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神盼春①女家主?怪物幺子
寫個慘小孩。 /01/ 男主是個不被神靈祝福的孩子。 出生起就帶著惡兆,神像和廟里供養(yǎng)的祖先牌位在他降臨的那刻出現(xiàn)裂痕。他瘦小羸弱,是個早產(chǎn)兒。母親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險些被他嚇壞,這是什么樣的怪物?。阂话氲哪樥?,另一半則有道蔓延開來的猙獰的疤;不足別的嬰兒一半大,像只粉耗子一樣的東西。 降生在一個大家族,家族里的其他人視其為不祥,想棄養(yǎng)他。母親不舍,保下了他。雖說如此,可母親心里仍有介懷,畏懼他的不祥。 母親性子溫和。她有一雙含情眼,一副軟心腸,總是用一根尖銳的銀簪挽起青絲;若取下簪子,青絲盈盈落下,耳側(cè)別一朵絹花,溫婉美麗。 她能力出眾,族里很多事務(wù)都經(jīng)由她手。 她對孩子們很好, 閑暇時總在柳樹下抱著他們唱童謠,在春天帶他們放紙鳶、踏青,秋日登山,冬日觀雪。 不過他得不到這樣的待遇。 他是母親眼里的怪物。 母親生他時險些難產(chǎn),他又有著異于常人的面容,這一切都很難讓母親像接受其他孩子一樣接受他。 第十二年的春天未過半,他的面容更加割裂。完好的那一半越顯艷麗貌美,有疤的那一半就越顯可怖。 母親有三個孩子,他是最小的那個。 長子喜靜,次子鬧騰,而他這個幺子性格陰晴不定。 男主的性子像他的臉一樣割裂,族人們說他“陰陰瘋瘋的”。大人們遠(yuǎn)離他,母親無視他,其他孩子拿石子扔他。年幼的孩童們心懷純真直拗的惡,他們?nèi)齼蓛删蹐F欺負(fù)他,甚至搶奪他好不容易從母親手里得到的糖果。 幾天前母親給孩子們發(fā)糖,男主就躲在柱子后面不敢上前,就是直勾勾地看著,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他要是不出聲,母親不會注意他,像千千萬萬次那樣忽略;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撲到了她面前。摔倒了,他試圖站起來。他怕她不喜歡臟兮兮的小孩兒,連忙撲打身上的灰,轉(zhuǎn)念又覺得自己太過于自作多情。 以為母親會以往一樣置之不理或者驚恐著遠(yuǎn)去,可她卻給了他一顆糖。雖然是小心翼翼的,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但也遞給了他。 那是他來之不易的愛。 可惜被表弟親腳踩碎了。表弟挑釁般用鞋底碾磨糖塊,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那個意外失足落水死亡的表弟,家族里的其他孩子健康成長,明媚得就像是春日里的小太陽;而他像是在陰暗處生長的青苔,性子古怪,與周圍的孩子格格不入。 后來像話本子里的反派那樣,世事變化,他因一場“意外”與家人分散,流離失所后又經(jīng)過高人指點,成了惡角。 這小子簡直是殺人機器,手段殘酷狠厲;整日戴著面具,沒人見過他面具下的臉。 敵人偶然間看到了他的臉,罵他是怪物,他輕描淡寫地反駁,“我的母親也認(rèn)為我是個怪物。但是那又怎么樣?我從不在乎。” 假的。他超級在意母親認(rèn)為他是個怪物這件事。 “怪物”一詞貫穿他的整個童年,把他的整個人都扎透了。母親雖然從來沒說過這個詞,但他能清楚意識到——從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里,給他帶來無休止的疼痛。 再見到男主時,母親和他處于對立陣營。原來的家主已經(jīng)死亡,母親按照慣例成了女主人。 他戴著面具,不敢去認(rèn)她。 這么多年來,說一點都不怨她是不可能的。恨她溫良芙蓉面卻對他冷心寡意,恨她年年月月的忽視,恨她的偏心和不公平對待,也恨自己意識到了得不到她的愛卻偏偏要去強求。 可他更怕母親像當(dāng)年那樣,自己怯怯地向她邁出一步,想遞給她一朵花,她卻用微妙的眼神看向他,然后、一步步遠(yuǎn)離。 怕她厭惡,他小時候甚至不敢像其他孩子那樣喊她“娘親”。他想扮演一個乖孩子角色,不給母親添亂,盡量離母親遠(yuǎn)點,偷偷躲在角落里遠(yuǎn)遠(yuǎn)看她一眼就足夠。她有時候在喂孩子們吃糕點,掉出來的渣子墜在那個孩子的臉頰上,她就拿出手帕來,溫溫柔柔地擦拭——這一切多讓他羨慕。 五歲時,他會躲在柱子后面,幻想母親的手落在他的臉上,也替他擦去臉上的塵;直到十年后的今天——在他臨死前,才終于實現(xiàn)。 兒時的夢以一種荒謬的形式成真。 母親用劍插入他的身軀,刺穿他的心臟,最后他倒在地上,血像紅艷艷的花朵綻開。他的生命一點點流逝,一動也不能動,可她不知為何蹲下身,替他這個死敵擦去臉上的塵土與血跡。 他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認(rèn)出他來,他也不敢細(xì)想,只默默的聽著母親柔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一如他五歲那年犯了錯被族人鞭打,夜里她一邊流淚一邊抱著他。 那是記憶里母親唯一一次抱他。 她平日里的畏懼與無視化作溫情,輕聲喚他“幺兒”,像對待其他孩子一樣對他說,“娘在這兒,莫怕”。 那時她的聲音也是那樣。多令人懷念。 可惜人將死,即便他全神貫注去聽,也聽不懂母親在說些什么了。 生于春,死于春。本是個美好的季節(jié),卻被他這種天生的邪物所污染,他都替春天感到晦氣。 母親或許也會覺得他晦氣罷。 /02/ 女主是個表面柔弱的野心家,在世家大族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她按照自己規(guī)劃的路線走,藥死夫君,繼承全部財產(chǎn),奪得家主之位。 幺子(男主)于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意外。 懷上他那年,她25歲。他出生前女主去廟中祈福,恰遇下凡而來的仙童。仙童攔住了她,好心告知她她肚中懷有孽種,恐會因此家破人亡;但不得強行殺害,需留其至14歲。 剛開始女主以為仙童是江湖騙子,并未理會,直到男主出生。那一天,多日并行,白天如晝;傾爾,天空猛然陰沉。等他降生后有人去拜神,發(fā)現(xiàn)寺廟里的神像竟全部開裂。 叔父說,這是一個惡種,應(yīng)該殺死。 嬸娘說,這是一個孽障,應(yīng)該拋棄。 女主想起了仙童之前說的話,強行留下了這個孩子。 在女主不太深刻的記憶里,幺子從小不愿意和別人打交道,或許是意識到周圍惡意的眼神。 他的嘴唇很薄,總是抿著,眼神警惕地盯著向他走來的人;長發(fā)披散,青絲如瀑,又像纏繞在樹根上的藤蔓。帶著疤痕的半臉令人生畏。 本來這個孩子沒有什么可怕的,不過是臉長得嚇人了些。但直到那天,幺子從陰影處走出來。他的手放在背后好像拿著什么,微微低著頭,討好般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 是一朵粉色的小花。 他當(dāng)時天真又愚蠢,以為這樣的討好可以得到她的愛,卻意識不到他自己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存在。 她愣在原地,瞥向他身后扭曲不堪四處漫溢的影子。鬼魅一般,他的臉上在陽光暴曬中開裂,像廟里因他而碎裂的那些雕塑;而他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到異樣,依舊沖女主笑,心底疑惑她為什么沒有反應(yīng)。 那時候,女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這孩子是個怎樣令人畏懼的存在。 恐懼是必然的。 她不敢像愛其他孩子一樣去愛他。 …… 她記得幺子總是偷偷跑出去,站在離家很遠(yuǎn)的那個山坡上,寬袖隨風(fēng)簌簌而作響。 他那么瘦弱,風(fēng)一急就似要將其單薄的身軀拽去,以至于他被以族法懲戒而遍身傷痕時,她忍不住夜里給他涂了藥,流下了一滴淚。 只是片刻的柔情罷了。 可幺子當(dāng)了真,以至于他死前最后一刻嘴里全是血還在她懷里笑著喊“娘”。 …… 對幺子來說,最殘忍的話莫過于“你娘不愛你”。 說這句話的人被他剁了。他晚上還在自我安慰:娘肯定是有那么一點愛我的 不然當(dāng)年不會把我留下 而且娘也疼過我 她還為我涂過藥流過淚 她肯定有那么一點愛我 他幼稚的想要將自己與母親的故事寫成圓滿。 所以他一次次向她靠近,試圖得到她哪怕一點點的關(guān)注。自從被族人騙出去遺棄后,他也暗地里找過她無數(shù)次,想和她團圓。 女主是不知道這些的。她以為他死在那場“意外”里,直到再次碰面,她親手將自己的骨rou殺死。 他拼盡一切,在不可抗拒中迎來了壞結(jié)局。 …… 在故事的結(jié)尾,他剮骨割rou,將自己還給母親。 ———————————————————— 幺子:表面上瘋批,實際上是個想讓娘抱抱親親的脆弱小孩。(不過他可不承認(rèn)自己脆弱,這小孩就喜歡死犟。) 實際上是np來著(還沒寫到) 后宮: 冷漠的面癱臉正太仙童(年齡未知)、年少早熟的小古板長子(16歲)、被溺愛且不務(wù)正業(yè)的紈绔次子(16歲)、陰晴不定且心理扭曲的瘋批幺子(永遠(yuǎn)都是14歲了) 長子是養(yǎng)子,與女主無血緣,比次子大兩個月。次子和幺子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