老管家的嗓音里滿是慌張,韓敕心里一沉,猛地轉身看去。 韓煜就站在他身后,正用一種復雜又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眼神看著他。 失望,悲傷,遺憾,氣憤……他在自己弟弟臉上,看到了許多許多以前從未見過的情緒。 在他身后,一眾保鏢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阻攔,面面相覷。 畢景卿和程以川還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伍小平把他們攔在身后,警惕的觀察著觀景臺上的動靜。 畢景卿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站在觀景臺邊緣處的韓謹和梁莫言,腳一抬就想沖進去,卻被程以川攔住。 “里面人太多了,伍隊長一個人不好對付。”程以川低聲道,“而且韓謹?shù)木駹顟B(tài)不穩(wěn)定,還站在離邊緣那么近的位置,現(xiàn)在沖進去,要是刺激到他,恐怕會有危險。還是等其他人都到位,有萬全的把握再動手比較好?!?/br> 畢景卿怔了怔,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猶豫著停下了腳步。 好一陣沉默之后,韓煜苦笑著開口:“大哥,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爭什么?!?/br> 他真的對繼承權一點野心都沒有,只想繼續(xù)做自己的富貴閑人。韓敕的那句話對他最大的傷害不是“廢物”的評價,而是字里行間的不信任。 他自問從未做過什么爭權的舉動,甚至刻意回避公司事務,但沒想到在韓敕心里,他仍然是一個會帶給他威脅的弟弟。 “大哥,我不懂,要不是找到了樹林里的別墅,我都不敢相信是你綁架了卿卿!”韓煜越說越激動,“如果是為了繼承人,你大可以明說,我們一起想辦法,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做這么無恥的事情!要是這個孩子真的生下來,你打算怎么面對大嫂和小弟?!” 他越是說,韓敕的臉色就越是蒼白。耳畔的指責聲逐漸遠去,他注視著韓煜義憤填膺的臉,漸漸出神。 韓煜被寵壞了,任性又不諳世事,說話做事從不考慮后果,但正是因為這樣,反而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有種飛揚跋扈的神采飛揚——那是韓敕早已失去,卻心存向往的東西。 他一向很在意自己的體面。雖然性格嚴肅端正,不茍言笑,但平時卻注意穿搭,緊跟潮流,最忌諱別人提起“老”字。 但是忌諱也沒用,每次看到韓煜韓謹這兩個弟弟,他都會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早已滿身滄桑。 明明他們共享一樣的血脈,擁有相似的五官和面孔,但韓煜和韓謹就是比他擁有更多的時間,就是遠比他年輕俊美。 他就像一頭日漸蒼老的公狼,即使狼群中無人發(fā)起挑戰(zhàn),也仍然因恐懼而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終日的忌憚著那些牙齒更鋒利,爪尖更有力的年輕雄獸。 ——沒人知道他長兄如父的冷肅威嚴之下,藏著的是無法示人的丑陋嫉妒。 第122章 好到必須毀掉生死攸關 隱瞞多年的丑陋瘡疤被揭開,惡臭撲鼻的腥水流淌出來,短暫的不適之后,韓敕竟然感到一種難言的暢快。 不必再維持兄友弟恭的假面,讓他心底壓抑的惡念不受控制的傾瀉出來。 他打斷了韓煜滔滔不絕的指責:“韓煜,你以為自己這些年來自由自在,無人管束,是因為什么?要不是我攔著,你恐怕早就被父親塞進公司實習了?!?/br> 韓煜呆了呆,迷茫道:“大哥,什么叫你攔著?我一直以為老爸早就放棄我了……” 韓敕沒理會他,扭頭看向韓謹:“還有你。四年前如果不是我放你離開滬市,你恐怕現(xiàn)在還被關在東塔樓里,離徹底瘋掉也不遠了?!?/br> “你們兩個,這些年來除了游手好閑還做過什么?要不是我?guī)湍銈儯銈兡挠锌赡苓^得像現(xiàn)在這么舒服?” “我自私?我哪里有你們自私!享受家里的一切,錦衣玉食長大,現(xiàn)在只是需要你們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給家族一個體面的繼承人,你們就上躥下跳要死要活,覺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真是可笑!” 畢景卿在外面聽得要氣死了,把程以川的手掐的死緊:“他要不要臉?!明明是他排除異己,打壓兩個弟弟,還滿嘴都是為了他們好!而且這叫小小的犧牲嗎?明明是為了他的體面犧牲所有人!他也享受了錦衣玉食,怎么不自己犧牲,把繼承權讓出來呢?!” 程以川無奈看著自己被掐出淤青的手腕,輕聲安撫:“別太激動,氣大傷身?!?/br> 畢景卿恨不得沖進去把韓敕給手撕了!他擔憂的看著韓謹,心想阿謹,你的小腦瓜可一定要靈光一點,別被這賤人給繞進去了! 還好,雖然韓煜被韓敕罵的暈暈乎乎,韓謹卻前所未有的清醒——他不像韓煜,十歲后就不曾享受過多少家庭的溫暖,自然也不會輕易被韓敕套路。 他端詳著韓敕僵硬扭曲的表情,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韓敕,我十歲那年被綁架……是不是和你有關?” 韓敕譏諷的神色忽然僵住,嘴里卡了殼,像一個猝不及防被戳中了要害的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