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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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長發(fā)被大風(fēng)吹亂,只見他手作劍指,指向病床上的周太太,而她就在這時被颶風(fēng)卷了起來,連著白色的被子一起飛向空中。 時謹禮的表情陡然一變,揪住周先生的衣領(lǐng),帶著他滾進病床底下,一把捂住他的嘴:“別出聲!” 周先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像個撥浪鼓似的搖頭,他怕極了,因為他和時謹禮一起縮在病床底下,卻從床縫下的縫隙中看見了一條又一條纖細、筆直,像麻稈一樣的腿。 火光逐漸熄滅,一片昏暗之中,只能看見那些腿們一條一條地并列在一起,像是有很多很多的人圍在病床周圍??蓜倓傇诓〈策叺娜酥挥兴蜁r謹禮,現(xiàn)在他們躲在病床底下,那么外面的人又是誰呢? 周先生快被嚇瘋了,他反握住時謹禮的手腕,拼命把他的手摁在自己臉上,似乎怕他一松手,自己就會嚇得叫出來。他抖得尿都要出來了,嚇了個半死,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時謹禮這顆大樹上。 突然,那些腿交替著動了起來,圍著病床轉(zhuǎn)圈,床板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周先生這才想起來老婆還在床上! 他下意識想起身,卻忘了自己還在床底,腦袋撞在床板上的聲音清晰極了,圍繞著病床轉(zhuǎn)圈的腿突然停了下來。 周先生的呼吸都要停了,他抱著時謹禮的手拼命往后縮,卻看見面前的縫隙之中,先是垂下了一片濃密漆黑、像水草一樣濕漉漉的頭發(fā),然后漸漸露出一個被水泡發(fā)的慘敗人臉。 那張臉幾乎不能被稱作人臉,它的五官都被水泡得變形了,仿佛融化的蠟般隨時都能流下來。那張嘴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滑,又被鼻子擋住,一張一合,吐出了一句話。 “哎呀,原來在這里呀?” 周先生的心臟哐哐直跳,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似的。他嚇得魂都要飛了,躲在時謹禮身后,扒著他的手臂哆哆嗦嗦。 “大師,大師,怎,怎么辦???”他說幾個字就磕巴一下,囫圇話都說不全,“它它它它進來了!” 話音未落,兩人就見那鬼俯下身,竟然想像他們一樣鉆進病床底下。病床外還豎著那些細細長長的腿,時謹禮不吭聲,周先生也不敢貿(mào)然出去,兩人像烏龜似的縮在殼里。 但顯然殼也不安全了,那鬼探了腦袋就要進來,時謹禮一把摁住周先生,正要動手,就聽見那鬼誒了一聲:“卡住了?” 周先生:? 時謹禮:…… 兩人一起看去,就見那鬼的腦袋卡在病床下的床縫里,想進進不去,想退退不出,只好嘗試轉(zhuǎn)動脖子,看看能不能把腦袋拔出來。 它不知道自己多嚇人,但床底下的周先生知道啊,只見那顆皮膚腫脹到幾乎透明的腦袋卡在縫里三百六十度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得周先生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又怕又覺得好笑。 那鬼卡在床底下轉(zhuǎn)了半天也沒能把腦袋拔出來,時謹禮表情復(fù)雜地看著那鬼,良久,才嘆了口氣,說:“別轉(zhuǎn)了,拔不出來的。” 鬼沖著他眨了眨已經(jīng)挪位的眼睛:“為什么?” 時謹禮的心中五味雜陳,又好笑又無奈,吐槽了幾句歲星,然后將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收。 恍惚之中,周先生似乎看見那其中有數(shù)不清的紅色絲線,他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再去看時,卻又發(fā)現(xiàn)時謹禮的手里什么也沒有。 他無奈地說:“因為我在這里啊——” 瞬息之間,整個病房中以時謹禮的右手為中心,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數(shù)不清的紅繩。那些紅繩奇特古怪,普通人碰到時就像絲線一樣柔軟,可只要惡鬼一碰,就會瞬間被切成兩半。 床邊的細腿頓時腳步慌亂起來,時謹禮一腳把那卡住頭的鬼踹出去,又拽著周先生爬出床底下,揚手把他扔給陣法外的游執(zhí):“看住他!” 游執(zhí)應(yīng)聲:“得嘞!” 時謹禮亮出一張玉牌,朝著那鬼道:“地府辦事,趕緊束手就擒,饒你一命?!?/br> 周先生從沙發(fā)后面探出個腦袋:“不愧是大師!” 時謹禮在已經(jīng)漸弱的風(fēng)中振臂,數(shù)不清的紅繩匯聚在他的手中,他抖出長劍,抬劍就砍。那鬼嚇得嗷嗷叫,一邊捧著歪了的腦袋想擺正,一邊四處逃竄大喊饒命。 時謹禮抬起一腳把它踹到窗邊,長劍一橫,踩著那鬼的肩膀冷聲問:“就是你把人魂勾走了?” 剛才他亮出來的玉牌墜在他的腰間,很像古代的令牌,但比令牌小上一些,只有半個巴掌大,上面用小篆刻著三個字,看著像是時謹禮的名字。 “不是我,不是我!”那鬼嚇得直流眼淚,“我就是看這邊熱鬧,而且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就想來看看……” 周先生第一次跟鬼說話,還有點兒好奇,躲在后面問:“看什么?” 那鬼擺正了腦袋,這會兒倒是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看看您們干什么,能不能撈點兒油水,要是能把我復(fù)活就更好了?!?/br> “撈油水?復(fù)活?”時謹禮都聽笑了,劍鋒又往前進了一點,“你上輩子蓮藕托生???死了心眼還這么多?” 那鬼笑了兩聲想要緩解尷尬,剛出聲又立馬把嘴閉上了,它畏縮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游執(zhí),喉結(jié)一滾,咽了口口水。 “哪兒的鬼?”游執(zhí)問。 那鬼看看時謹禮,又看看游執(zhí),似乎在判斷他們倆到底哪個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