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手一滑,琴音頓起,一曲《鴻門宴》,殺機四伏。 秦玉眼帶殺意,語氣陰森:“回來?!?/br> 眾人只覺得一股陰嗖嗖的涼意從腳心竄上來,仿佛已經(jīng)聞到了血腥味,只好一個個又乖乖站回原位,安安靜靜聽到最后。 然后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國子監(jiān)排名第一的紈绔子弟不但會彈琴,并且琴彈得還相當不錯。 “跌宕起伏,悠長典雅,有些像溫時瀾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同屬廣陵流派?!?/br> 秦玉結(jié)束的時候往臺下一看,安幼輿早就耐不住性子跑不見了,王雯也不在,就剩司南還在。 秦玉走到司南身邊。 司南面露難色,他不曾想他會彈這首曲子,思忖著道:"鴻門宴既是宴會,自然少不得酒,雖與酒有關(guān),但是比試的題目是‘醉’。 《鴻門宴》不比《酒狂》或其他學(xué)子演奏的曲子貼題,況且古琴乃是陶冶情cao的樂器,夫子們定然是不喜它演奏如此陰暗有殺機的曲子。" 他皺著眉,可能覺得秦玉這一局有些危險。 秦玉嘆了口氣:“沒關(guān)系,就算琴上淘汰,還有棋書畫其他三局,四局只要三局便能成?!?/br> 棋局,洛梟已經(jīng)為他破了,因此棋他必贏。 演奏結(jié)束,夫子們開始為他評判。 他和司南的注意力回歸場上,在場四位夫子中他只要能得三個通過便算通關(guān),于是他用眼神一個一個給現(xiàn)場的夫子施壓。 “吶,各位,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爹是誰,我勸你們一定要考慮清楚哦!” 第55章 面對秦玉給的莫大壓力,夫子們面面相覷,背后滲出冷汗。 國子監(jiān)的夫子與外邊一般的教書先生不一樣,都是有官職在身上的,就算不是人精,但只要混過官場,誰還能不懂點人情世故。 現(xiàn)在朝堂上秦簡最得皇上器重,大權(quán)在握。 得罪他,頭頂上的烏紗不保是小事,怕是全族的身家性命弄不好都要搭上,而眾所周知,眼前這位就是那位最寵愛的兒子,心頭好,甚至連嫡長子的風(fēng)頭都壓下去了。 得罪不起。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夫子給了身邊同僚一個眼神,拉著他背過身子,耳語:"這些紈绔子弟也不過是湊個熱鬧玩?zhèn)€新奇,想出出風(fēng)頭,咱把身家性命搭上劃不來。 四局,讓他兩勝兩敗,每個人都給他投過票,這樣好交代,這第一局先順著他,讓他過,哄得高興,后邊也就沒事了。" 聽話的人點點頭表示同意,又將計劃耳語給另外兩個夫子,只有坐在中間右側(cè)的中年夫子自始至終挺直脊背,不動如山,對場上發(fā)生的情況毫不在意,對身邊同僚說的話全當沒聽見。 秦玉目光從這位看上去不太好相與的夫子身上掃過,看向其他幾位:“各位夫子,不知道你們討論好了沒?” 夫子們點點頭,從左往右,前兩位夫子那里十分順利地擺出了龍眼,到第三位的時候,秦玉目光一凝,夫子不動如山,沒有動作,顯然是覺得秦玉這一局不合格。 身旁的夫子拐了拐他,想提醒他不要那么耿直。 夫子卻直接將眼睛閉上,“題目是‘醉’,你偏題了。” 此話一出,場下爆發(fā)一陣唏噓,在場所有人都為他捏了把汗。 敢如此正面與秦家的人硬碰硬,莫非背景雄厚? 但是看他穿著粗布衣裳,寒酸的很,不像是有背景的樣子呀。 底下開始竊竊私語:“他是什么身份?” 眾人皆搖搖頭,無人知曉。 好了,現(xiàn)在只有兩個通過,壓力給到了最后一個,秦玉的目光還沒落在第四位夫子的身上,夫子就急匆匆地掏出一顆龍眼干放在桌上,手都在顫抖,看樣子緊張得不行。 秦玉得意得笑了,出師大捷。 上半場的比試結(jié)束,臺上臺下的人都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散場,去吃飯,吃完飯,下午還有更加精彩的對局。 臺上閉目養(yǎng)神的耿直夫子睜開了眼,也要離席。 臨走前,他將目光看向秦玉身邊的司南,司南低頭垂眸倒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褚夫子?!?/br> 原來他是司南的夫子。 褚夫子:“君子必慎交游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為何會與他走在一處?” 這話說的好像跟他玩玷污了司南一樣,秦玉不高興了:“那當時是因為我為‘朱’啊,誰跟我玩得好,誰前途光明?!?/br> 姓褚的斜眼乜了他一眼,好似十二萬分地看不上他。 甩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旁的福安探過頭來:“少爺,此人目中無人,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司南一聽有些驚慌:“夫子只是為人有些剛直,不是壞人?!?/br> 秦玉拍了拍司南的肩膀,對他挑挑眉:"你放心,你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我不會把他怎么樣。 走,我們?nèi)コ燥埲?,你想吃什么,我請客? “對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好像很尊重他?” “褚夫子是看管藏書閣的夫子,不授課,他學(xué)識淵博,極擅長訓(xùn)詁,手中收藏許多失傳的珍貴拓本,我經(jīng)常會向他借來抄錄鉆研,一來二回便與他熟悉了?!?/br> 秦玉:“哦,原來如此?!?/br> 下午,第二局開始。 每人面前都擺著一局珍瓏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