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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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是你!”祝文帝氣得呼吸深重,帶著胸口也在大力起伏, “來人!” “呵,”崔紹居然輕笑了起來, “沒有人會來的,圣上?!?/br> 緊接著又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除非我讓他們來?!?/br> 那幾支地獄軍隊長驅直入進宣城后反而安靜下來,靜靜把承樂宮圍成一只鐵桶,仿佛是在示威又仿佛在告訴宮內的人,自己是一只有主人的乖巧聽話的狗。 “圣上,擬旨吧,我有耐心但不是很多?!贝藿B好整似暇道。 “景珮!咳咳咳!景珮在哪!” “景珮和季從禮都在他們應該在的地方,”崔紹輕笑一下, “圣上如果不肯寫,我就不能保證他們還能不能在應該在的地方了?!?/br> “你!”祝文帝氣得指著崔紹的手指不住地發(fā)抖, “你為什么咳咳咳!為什么非要景玨!” “沒有什么為什么,快寫吧,這樣還能留圣上和景珮最后一點體面?!贝藿B語氣中開始有了一絲不耐煩。 * 很快,養(yǎng)精蓄銳的羯人主力軍變重新卷土重來,寧風眠一邊帶著幾名副將指揮進攻,一邊還需要護著已經重傷昏迷的秦松,從來在戰(zhàn)場上游刃有余的寧將軍此刻卻狼狽到了極點。 不斷地有人倒下就再沒能爬起來,將士們已經撐不下去了。 “呼……呼……”寧風眠感覺自己的胸腔火辣一片,肺仿佛成了一個鼓風機,每呼吸一次就讓胸膛被烤焦一次,連呼吸都帶著血味兒。 他太累了,思維已經混沌成一團,遠處壯闊的北山山脈已經開始覆上皚皚白雪,圣潔而高遠,北疆的風吹到臉上宛如利刃割過,這樣的氣候可真不適合那只小狐貍,小狐貍就應該被養(yǎng)在煙雨溫柔的江南,懶洋洋地睡在錦緞堆里。 寧風眠身上很疼,每一個關節(jié)都仿佛被泥漿封住動一下都很困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的氣味。 “咻——”一支箭射中了胯下的黑馬,馬兒吃痛受驚一下子把寧風眠和秦松全都掀翻在地。 被這么一摔,秦松居然轉醒過來了,迷蒙地睜開眼: “寧將軍,咳咳,我對不起你,我沒給你守好北疆?!?/br> “這時候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寧風眠掙扎著站起來, “打好這一仗再說!” “能有機會……呼……和寧將軍并肩作戰(zhàn)……呼……我秦某死而無憾!”秦松倚著自己的刀,掙扎著要站起來。 “軍人死在沙場,實在是個好歸宿……”寧風眠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圣潔的雪山之下,有一匹烈馬正在朝自己奔襲而來,是赫連翔的馬,甚至還離著那么遠,寧風眠都可以看到他興奮地舉起了手中的刀。 看著朝自己狂奔而來的烈馬,在飛揚的沙塵之中,寧風眠腦子里浮現的卻是是沈槐之,饜足的小狐貍懶懶地趴在絲被中,手指之中纏繞著自己浴袍的衣帶,眼神溫柔繾綣,全是情/事后的慵懶困頓,午后的陽光透過窗外婆娑的竹影溫柔地灑在他裸/露在外的滿是紅痕的削薄背脊上,安靜的房間只剩下鳥鳴,那是一個平常的午后,卻是現在風沙硝煙與血污之下遙不可及的一場美夢。 可能要食言了,寧風眠用盡最后的力氣護著秦松殺掉靠近過來的幾個羯人壯漢,喘著粗氣彎下腰在心中對遠方的小狐貍道歉,對不起。 大地開始震顫,仿佛有千軍萬馬奔襲而至,四周突然響起奇異的驚呼聲,仿佛是驚喜又像是驚嚇,寧風眠抬頭朝赫連翔的方向看去,卻見他已經勒緊了戰(zhàn)馬,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寧風眠的后方。 發(fā)生什么了? 震顫聲越來越大,風沙四起,寧風眠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邊就已經掠過熟悉的匹匹戰(zhàn)馬,是在中營中休整的北疆預備軍! 這支預備軍很明顯已經吃飽喝足,無論是將士還是戰(zhàn)馬全都英姿勃發(fā)且分工明確,一部分將士負責救回前線的將士,一部分負責掩護兼進攻。 怎么回事? 寧風眠眼前一閃,一抹如雪的純白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是照夜! 而照夜上的人則是……沈槐之! 寧風眠:! “你,咳咳咳!你來做什么?胡鬧!”寧風眠竭力保持著作為將軍的最后一點威嚴, “回去!” 沈槐之仿若根本沒有聽到,臉色鐵青地拽起寧風眠全是血污的衣領吼道: “閉嘴!” “你是誰?”秦松沒見過沈槐之,看這陌生人相貌清俊文雅一身白衣斯斯文文也不像是個武將, “如何在北疆軍中?” “這是我內子,”寧風眠此刻居然還認真向秦松介紹道, “有些頑皮?!?/br> 秦松:…… 早就在軍中聽聞寧將軍的夫人剽悍無匹蠻橫霸道,今日見面就聽見他朝將軍吼閉嘴,果然挺兇啊…… 萬萬沒想到寧將軍是個耙耳朵啊…… “幸會幸會,聞名不如見面,果然——” “閉嘴!”秦松話還沒說出口,沈槐之和寧風眠就異口同聲朝他吼道。 秦松:…… “和我回中營?!鄙蚧敝^續(xù)吼道。 “不,”寧風眠堅決地搖頭, “我必須在這里?!?/br> “呵,你在這干什么,”沈槐之仿佛和寧風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冷言冷語道, “連舉劍的力氣都沒有了,留在這里給人當頭彩拿嗎?” 秦松:……好可怕啊…… “將軍豈可臨陣脫逃!”寧風眠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