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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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道:“我有,只是還未明顯,你是一點兒都沒有?!?/br> “那你就斷定我是女的?” 他搖頭:“我只是有所懷疑,并未確認,直至你剛剛親口承認,我才確認?!?/br> 她頷首道:“怪不得你說不意外呢。” 鄭玉忽的認真道:“無論你是男是女,皆是我此生可以命相托的摯友?!?/br> 她聞言一陣感動:“你也是!” 兩人又寒暄兩句,鄭玉忽道:“宋令,現(xiàn)下我實不能與你待太久,需得回去了?!?/br> 宋令忙道:“那你趕緊去忙?!?/br> 鄭玉道:“晉陽的夜市十分繁華,我明日休憩,可否與我一起去逛逛夜市?” 宋令喜道:“求之不得!” 鄭玉笑道:“明日傍晚,上陽街小春樓門前,不見不散?!?/br> “不見不散!” 第9章 欠錢 第二日宋令開心去赴約,為了這次約定她把存了很久的錢袋子也帶上了,里面有她在軍營半年多的月俸和在魏府的月俸,魏府一個月的月俸竟有軍營的三倍之多。所以她現(xiàn)在肯定是比鄭玉有錢。 還未出得門,周雨便來尋她,見她已經(jīng)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樣子,賊賊一笑:“你已經(jīng)知道了?” “什么?” “公子今夜帶咱們?nèi)ヂ狅L樓聽唱曲兒的呀,晉陽的曲兒可是一絕。” 是嘛?這?聽曲兒的誘惑確實不小,她也確實十分心動。 不過……,有約在先,還是算了。 宋令說:“我不去了?!?/br> “不去?為何?” 這種好事兒都不去,周雨覺得十分意外。 “肚子不舒服,去街上開兩幅藥,回來煎服就睡了。” 周雨聽完,難得關(guān)心道:“怎么會肚子疼,府內(nèi)有大夫,我去喊來給你號號脈?!?/br> 宋令一看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忙拉住:“哎呀,別,這是我們女子都會有的小毛病,喊什么大夫!” 周雨聽完一愣,將將反應(yīng)一會兒才道:“我怎么忘……” 繼而臉一紅:“女的就是事兒多!那我跟公子回你不舒服,早些歇息了。” 宋令擺擺手,趕緊把瘟神送走了。 見他消失在院內(nèi),宋令急忙溜出門,因為距離約定時間還尚早,她便尋了一家成衣鋪子,進去買了身女裝。 鋪子的老板娘十分會做生意,不停的夸贊她亭亭玉立,還幫她挽了個時下晉陽流行的發(fā)髻,順便推薦了她不少珠釵。宋令囊中羞澀,只能克服女人天性對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愛不釋手的本能,選了個樣式簡單大方,實際是最便宜的。 自離開雀州,已經(jīng)足足有一年多沒穿過女裝了,如今在誰也不認識的晉陽,可以放心的換身女裝,自在的和友人一起夜游,多么希望能一直擁有如此輕松隨意的生活。 出了成衣鋪子,天色已不早,一路打聽著上陽街小春樓。 快到得目的地,便見到一人于暮色中站在小春樓門外,長身玉立,雖一身布衣,卻不掩風采。 鄭玉也于人群中看到了她,本來冷淡無波的神情在見到她時露出一抹笑顏,宋令覺得天邊最美的晚霞也不過如此。 宋令快跑幾步到他跟前:“等很久了吧?” 鄭玉未答反問:“你……” 宋令有點兒得意的轉(zhuǎn)了一下圈:“怎么樣怎么樣?花了我兩個月俸祿呢?晉陽的物價高的咋舌!” 鄭玉笑著說:“極美!” 宋令站定,挑挑眉:“還有呢?” 鄭玉問:“還有什么?” 宋令道:“我花了這么多銀子就換來一句極美?你不得夸贊我?guī)装僮肿屛倚睦镉X得這銀子沒白花嗎?” 鄭玉笑道:“是我才疏學淺了?!?/br> 宋令擺擺手表示放他一馬:“我們下一步去哪兒?” 鄭玉指指小春樓牌匾:“我聽人道這里除了有幾道晉陽名吃做的十分地道,而且還善做各國名吃。” 宋令眼前一亮:“包括舊宋?” 鄭玉含笑點頭。 “好呀好呀?!彼瘟铋_心的往里望了望,頓時猶豫起來:“一看就感覺很貴的樣子,咱倆攢的錢加起來夠吃一頓嗎?” 鄭玉笑道:“放心吧,若你我軍營的一個月的月俸都吃不起這小春樓一頓飯,那這未晉便該變天了。” 進的門去,便有跑堂伙計迎上來,他們每日見得達官貴人太多了,估計是見他們衣著便猜出身份應(yīng)是不高,仍笑著問道:“客官,是大堂還是雅間,可有預訂?” 竟然還可以預訂雅間?晉陽之人還真是很會享受。 鄭玉剛要開口,宋令搶先道:“大堂吧,大堂熱鬧?!?/br> 宋令一是怕鄭玉礙于曾經(jīng)身份,打腫臉充胖子;二是怕他未入世不知人間疾苦,不知柴米油鹽貴。 伙計說:“好嘞,二位隨我這邊走,小心碰著?!?/br> 鄭玉入座后對她道:“等以后有錢了,當請你吃世間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br> 她笑道:“那是自然,我可記住了,你不能食言?!?/br> 兩人點了幾道宋國老菜和店內(nèi)特色菜肴后便又聊起近況。 宋令先說了自己的情況,離開軍營她也算馬不停蹄,書院,梁澤魏府,晉陽,不成想她已經(jīng)走過如此多的地方了。 鄭玉道:“我也如你一樣,軍行多地,還有滅余之役?!?/br> 宋令不勝唏噓:“一個月?!?/br> 鄭玉也道:“智離極善用兵,又狡詐多謀,我的家仇國恨,當難如登天?!?/br> 宋令勸道:“逝者不可追,何不拋開一切是非恩怨,快意生活?!?/br> 鄭玉道:“自滅國之后,我也自省了許多,也自知鄭國國弱,父親又愚鈍,不識良才,于如今亂世之中極難生存,未晉不來滅鄭也自會有別國覬覦,可智離其人如此狠辣,霸我國土屠我滿族還占我jiejie,此仇不報,枉生為人?!?/br> 宋令聽得鼻頭一酸:“我雖與你一樣,盛齊卻未殘害我的族人,智離他多行不義,又剛愎自用,恃才傲物,我相信他不會一直如此得意下去,你我乃至交好友,我怎么忍心看你被仇恨拖累,一生艱難?!?/br> 鄭玉忽的握住她的手:“你別傷心,我會保護好自己,我有要報的仇未了,要救的的人未救,也有要還的恩情未……” 宋令本來感懷的眼睛都有些許濕潤了,聽他這么一說,雖然他并未把話說完,或許他說的還恩之人也不一定是她,可這二人莫名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可能這不自在之處便在于鄭玉的雙手,有些東西吧就是十分邪乎,宋令著男裝,與男子勾肩搭背都不會覺得不自在,這換了女裝,被人一握手,怎么還不自在了涅? 鄭玉也忽的松開了她的手,兩人俱是緊張的同時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多虧店小二吆喝著端上來了菜肴,宋令忙道:“快些用膳吧?!?/br> 鄭玉輕輕“嗯”了一聲。 宋令剛舉起筷子準備夾菜,不期然見到對面走進來三人,她連忙支愣起胳膊擋住臉。 鄭玉見她怪異,忙道:“怎么了?”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等那三人被伙計引到樓上,她才鬼鬼祟祟的回頭張望,確定安全后噓了一口氣對鄭玉道:“魏鸞也來了,本來他今日大發(fā)慈悲要帶我們幾個去聽風樓聽曲呢,我騙周雨身體不舒服,哦,周雨是誰你也不認得是吧,是魏鸞侍衛(wèi),除了他還有周云……” 見他輕笑著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滔滔不絕的她,她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太多了,趕緊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他身前碟子里:“邊吃邊聊。” 她也夾了一筷子,還未送入口中,又覺得不放心,喊跑堂伙計過來問:“伙計,聽風樓在哪兒?” “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吧,聽風樓不就咱對過嗎?” 宋令聽畢放下心來,如此看來,應(yīng)是湊巧遇到。 伙計估計是誤會了什么,小聲對她道:“姑娘,這聽風樓可是一座難求,姑娘若是實在愛聽曲,我認識里面管事兒的,可以便宜點兒把你帶進去,雖然無座,可關(guān)系不鐵,外人還帶不進去呢……” 宋令回神趕緊止住伙計的推薦,對他道:“隨便問問,我不愛聽曲兒。” 伙計估計也沒少碰壁,是個極有眼力見兒的,抬手道:“行嘞,姑娘若有其他事兒再喊小的?!?/br> 宋令轉(zhuǎn)頭對鄭玉道:“快吃吧,該涼了。” 鄭玉“嗯”了聲:“你也是?!?/br> 宋令夾起剛剛未吃進嘴里的食物,一嘗,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對鄭玉點了一下頭,鄭玉笑問:“如何?” 宋玉咽下食物道:“就是這個味道!家雖然不在了,嘗到這個味道,就像回家了一樣?!?/br> 鄭玉給她夾菜:“那多吃一點兒。” “你也吃,別總照看我?!?/br> 二人又聊起了宋國風土人情,還有魏府交的幾個朋友,一頓飯吃的美味又開心。 不過,這種美好的心情持續(xù)到結(jié)賬的時候戛然而止。 “什么?!二十三兩白銀!” 伙計耐心解釋道:“姑娘,本店特色菜肴自是好吃不貴,點的幾個攏共也就三兩,就是舊宋的菜肴,物以稀為貴,你瞧宋國都亡國多久了,這雇個舊宋師傅也十分不易呢,這也是看您坐大堂,已經(jīng)給您算最公道最便宜了,這幾個菜進了雅間少說也得一百兩銀子起,您說是不是?” 宋令傻眼了,她軍營月俸六百文,兩個月不吃不喝才一兩白銀,買完衣服和珠釵她渾身上下一共還余五兩。 她看著鄭玉,鄭玉神情比她還低落道:“我只有三兩。” 他倆加起來都差的遠呢? 伙計問:“要不您二位看看,誰留下再吃點兒,剩下一個去取錢?” 取錢?去哪兒取這么多銀子?籌錢還差不多。 宋令悲哀的嘆口氣,對鄭玉道:“我們公子在樓上,哪怕他見死不救,周云周雨也斷不會的,我上去走一遭。” 鄭玉拉住她道:“可會為難?不如我回智府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