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節(jié)
聽到耳邊響起的這句話。 約瑟夫·克萊門特瞬間如同時間停止類小電影中的女主一般,整個人瞪著眼珠,嘴巴微張。 呆立在了原地。 幾秒鐘后。 約瑟夫·克萊門特從呆滯中回過神,猛然轉(zhuǎn)頭望向了出聲之人,準備看看對方是何種來路。 結(jié)果這一看,差點沒讓他再背過氣兒去: 說出那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站在巴貝奇身邊的小麥! 此時小麥這貨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說錯話的歉意,臉上帶著“真是菜”的感嘆。 配合著他本就特別憨厚老實的外貌,仿若說出來的是某個眾所周知的常識一般…… 挑釁! 這絕對是巴貝奇授意的挑釁!! 約瑟夫·克萊門特有些暴躁的將身邊的一位路人扒拉到一旁。 沒去管小麥,而是皺著眉頭,直徑看向了巴貝奇: “查爾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這里是萬國工業(yè)博覽會,不是你可以隨意搞事的地方!” “陛下若是發(fā)怒,你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也萬死難辭其咎!” 巴貝奇用神經(jīng)病的眼神掃了他一眼: “約瑟夫,儂腦子瓦特了吧?” “你也不想想,我真要是耍潑拆臺,你還能演示的了這臺差分機?” 巴貝奇這番話說的理直氣壯,早先他拉著徐云等人靠邊的動作,便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他確實沒準備在博覽會的場合上拆臺來著。 看著滿臉‘你腦子抽風了吧’的巴貝奇,約瑟夫·克萊門特頓覺額頭青筋直跳。 只見他一指小麥,喝問道: “那你為什么讓這個小子跑出來亂講話?” “?” 巴貝奇看了眼身邊的小麥,保護性的將他拉到了身邊,反問道: “他亂講什么了?” 約瑟夫·克萊門特啊哈一聲,硬生生被他氣笑了: “這個年輕人問我差分機能不能計算二十位數(shù)的乘除——提出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也就罷了,我回答后居然還說我……說我這臺設備垃圾……真是豈有此理!” 按照約瑟夫·克萊門特的想法。 小麥這個愣頭青之所以跳出來,必然是巴貝奇定下的止損之計。 接下來巴貝奇應該無理取鬧的回一句‘小孩子說著玩的’,接著要么被自己嘲諷一頓——這個可能性比較小,要么就以此為契機打個哈哈,灰溜溜的離開現(xiàn)場。 于是他微微挺起胸,準備來一波嘴炮輸出。 熟料…… 巴貝奇只是眨了眨眼,便跟著點了點頭: “抱歉……我似乎沒聽懂,麥克斯韋哪兒說錯了嗎?” “只能計算八位數(shù)乘除的差分機……確實挺菜的?!?/br> “……” 聽到巴貝奇的這個答復,約瑟夫·克萊門特莫名陷入了沉默。 幾秒鐘后。 站在他身邊的西索科·胡克,忽然聽到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那是后槽牙因著激動而發(fā)出的碰撞: “你……在說什么?” 西索科·胡克連忙轉(zhuǎn)過頭。 只見此時此刻。 約瑟夫·克萊門特這位一直風度翩翩道貌岸然的紳士,已然看不出此前的儒雅矜持。 只見他口開目動,須發(fā)皆張,情緒甚至比之前的巴貝奇還要激動許多: “查爾斯·巴貝奇,你在開什么玩笑?!別以為你設計出了一些圖紙就能在這里大言不慚!” “能夠計算二十位數(shù)乘除的差分機除非肥魚復活,否則別說現(xiàn)在,五十年后都不可能有人做到!” “今日你若不給個合理解釋,我拼的爵位被奪,也要拉你去陛下和女王面前求個公道!” 哈維·克萊門特聞言也向前一步,站到了自己父親身邊。 挺直胸口,露出了自己下議院議員的徽章,表達了自己的支持。 西索科·則來到了約瑟夫·克萊門特的另一邊,為這位牛津大學的合作伙伴增加著氣勢。 看著面前這三個逗比一臉決然的表情,巴貝奇不由和徐云老湯等人對視一眼,齊齊發(fā)出了一陣大笑。 隨后老湯走到約瑟夫·克萊門特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 “約瑟夫先生,你想要個解釋?” 約瑟夫·克萊門特目光在老湯胸口的劍橋大學學聯(lián)會長徽章上停留了一會兒,依舊喘著粗氣: “當然,這件事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即便你是劍橋大學的學聯(lián)會長也別想妄圖說合!” 老湯見說輕輕點了點頭,隨意的道: “我明白了,約瑟夫先生,請跟我來吧。” 約瑟夫·克萊門特此時余怒未消,聞言臉上下意識冒出了一個問號: “去哪兒?” 老湯朝他聳了聳肩: “當然是帶你去看看能夠進行二十位數(shù)乘除法的機器了,菜逼?!?/br> 老湯話里的最后兩個字是和徐云學來的中文,因此約瑟夫·克萊門特并不清楚這兩個字的殺傷力。 此時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老湯前半句話上: “帶你去看能夠進行二十位數(shù)乘除法的機器”。 這幾個字眼如同賣報小郎君書里的車速一般,將約瑟夫·克萊門特蓄好的氣勢沖的一干二凈。 驚詫之間。 他不自覺的便跟上了老湯的腳步。 不過剛沒走幾步,哈維·克萊門特便上前拉住了他: “父親,父親!” 自家兒子的這句爸爸去哪兒效果不錯,當即便將約瑟夫·克萊門特拉回了現(xiàn)實。 回過神后。 他眨了眨眼。 心臟忽然開始急速的跳動了起來。 作為巴貝奇接近二十年的合作伙伴,他很清楚自己跳反后巴貝奇的處境: 精神萎靡甚至接近瘋癲,每隔幾日便要去尋找金主施舍。 只有極少數(shù)的時間能夠用于圖紙設計。 在這種情況下。 即使巴貝奇的才情再高,也絕不可能設計出一臺可以進行二十位數(shù)乘除的機器。 但另一方面。 眼下對方在博覽會的現(xiàn)場說的如此信誓旦旦,這顯然也有違常理: 巴貝奇一個人發(fā)瘋有可能,阿達那個腦殘粉陪他一起胡來要解釋也能解釋的過去。 但連同小麥、老湯、徐云這些人一起發(fā)病,這種概率就很低很低了。 而除了發(fā)瘋這個可能,剩下的便是…… 他們真的設計出了這樣一臺機器? 想到這里。 約瑟夫·克萊門特不由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重重一敲拐杖: “哈維,跟他們走!” 哈維·克萊門特點點頭,扶著自己的父親跟在了老湯身后。 西索科·胡克見狀猶豫片刻,也一咬牙,帶著幾個人離開了牛津展臺。 隨著幾人的身影遠去。 展會現(xiàn)場的其他觀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像2022年中秋節(jié)等著吃三字藝人大瓜的八卦黨一樣,熙熙攘攘的也跟了上去。 “b3展臺……b4……b6……” 沿著工業(yè)展區(qū)走了一段路后。 老湯和徐云一行人停到了一處展臺前: “到了,b14!” 這處展臺的面積不比牛津小多少,上頭飄動著一道紅白相間的圖案。 這道圖案徐云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正是劍橋大學的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