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節(jié)
要么必須找到一個比質子更輕的重子。 要么就是找到一個允許違反重子數(shù)守恒的新物理定律。 比如說后世很火的超對稱理論,它確實允許重子數(shù)違反,也就是支持質子衰變。 又比如說黑洞狀態(tài)的躍遷,理論上可以將質子和電子變成純熱輻射。 再比如…… 湯川的這個統(tǒng)一模型。 在剛才的計算過程中,湯川秀樹還簡單推導了一下質子衰變的時間: 大概是10^30年。 而觀測質子衰變的方式……目前已知且有效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測量磁距有效質量。 因為質子、電子這類不衰變的粒子,它們的觀測數(shù)據(jù)不會受到弱衰變的影響,所以磁距有效質量是恒定的。 反之。 如果某顆質子的磁距有效質量與恒定量不同,那么它就大概率發(fā)生了衰變。 這個原理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實際上完成的難度卻很高——它需要一套非常非常復雜且精度極高的設備。 舉個例子: 它的有效質量精度需要達到小數(shù)點后7位,理論值精度更需要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九位,分組概率甚至需要達到13位…… 這樣說吧。 這樣一臺規(guī)格的設備價值……或者說成本,大概等于兔子們擁有的那臺80mev串列式加速器的百倍以上。 要知道。 兔子們手上的那臺加速器可不是他們自己節(jié)衣縮食鼓搗出來的,而是劍橋大學研發(fā)的現(xiàn)今世界上最高能級的串列式加速器。 雖然如今海對面已經在研發(fā)另一套130mev的串列式加速器了,但且不說它投入使用還要三四年,即便是它現(xiàn)在已經落地,劍橋大學那臺加速器也依舊是全球第二,價值毋庸置疑。 眼下這個時期霓虹的全年gdp是443億美元,而那樣一臺設備包括場地在內的總投入大概要8億美刀左右。 按照原本的歷史發(fā)展。 霓虹人要到1982年的時候,才有能力搞出這么一臺設備——看到1982年這個詞,想必有些聰明的同學應該猜到了這臺設備的來歷。 沒錯。 這臺設備就是赫赫有名的神岡探測器…… 誠然。 神岡探測器在原本的歷史中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質子衰變,但卻給霓虹人帶來了兩個諾獎。 其中一例的諾獎獲得者,正是湯川秀樹身邊的小柴昌俊。 不過這只是原先歷史的軌跡罷了。 眼下徐云協(xié)助趙忠堯搞出的元強子模型已經預言了中微子震蕩的存在,同時徐云在國內布下的后手再怎么拉胯,也不至于在25年后再探測到宇宙中微子。 也就是說神岡探測器最重要的兩項成果,已經被徐云給截胡了,除了這兩項成果外神岡探測器高價值的發(fā)現(xiàn)并不多。 更關鍵的是。 原先歷史中的神岡探測器其實有兩期工程,1982年建造完成之后,它又在1996年升了個級。 其中第二期升級的經費才是神岡探測器的大頭,而那時候霓虹人已經放棄質子衰變的研究去鼓搗中微子了——因為這個理論不是他們提出來的。 但眼下卻不一樣。 湯川秀樹似乎準備一口氣all in進質子衰變的觀測,這種情況下會發(fā)生什么事兒,原本的歷史就已經沒多少參考意義了…… “……” 看著面前因為過于激動而表情有些猙獰的湯川秀樹,小柴昌俊與朝永振一郎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 朝永振一郎也做出了決斷,只聽他深吸一口氣,對湯川秀樹問道: “湯川桑,你準備什么時候開這場會議?” 湯川秀樹思索了幾秒鐘,大手一揮,道: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諸事宜早不宜遲?!?/br> “所以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通產省的領導,向他們匯報這個情況,由官方盡快組織一場專家座談會。” “至于座談會的人選……就暫定國內頂尖的物理學家和各個研究機構的負責人吧,爭取五天內將會議召開?!?/br> “五天內……” 朝永振一郎臉色變幻了一會兒,最終一咬牙: “好,湯川桑,我支持你,請把我的名字加進會議號召人的名單里吧!” 湯川秀樹聞言后退一步,鄭重的對朝永振一郎鞠了個躬: “阿里嘎多!” 別看朝永振一郎只是掛了個名字,這種做法實際上就是在為湯川秀樹分擔責任和壓力。 接著湯川秀樹又看向了小柴昌俊,對他問道: “小柴桑,那么你呢?” 小柴昌俊思考的時間比朝永振一郎要長一點兒,不過最終也還是點了點頭: “我也沒意見,請加上我的名字吧,湯川桑!” 湯川秀樹聞言臉色再次一喜: “阿里嘎多,小柴桑!” 小柴昌俊的名氣雖然遠不如湯川秀樹和朝永振一郎,但在霓虹新生代物理學家中卻很有號召力。 如果小柴昌俊同意與他一起去找領導匯報情況,加上湯川秀樹和朝永振一郎的威望,那么不說會議的最終結果,至少這場會議的舉行申請是不可能被駁回的。 隨后湯川秀樹又想到了什么,將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到了空氣中: “為了霓虹!!” 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微微一愣,也將自己的手疊了上去: “為了霓虹!天皇板載!” 在決定召開聯(lián)名會議后。 湯川秀樹便很快與小柴昌俊以及朝永振一郎二人分別,三人各自去做起了準備工作。 不得不說。 湯川秀樹在霓虹國內的號召力確實巨大。 在他與朝永振一郎、小柴昌俊三人聯(lián)名表示了有重要會議要召開之后。 無論是霓虹物理學界的學者還是官方的主要部門,都很爽快的答應了湯川秀樹的邀請。 …… 五天之后。 京都大學的某間會議室。 四十多位從霓虹各地趕來的學者們以及官方人員匯聚一堂,按照各自的派系與交際圈低聲交流著什么。 “坂田君,你知道今天要開什么會嗎?” “……不清楚,中條教授,您呢?” “我也不知道,湯川先生也沒在電話里介紹太多……” “這次會議的規(guī)格真高級呀,你看那兒,連南部先生都來了——我記得他應該在海對面來著?!?/br> 包含著各種想法的交流聲不斷在半圓形的階梯會議室內響起,不少學者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疑惑。 畢竟…… 在他們收到的通知里并沒有關于會議內容的介紹,只是簡單說了這場會議關由湯川秀樹發(fā)起召開,請各位務必到場。 于是這些學者們只能帶著疑惑來到了京都大學,好在霓虹這個國家本就不大,所以即便是臨時動身,各方也依舊比較從容的抵達了京都市。 當然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會議內容,但抵達現(xiàn)場見到其他參會者后,每個參會者的心中多少都有了些預感: 這次會議一定不一般。 因為…… 今天這個會議現(xiàn)場中,基本上聚集了這個時代霓虹最頂尖的物理大佬! 湯川秀樹這位霓虹歷史上第一個獲得諾獎的大佬坐在第一排,他的身邊是目前很有可能成為第二位諾獎得主的朝永振一郎。 朝永振一郎的左手邊則坐著坂田昌一,如今名古屋學派的掌門人,霓虹投降后以研究二介子論出名的學者。 他也是霓虹物理史上為數(shù)不多的真和平主義者,多次強調應該懺悔侵華罪行,原本歷史中胡寧他們能搞出元強子模型,有部分原因便是因為坂田昌一訪華時和某位大兔子提到了這方面的信息。 坂田昌一和湯川秀樹當年都參與過原子彈的研究,不過這位大佬屬于典型的擺爛黨,整個過程中沒有出任何成果——之所以能篤定他是擺爛而非能力不足,原因就在于他負責的是三重態(tài)模型的計算。 這種計算在221基地中屬于普通研究員都能搞定的環(huán)節(jié),海對面當年計算這個模型只安排了七個博士,用六天便解決了問題。 坂田昌一則愣是拖了足足兩個月,然后交給了荒勝文策一疊白紙…… 其實坂田昌一嚴格來說并不是親華派,他是一位真正的中立和平愛好者,愛好和平到甚至有些天真的程度。 坂田昌一去世后還準備將所有遺產買些設備捐贈給華夏,不過卻被霓虹政府很無恥的以設備涉及禁運給拒絕了——他們給坂田昌一親人的說法是等禁運條例失效后可以轉贈華夏,然后在徐云穿越的2023年那些設備都沒見蹤影。 坂田昌一身邊坐著的是中野董夫和西島和彥,當年蓋爾曼一舉成名的蓋爾曼-西島關系中的西島指的便是西島和彥。 另外霓虹當年研究過原子彈的荒勝文策也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場,另一位陸軍方面的原子彈研究者仁科芳雄則早已故去十年,今天自然沒法到場diss荒勝文策這個海軍馬鹿了。 有人甚至還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位謝頂?shù)闹心耆?,此人的名字叫做長岡三作。 此人在學術上的成就不高,但他的來歷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