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許久之后,系統(tǒng)的通報聲在畢景卿耳畔響起:【恭喜,韓謹好感度上升至20點?!?/br> * 凌晨兩點,畢景卿等到韓謹熟睡后,悄無聲息的回到梁莫言所在的客房,意外的看到男人倚在床邊看書,床頭的燈還是亮著的。 他邁進屋的腳步尬住,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回來了。”梁莫言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合上書抬眼看他,“過來?!?/br> 他總能把簡潔的字句說出不容置喙的氣勢,所以哪怕此時此刻神情態(tài)度都是溫和的,畢景卿也絲毫不敢反抗。 和梁莫言朝夕相處的這段時間,服從已經(jīng)刻入他的本能。 走到床邊,男人攬著他的腰,把他抱到懷里,借著暖黃的燈光,捏著下巴細細打量。 臉上的妝被水浸過后去了大半,比線條柔和的清純更冶艷的五官暴露出來,白皙臉頰上的紅暈還沒褪去,連眼皮都泛紅微腫……一副被狠狠欺負過的樣子。 冰涼的手指撫過破皮的唇角,伴隨著透著涼意的話音,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碾過。 “嘴巴破了……你對他倒是好?!?/br> 聽出梁莫言話里的火氣,畢景卿連呼痛都不敢,只能忍著疼,可憐巴巴的抬眼看他。一雙眸子怯生生的,像畏懼主人發(fā)怒的小貓。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好像也是類似的情節(jié)。”男人似笑非笑,“我還挺好奇你的本事的,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xiàn)在就試試?” “不,不行……”畢景卿嚇得瞪圓了杏眼,“梁總,我們有約在先的!” “他行,我就不行?我同意你去幫那個傻小子不假,卻沒允許你做別的事?!蹦腥瞬[眼看他,濃密的睫毛低垂,漆黑如墨的眼眸越發(fā)懾人,“是你先破壞約定,難道不該罰?” 他的語氣讓畢景卿覺得有些不對勁,眼神飄向床頭柜,果然在那里看到兩點鮮艷的赤紅色——是紅寶石! 他瞬間打了個寒顫,仿佛被尖銳的冰錐扎了個透心涼。 他是什么時候換成紅寶石袖扣的?! 畢景卿最害怕的,就是這個狀態(tài)的梁莫言,明明舉止仍是優(yōu)雅衿貴的,壓迫感卻直線飆升,惡意仿佛能順著漆黑的瞳孔流淌出來。 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用這種方式“罰”他。 畢景卿心里警鈴大作,猛然發(fā)力掙開男人的手臂,翻身下床,朝著門口跑去。 直到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男人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小家伙,你確定要破壞規(guī)則?我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你滾出韓家。你可要考慮清楚,邁出這扇門,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畢景卿的手頓住了。幽閉的房間和不動聲色的威脅喚醒某些不好的記憶,他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望著金屬質(zhì)地的門把,無比渴望按下去,逃出去,離身后這個危險狀態(tài)的梁莫言越遠越好。 他沒有回頭,腦海里卻清醒的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梁莫言時的場景。 光線昏暗的空間,奢靡昂貴的家具,高定西裝包裹住每一寸皮膚,卻掩不住男人黑霧般蒸騰的惡意。他游刃有余的坐在那里,臉上帶著笑,好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失態(tài),修長的指尖牽著線,輕描淡寫間就將人化作傀儡——像個游戲人間,以玩弄人心為樂的惡魔。 那時候沒覺得,現(xiàn)在回憶起來,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不知道是前生還是夢里,他也曾經(jīng)遙遙望見過這樣一朵優(yōu)雅盛開的惡之花。 “考慮好了嗎?”男人的語氣里滿是從容,似乎篤定了他不會拒絕。 畢景卿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道:“考慮好了?!?/br>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不能一次又一次被梁莫言嚇到逃跑,韓謹再也經(jīng)不起他一絲一毫的逃避了。 更何況……梁莫言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他不能隨心所欲破壞規(guī)則。既然承諾過,就要說到做到。 “我接受懲罰?!彼币曋腥?,鉛灰色的瞳眸洗去驚慌,重新變得明亮堅定,滿是一往無前的勇氣,“但要由我來掌控?!?/br> 既然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那至少要爭取一下自己掌握節(jié)奏的權(quán)利,還能少吃點苦頭。 梁莫言饒有興致的靠在床頭,成功讓畢景卿露出窘迫之色。 他瞇起狹長的眸子微笑:“盡量做的好一些,我可不是韓謹那種好糊弄的毛頭小子?!?/br> …… 梁莫言和韓謹當然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都很英俊,走在人群中百分百的回頭率,五官卻有各自的特點。韓謹?shù)淖齑阶钚愿?,薄薄兩片抿在一起的時候,顯得有些兇悍。至于梁莫言…… 梁莫言的眼睛最特別。 黑得像是渺遠無涯的星空,只有竭盡全力分辨,才能從中看出些許星子微弱的光芒。眼睛的輪廓狹長優(yōu)美,睫毛長而濃密,弧度微微下垂,總是顯得眼神慵懶迷離。 此時,這雙眼睛正享受的微微瞇起,俯視著可憐兮兮的少年。 “在想什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蹭過潮紅的眉骨,逗弄寵物似的漫不經(jīng)心,“眼睛濕漉漉的……裝可憐可沒有用。” ……這男人話還很多。哪怕是這種時候,都不忘用不懷好意的話語攻擊他的心理防線。 韓謹和他,像是率直和老練的兩個極端。 梁莫言卻始終游刃有余,睡衣的衣擺分毫不亂,領(lǐng)口的扣子板正規(guī)肅,就連呼吸都是穩(wěn)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