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幾分憐愛,豪情縱橫。 從前,她只能遠遠看著,貓憎狗嫌,而現(xiàn)在,她終于短暫擁有了好多毛絨絨,不是一只兩只,是五只! 不就是犬糧。 給他,都給他! “當當當。”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滿滿一盆。 奇異的香味彌漫。 確實,很香。 李修凡下意識捻起一顆。 凌絨屏住呼吸,看著少年的動作,暗含期待。 湊到嘴邊,動作一頓,李修凡默然回望。 看著我作甚?有毒? “你不吃嗎?”他看向臉色通紅的少女,誠懇地問道。 他,他竟還邀請我進食。被毛絨絨侵蝕了腦袋,凌絨暈乎乎的,跟著抓了一把,“嘎巴?!焙贸?,不愧是她偷師學藝,精心制作,攢了許久的上品犬糧! 收回視線,李修凡端詳著芳香撲鼻的犬糧,遲疑地啃了一口。 “咔擦?!币?,嚼嚼嚼。 嗯,顆粒分明,酥香可口,咸淡適中。 “確實不錯?!北认缕缝`丹要好吃一些。 被夸獎了。凌絨捂臉,莫名的幸福感自腦海里炸開。 她終于,被毛絨絨承認了! 完全沒想到眼前人在編排著什么,已然不是人的李修凡半蹲下來,將玉盆放到早已按捺不住要沖上來的兇獸面前。 “嗷嗷。”沖啊。 “嗷嗚?!薄巴敉??!薄巴魡?。” 又多了四頭拱著屁股哼哧哼哧的小豬仔。 他摸了摸幾小只毛絨絨的背脊,“吃慢點,別噎著了。” “呼嚕嚕。” 少年低垂著眼,陽光在他的眉眼間跳動。 模糊了冷厲的雙眼,竟顯得有些溫柔。 親人,這絕對是看親人的眼神。 外冷內(nèi)熱的少年狼…… 凌絨磨磨蹭蹭地蹲了下來,沒有學著少年的模樣撫摸毛絨絨,背部無論對人還是對獸來說,都是敏感部位,不熟悉的人靠近,定會引起它們的反擊。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么莽撞,凌絨臉色微紅,目光游移,雙眼卻是忍不住看向少年的發(fā)頂。 烏黑的長發(fā)高束,隨風搖曳,引得人浮想聯(lián)翩。 會不會…… “抱歉,我,之前在街上,把你誤認為是我認識的師兄了?!?/br> 冒出獸耳…… “冒犯到你,和它們,我很抱歉?!?/br> 親近起來就能摸摸了吧。 “認識一下吧,我是凌云宗的凌絨?!?/br> 打好關(guān)系,打好關(guān)系。 ??? 撫摸著幼崽的動作一頓。又感覺到灼熱的視線。 李修凡莫名。 為何,她又在看我的頭發(fā)? 他疑惑抬手,摸了摸發(fā)頂,卻只摸到束發(fā)的發(fā)帶。 又往旁邊摸了摸。 獸耳!凌絨克制地握拳,抵住嘴唇,耳尖通紅。 沒有東西。李修凡滿腹疑慮地收回手,只當是對方某些毛絨絨的怪癖。 然后,要說什么來著。 啊,自報家門。 “我是注定要名揚天下的李修凡,來自萬變門?!?/br> “請多指教?!?/br> 酉時,云來客棧。 大堂一角,已然聚集了數(shù)十人,分坐一桌,身著白衣,袖帶云紋,正是歸來的凌云宗弟子。偶有打尖的修士看了一眼,又見怪不怪地收回視線。行色匆匆的住客,就更不會注意到這僻靜的角落。 眾弟子正襟危坐,雙眼卻忍不住看向窗邊的身影,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吭聲。 “出去一趟,可有什么收獲?” 說罷,女修端起茶杯,撇去浮沫,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潤潤喉。也不說別的,真就起了個頭。 關(guān)于蛟妖的情報,自然不能大庭廣眾下說,胡天海吹倒是無礙。眾人心領(lǐng)神會,順勢打開了話茬。 “吃了一堆小食算嗎?街口那家餛飩真不錯?!?/br> “修道之人,忌口腹之欲,師兄還是克制些比較好。” “哈哈哈,你干脆直說阿偉他吃胖了?!?/br> “何師兄,莫說笑了。龐師兄,某,某絕無此意?!?/br> “行了啊,一個個的,別欺負白師弟。” “冤枉啊,敖師姐,我可什么都沒說,都是老何他多嘴?!?/br> “說的就是你,白師弟說的沒錯,你這要是再不克制一些,回頭御劍飛不起來,又要被師叔壓著閉關(guān)辟谷了。” “噗嗤?!?/br> “哈哈?!?/br> “……師姐,能別提這事兒嗎?忒丟人?!?/br> “哈哈,好好好,我不說,大家伙都給記著呢。” 一派歡聲笑語,氣氛和睦。 窗邊,面容冷峻的男人卻是獨坐一桌,樸實無華的長劍置于桌上,他坐姿筆挺,握著茶盞,卻是久久未動,只側(cè)頭,望著窗外,帶著些許與世隔絕的孤冷。 看到此情此景,意與師弟妹匯合的腳步一頓,偏頭,和同行的師弟說了一聲,溫易換了個方向,轉(zhuǎn)而走向獨一桌的師兄。 落座,喊了一聲,“顧師兄?!?/br> 沒有回應(yīng)。 卻見對方仍專注著看風景,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他順著視線看去,只能看到漫天的紅霞,天邊飛著幾只白鴿,湖水微波蕩漾,一片祥和。 本該如此,然而,丹田忽的一動,竟是罕見的預(yù)兆,溫易下意識掐訣,靈氣全身游走一圈,雙眼渙散,陷入玄妙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