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節(jié)
沒錯。 上萬名職工,每一個能被告知具體情況的人選,都要經(jīng)過常務會議的投票決議。 原因無他。 只因為這是原子彈項目,這幾個字就夠了。 但另一方面。 普通職工之所以能被限制了解真實情況,很大部分的原因在于他們工作的內(nèi)容。 舉個例子。 一個搞鑄模的工人,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和各種大大小小的圓形四方形模具接觸。 他或許會感覺這些模具有些奇怪,但他的知識儲備不可能讓他意識到這是原子彈的零部件——能想到飛機或者起重機就已經(jīng)頂天了。 可理論研究的科研人員卻不一樣。 基地可以在來的路上瞞住他們,但進入工作之后,他們一定會……或者說必須要知道自己在搞的是什么。 在這種情況下。 這部分人員的安排顯然不能和常規(guī)職工一樣,而用字母進行分類無疑要比點名喊到容易許多。 按照老郭的意思。 字母a的成員應該就和老郭本人還有陸光達他們一樣,直接負責原子彈相關(guān)理論的研究。 字母b的則是不涉及理論研究、但受教育程度同樣很高的專業(yè)人才。 例如氣象中心負責天氣預測的同志、化工實驗室的劉有成和他的學生、還有職工醫(yī)院的林宇等人。 三種分法,代表著三種不同職能的員工群體。 隨后在調(diào)度員的協(xié)助下。 列車上的成員開始有條不紊的聚集了起來。 與此同時,等了一會兒時間的李覺等人也總算有了動作。 只見李覺帶著基地管理層徑直走向了第三節(jié) 車廂,此時正有不少人從兩側(cè)的車門中緩緩走出。 不過與其他車廂走下的人不同的是。 這節(jié)車廂出來的人年紀普遍都在中年往上,同時帶著很強烈的高知氣息——因為幾乎人人都戴著眼鏡…… 其中徐云還瞥見了一些略感熟悉的身影,這些人就差把大佬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很明顯。 這節(jié)車廂運輸?shù)摹翱爝f”,都是一個個頂尖的業(yè)內(nèi)專家。 “友來!” 結(jié)果李覺等人還沒完全走到車門口呢,其中一名梳著三七分頭的中年男子便快步走了上來,對著老郭的肩膀就是一拳: “好你個郭友來,不是說好養(yǎng)病嗎?怎么不聲不響的跑到這兒來搞大事兒了?” 此人的五官還算端正,不過眉毛與常人的略有弧度不同,兩邊都是水平的【一】字型。 同時嘴唇較厚并且略微有些對不齊整,和后世一位叫做飯岡佳奈子的霓虹人的嘴型有些類似。 看著來勢洶洶的男子,老郭的臉上也不由浮現(xiàn)出了些許尷尬: “之岑兄,組織上有特殊任務,迫不得已只能找個理由瞞著大家了……” 隨后老郭又哈哈的干笑了兩聲,強行轉(zhuǎn)移起了話題: “哦對了,之岑兄,和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就是基地的主要領(lǐng)導。” “這位是基地的廠長李覺同志,這位是陸光達同志,這位我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一人頂海對面五個師……” “這位是負責基地防務的程開甲同志,這位輪椅上的是驢……咳咳,履歷不算特別光鮮但能力卻很強的基地顧問。” 隨后老郭又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笑著對李覺等人說道: “幾位,和你們鄭重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友,倫敦大學醫(yī)藥學博士樓之岑同志?!?/br> 樓之岑聞言狠狠刮了好友一眼,看起來依舊有些不爽。 不過考慮到現(xiàn)場眾多領(lǐng)導在場,他便也沒再去拆老郭的臺,畢竟說到底他也沒真生氣。 于是他便也很快露出了一道笑容,主動朝李覺伸出了手: “李廠長,你們好,鄙人樓之岑?!?/br> 李覺同樣很是客氣的與他一握,說道: “之岑同志,歡迎你來到221基地,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咱們這兒條件恐怕不太好。” “大魚大rou一個月見不著一回,苦倒是一張嘴就能填飽你的肚子。” 接著李覺又朝樓之岑身后看了一眼,對于今天到場的專家,他自然不可能一個個都把詳細信息背下來: “之岑同志,你沒帶家屬過來嗎?” 樓之岑聞言點了點頭,解釋道: “嗯,我妻子是個普通教職工,政審過不了,所以這次就沒帶她來了?!?/br> “不過我的學生倒是有個過了政審的,這次也和我到了基地。” 說罷。 樓之岑朝身后看了幾眼,很快招來了一個看起來相貌平平的小姑娘: “李覺同志,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學生,屠鹿鳴……咦,這位同志,你怎么摔地上了?” …… 第612章 項目級別……建國以來最高?。ㄏ拢?/br> 實話實說。 在老郭最早講出那句“之岑兄”的時候,徐云的心中便已經(jīng)隱隱冒出了一股熟悉感。 只是在一開始,這股熟悉感并不算強烈。 畢竟華夏近代史上的大佬數(shù)量著實不少,國家的人口基數(shù)和體量擺在那兒呢。 加之如今這種嘈雜的現(xiàn)場環(huán)境下人的注意力很難集中,徐云一時半會兒對不上號其實很正常。 但在老郭介紹完樓之岑的全名以及他的那位學生出現(xiàn)后,你任徐云的思維再怎么遲鈍,也不可能想不起這二人的身份了。 縱觀整個華夏科研界。 無論是哪個時期,師徒皆名人的例子都不在少數(shù)。 比如說不久前抵達基地的楊開渠與周開達,以及侯光炯和袁國糧,這兩對就是標準的師徒關(guān)系。 再比如魚類養(yǎng)殖這個相對小眾領(lǐng)域里的林浩然和劉少軍、陳松林兩位院士。 林浩然院士是劉少軍以及陳松林院士的恩師,他還有個很好聽的綽號,叫做“漁公”。 當然了。 這個“漁公”指的可不是釣魚佬是個切書公公的意思,而是與林浩然院士的研究方向有關(guān)系。 在徐云穿越來的2023年。 rou質(zhì)細嫩的桂花魚早已是桌上的常見菜肴,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吃到的10條魚里,有7條都是養(yǎng)殖的。 大家可能偶爾有聽說過市面上豬rou漲價和牛rou缺乏,但從來沒聽說買不到桂花魚。 然而幾十年前,想吃一條并不容易。 原本珍稀名貴的“高端魚”要“游”入尋常百姓家,林浩然院士便是最大的功臣。 林浩然院士先是揭露了魚類促性腺激素合成與分泌受神經(jīng)內(nèi)分泌雙重調(diào)節(jié)的內(nèi)分泌生理機理,又建立了使用多巴胺受體拮抗劑和促性腺激素誘導魚類產(chǎn)卵的新技術(shù),最終實現(xiàn)了桂花魚苗種的規(guī)模化生產(chǎn)。 除了育種成果之外。 林浩然院士還培育了兩位赫赫有名的院士,也就是劉少軍以及陳松林,一門三院士在后世也是一樁美談。 而除了以上幾個例子。 華夏科研史上還有一對相當相當知名的師徒,那就是樓之岑和屠鹿鳴。 其中作為師傅的樓之岑先生,是華夏著名的生藥學家和藥學教育家,評選過華夏工程院院士。 同時也是中醫(yī)研究院終身研究員兼首席研究員,青蒿素研究開發(fā)中心首任主任。 他在今年年初主編了四冊的《中藥志》,編寫了我國首部《生藥學教學大綱》和全國高等學校統(tǒng)編教材《生藥學》,同時還成功證明了中藥半邊蓮是治療血吸蟲病的有效藥物。 所以別看樓之岑有留洋背景,但劍橋大學醫(yī)學博士畢業(yè)的他其實主攻方向還是在中藥。 只不過他不是像很多老中醫(yī)那樣配方抓藥,而是用西醫(yī)……或者說現(xiàn)代醫(yī)學的手段去分析中藥的成分,從原理上對中藥藥效給出釋義。 或許正是因為太過投入自身研究的原因,樓之岑一生中收徒不多,幾十年下來帶的研究生就二十多位。 但就是這二十多位學生里,卻出了一位注定要被載入史冊的傳奇人物。 也就是…… 屠鹿鳴。 屠鹿鳴在1930年出生于浙江nb,是家里5個孩子中唯一的女孩。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 《詩經(jīng)·小雅》的名句寄托了屠鹿鳴父母對她的美好期待,也讓她與這株小草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1951年。 屠鹿鳴如愿考入燕京醫(yī)學院……也就是后世燕京醫(yī)科大學的藥學系,成為了樓之岑的學生。 1955年。 屠鹿鳴大學畢業(yè),被分配到衛(wèi)生部直屬的中醫(yī)研究院工作,從事起了藥物研究。 在當時那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