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馮麟遠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大笑起來,語氣也越來越激動:“哈哈哈哈……這間屋子確實非同尋常,他是我特地為你打制的,五年,他空了整整五年,今日,終于迎來了它的主人?!?/br> 聽出不對來,秦玉只覺得一股冷氣直沖天靈,越來越毛骨悚然,他扶著墻不斷后退。 “還記得上學時讀漢史,漢武帝說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br> 馮麟遠猛地向他逼近,抓住他的手,“玉兒,你可當阿嬌,我便作漢武帝,愛你,寵你,傾盡一切也未嘗不可,這間金屋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喜歡嗎?” 金屋藏嬌,長門恨,自始至終都是一場悲劇,可笑,太可笑了! “你瘋了!” 秦玉猛地甩開他的手,動作太大一不小心撞到了墻上,或許只有這墻能給他片刻的安全感。 未曾想,剛出虎xue,又入狼窩,他以為的逃出深淵,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他臉色灰敗貼著墻不斷搖頭后退,想要拉開與那個瘋子的距離。 "我是瘋了!我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那年你才15,稚氣未脫,媚骨天成。若不是礙于你的家世,我早就想這么做了!" 秦玉的反應刺激到已經(jīng)幾近癲狂的馮麟遠,馮麟遠急切地抓著他逼問:“怎么,你不喜歡這里嗎,這里哪里不好?” 他語氣陰沉了下去:"難道說你還在念著太子? 太子他是怎么對你的,你這么快就忘了? 他刺瞎了你的雙眼,將你鎖在冷宮,不見天日! 玉兒,我從在國子監(jiān)的時候就喜歡你,我們?nèi)杖胀补舱恚阒牢胰塘硕嗑脝幔?/br> 你知道你冊封太子妃的消息傳來,對我是多大的打擊? 這些年來,我對你日思夜想,我用盡一切辦法去接近你,卻只能看著太子那個混蛋折磨你,我毫無辦法,我的心如錐刺,疼得夜不能眠,這些你都知道嗎! 終于,我將你救了出來,我們以后一直在一起,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在冷宮里受盡了蹉磨,面對類似的事情,他害怕極了,秦玉聲音止不住顫抖:“你說的對我好,就是新建一個冷宮,再困住我?” “不,玉兒,你怎么能這么認為呢,這不是冷宮,這是我為你親手打造的愛巢,是我們倆的家,玉兒,我想了你那么久,你從了我好不好?” “我不愿意!”秦玉擲地有聲的拒絕,他試圖與他講道理:“馮麟遠,這些年來,錢、權、勢,我給了你不少好處,你救了我一命,我們也算兩清了,我都已經(jīng)瞎了,年紀也大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想走? “不可能!” 馮麟遠臉色一變,眸色逐漸陰暗,不顧他的掙扎,如猛獸抓獵物一般抱起他,將他丟到了床上,不顧他的掙扎壓住了他,在他頸側(cè)肆意親咬,瘋狂地留下痕跡。 “你知道這一天我想了多久?好不容易美夢成真,放了你,我怎么能放了你?” 裂帛聲響起,秦玉徹底陷入絕望,早已千瘡百孔,僅剩最后一點細心維護的自尊也被徹底撕碎碾壓進爛泥里。 自從那天迫了他,嘗到了甜頭。 此后馮麟遠只要一有空閑就會來折騰他,幾乎夜夜笙簫,剛開始還算溫柔,后來花樣越來越多,變著法子在他身上取樂,徹底將他困作禁臠。 初時他還會掙扎,后來發(fā)現(xiàn)掙扎沒用,他開始曲意逢迎,假意討好,試圖博得他的信任,放松他的警惕心,先讓日子好過些,再暗中謀劃逃跑。 那段時間,每當馮麟遠欲望得到滿足,就喜歡品鑒一樣器物般摸著他的脊背,在他耳邊念叨:“你這種極品,合該當這籠子里的金絲雀,貴人枕上的玩物……” 這句話就像根鋼針般,扎進他的心底:玩物……原來只是玩物而已……秦玉閉眼再睜,壓抑住胸口沸騰的氣血,咬碎銀牙指使著打手:“給我打,打死這個表里不一,狼心狗肺的東西!” 不少被驚動的學子從宿舍里探出頭來看熱鬧,人越聚越多,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少爺,差不多了,真打死了,不好交代?!备0策^來勸秦玉,雖然他是不知道這馮麟遠是怎么惹了自家少爺,但畢竟人家也是三品大員之子,不能真下死手。 畢竟他救過自己的命,就算他再該死也不能真打死了他,秦玉想了想,吩咐道:“把他拉起來?!?/br> 打手們將打得鼻青臉腫,神志不清的馮麟遠從地上拉了起來架好。 秦玉眼神陰狠地緩緩向他逼近,兩邊圍著的打手見此情況都紛紛讓開給他讓路。 走到馮麟遠面前站定,就見秦玉冷笑一聲,抬腿一腳就將神志不清的馮麟遠踹到了河里,隨著“噗通”一聲,水花四濺,鬧劇拉上了帷幕。 大家見熱鬧沒了,都怕惹上事,也都紛紛散了,各回各自的寢舍。 唯有秦玉還站在原地發(fā)愣,報了仇,xiele恨,沒有想象中的快意,心口卻仿佛被挖掉一塊,空虛得陣陣發(fā)疼。 忽然背后升起一道仿若被猛獸盯上的森然寒意,他轉(zhuǎn)過頭去,斜對面池邊假山旁,明暗交織的陰影里正站著一個人。 一束散光勾畫出刀刻斧劈般高挺的鼻梁,若冷星般幽暗深邃的眸子,看著他這邊,準確來說是正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