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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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 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鄧零星從指縫里偷看他的動作,見他打開手機,就知道肯定在錄音或錄像,于是便更賣力地裝了起來。 “大大嗚嗚嗚…快救救我,我以后一定聽話,再也不亂跑了…” 他哽咽了一下,抹著眼淚,“我一定乖乖的…大大,我好想你…” 安德斯皺了皺眉,他一把抓住鄧零星的后衣領,像拎小孩似的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抓到了浴缸旁邊。 鄧零星嚇壞了,奮力掙扎起來,右腳上的金屬鏈子嘩啦作響。 當這條鏈子繃直時,安德斯也將他帶到了浴缸前,他抓住鄧零星的脖子,陰測測地威脅道:“我再問一遍,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鄧零星哭得淚眼朦朧,“我…我聽不懂,安安,好痛啊,放開我,求你了…” 安德斯不再跟他廢話,他抓著鄧零星后腦的短發(fā),強硬地將他的臉按進冰冷的水中。 “唔唔!”鄧零星睜大眼睛,冷水洶涌地灌入口鼻之中,沖進氣管和肺里。他雙手抓著浴缸邊沿,拼命地掙扎起來。 但是安德斯死死地控制著他,一直到鄧零星感到窒息,掙扎的力度也變小了,他才把人拽起來,冷道:“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說實話!” 鄧零星在他手下蜷縮起來,不斷地嗆咳著,呼吸非常急促,身體瑟瑟發(fā)抖。他的臉蒼白到一點兒血色也沒有,頭發(fā)濕淋淋的貼在臉邊,顫抖的睫毛上墜著幾顆細小的水珠。 “我…咳咳!我不明白…嗚嗚嗚,安安為什么要欺負我…好,好難受,好痛…我,我要告訴大大,嗚嗚你總是欺負我…” 安德斯二話不說,再次將他按進了水里,這次足足持續(xù)了一分多鐘,但鄧零星還是那個可憐兮兮又無辜的樣子。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像涮火鍋一樣把鄧零星在水里涮了五、六回,安德斯仍然沒能從對方嘴里撬出一句實話來。 水刑對鄧零星才說并不是特別難扛,雖然他確實討厭冰冷的水和窒息的感覺,但也是受過刑訊訓練的,不可能吃這點兒苦頭就受不住。 安德斯將他扔在地上,順手拿過了墻上的鞭子,轉動手腕甩了一下,鞭梢?guī)鸺怃J的風聲。 “不說是吧,我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鄧零星嚇得驚叫了一聲,下意識捂住腦袋縮成一團,全身發(fā)抖,他畏懼地盯著那條烏黑的鞭子,結結巴巴地:“不…不要,不要打我,我說,我會說的,求求你不要打我…” 安德斯垂下手,瞇著眼睛探究地盯著他,“說?!?/br> “我,我……”鄧零星嘴唇囁嚅著,忽然又大哭了起來,“我不知道說什么,我好害怕,求求你放我回家吧,我想大大…只有大大對我好,大大從來不會打我嗚嗚嗚…” 安德斯眉頭緊蹙,“別裝可憐!” 他手一揚,一鞭子抽在鄧零星身旁的紙箱子上,直接把那個箱子打爛了。 這個威懾對鄧零星來說很有用,他嚇得哭都哭不出聲了,只知道睜大眼睛呆呆地看他,身體還控制不住的抽噎著。 “我…我說,我都說,不要打我…”他縮在角落里,聲音凄凄慘慘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哭著求饒,“我是壞人…對不起,我說謊了,我認錯,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疼嗚嗚…” 安德斯煩躁地嘖了一聲,鄧零星用這種語氣說出實話,任誰聽了都覺他在屈打成招吧。 ——連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都欺負,你也算是人? 安德斯都能想象得到這段錄音傳出去之后,別人會怎么戳著他的脊梁骨罵他了。 鄧零星一邊演,一邊偷偷看了他一眼,見對方臉色沉郁,眼中不由得帶了幾分譏諷: 怎么著?我都順著您的心意從實招來了,您老怎么還不滿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br> 安德斯現在確實不太舒心,雖然表面上他在這場審訊占上風,手握長鞭像個惡鬼羅剎似的站在鄧零星身前,但實際上他也被時間所壓迫著。 公爵那邊一定已經察覺到是自己帶走了鄧零星,正在發(fā)動所有人的力量尋找他們的下落,這間舊倉庫離紅山公館不算太遠,他們很快就能找過來,安德斯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審訊出結果。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威脅道:“鄧零星,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你給我等著!” 他抓著鄧零星的衣服,粗暴地將他拽到金屬炭盆這邊。 他隨手從地上撿了幾張廢報紙,團成一團,用打火機點燃了,扔進炭盆里做火引子。 很快那一盆木炭全都燒了起來,隱隱透著橙紅色的火光,安德斯將烙鐵捅進燃燒的木炭中,手握著木柄,冷冷地盯著鄧零星,“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你也不想在身上留下幾個難看的烙印吧?” 鄧零星臉色慘白,不斷地往后躲,驚懼萬分的搖頭,“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塊烙鐵前端是一個三角的形狀,雖然只有嬰兒手掌大小,但是被木炭燒得通紅,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刑罰了,尤其是其表面上的威懾力,是那些鞭子棍子不能比的。 但是安德斯并沒有真的打算把這招用在鄧零星身上,充其量只是嚇唬他而已。他明明很清楚鄧零星這人不簡單,但當他看到這張滿是淚痕的小臉,聽到他凄慘求饒的哭聲時,他總會產生一種自己在欺負人的錯覺,這種錯覺讓他下不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