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神色復(fù)雜的男人，蘇然緩緩支起身體，挪到他腿上坐著。綿軟的手臂攀住他的脖頸，身體貼上去，稍一停頓后，輕輕咬住他的下唇。

    只是極簡單的動作，她卻已經(jīng)像是被干壞了。

    眼睛半瞇著，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呼吸間夾雜著隱約的喘息，低淺的呻吟從唇邊泄出。隨著細(xì)密的戰(zhàn)栗順著脊背不斷攀升，蔓延到每一寸肌膚，她只能軟弱無力靠在他懷里，唇上的動作卻不肯停歇。

    龔晏承微微一怔，像是被女孩主動纏上來的唇瓣和炙熱的呼吸短暫地奪去了意識，手掌卻本能地托住她的腰身，避免她真的摔下去。

    蘇然還在執(zhí)著地親。

    龔晏承的喉結(jié)動了動，眉眼低垂，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唇舌并未立刻回應(yīng)，神色漸漸變得晦暗不明。

    兩人接吻的次數(shù)足夠多，再生澀的孩子也變得熟練。

    蘇然已經(jīng)很清楚怎樣讓他失控。

    濕潤的、被情欲浸透的眼睫，微張的嫣紅的唇，被他的jingye和她自己的yin水撐得微微隆起的腹部，還有因綿延的快感而顫抖不已的身體。

    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在他面前。

    她真的太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又是多么引人墮落。

    濕熱柔軟的唇瓣貼住他的。

    身體、喘息和微弱的呻吟，性感又嫵媚。而那種Q彈的果凍般的質(zhì)感，則是清純而無害的。

    帶給他的感受很復(fù)雜，如同她此刻親吻的動作。

    似是野生的藤蔓，無聲無息地攀附，侵蝕得小心卻徹底。舌尖勾住他的唇線，不斷輕碰又躲開，引誘和挑釁的用意分外明顯。齒尖抵在下唇上輕淺地吮咬，用的力道剛好讓他覺出一絲隱痛，隨后又用舌尖安撫地舔舐。濕潤與柔軟交織，危險又溫柔。

    龔晏承還是沒有動作。不后退，也不回應(yīng)。

    握在她腰上的手掌力道卻漸漸加重，唇瓣也不如先前抿得緊。

    就在他松懈的一瞬，女孩子已經(jīng)更賣力地親上來。唇齒間交錯的溫?zé)?，熟練又纏綿，侵略與安撫穿插，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試圖將他往深淵里拽。

    所有從他那里學(xué)到的技巧，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他很清楚她在做什么，卻不確定她自己是否真的明白。

    “Susan，停一停?！饼応坛形兆∷募绨颍浦顾H吻的動作。

    蘇然親得很沉浸，臉上一片紅暈，被推開的瞬間還在慣性地想將舌尖往他嘴巴里探。

    但此刻已經(jīng)離開男人的嘴唇，那個動作就顯得過分yin靡。舌尖從微張的唇縫里探出來，輕緩地勾弄著。沒動兩下，已經(jīng)被男人用拇指壓住。

    “你在做什么？”龔晏承的手指還壓在她的舌面上刮弄，聲音變得冷靜低沉。

    女孩眼神已經(jīng)有些迷離，顧不上答他的話，只是含住他的拇指吮吸、舔弄。睫毛微微扇動，如同蝴蝶新生的孱弱的薄翼，望向他的眼神纏綿、黏膩卻很危險，如同浸在溫?zé)崴F中的利刃，柔軟的外殼下，隱藏著鋒利的寒光。

    那是一個帶著眼淚和笑意的眼神，哀戚的底色藏在微顫的眸光深處，微微上挑的眼尾卻將侵略性渲染得毫無掩飾，帶著年輕孩子特有的不知收斂的執(zhí)拗。

    龔晏承被她看得心頭一顫，立刻將手指拔出來，試圖拿出長輩的、不贊同的眼神去看她。

    可實際上，他感覺自己在發(fā)抖——那種正在指尖發(fā)生的顫抖幾乎難以控制。

    想就這樣親上去。

    天知道，克制有多難。

    他裝得大概并不好，否則，眼前的孩子怎么會是這樣的表情？

    俯視的，說不上是挑釁還是可憐的眼神。并且，還在越來越近，近到呼吸相聞的地步。

    蘇然目光微微下移，落在龔晏承剛剛收回的手上，看著那還未完全平息的顫抖。鼻尖離他不過半寸，呼吸輕而溫?zé)幔c他的交織在一起。

    她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正因為情緒的起伏而變得越來越不穩(wěn)。

    這些反應(yīng)，完全就是她想要的。

    “Baren……”她捧住他的臉，叫他的名字，聲音低柔纏綿。

    孩子總是這樣聰明，要宣誓主權(quán)的時候，總是叫他的名字。

    生怕他忘記自己曾說過什么。

    “為什么不親我？不是我的嗎？”她輕輕貼上他的唇，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又故作委屈地抱怨：“怎么親親我也不愿意？”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墮落的感覺從來沒有這樣深刻。

    這樣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壞。

    不需要所謂的邊界。

    那些話完全是蘇然不假思索說出來的。最真心的話，但也是不經(jīng)理智的。

    她并不全然明白這種話對龔晏承意味著什么，只隱約感到，那一定與自己想要的東西有關(guān)。

    不得不說，她的確很有天賦，關(guān)于人心。

    一道并不存在的邊界，她也可以摸得那樣準(zhǔn)。倘若它真存在，她此刻大概也已經(jīng)踩在了上面，并且正在試圖跨越。

    初生的、懵懂的雛鳥，并不真的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所謂的目的地，一開始并不存在。

    她也并非抱著一個確鑿的目標(biāo)開始，只是憑著直覺往前沖。

    沖得太急，自己也受了傷。心口還在淌著血。

    所有介意仍在，甚至昨日，她還在為此酸澀到忍不住哭泣。

    無法釋懷，也許永遠都不會釋懷。

    感情糾纏到這一步，背后的原因已經(jīng)再難理清，但她的確在漸漸得到。

    并且，獲得更多的可能，就在眼前。

    已經(jīng)這樣，卻要她停下來。

    她哪里還有可能停下來？

    不可能停得下來。

    即便是無法釋懷，人心易變，也要先得到啊。

    緊緊抱在懷里，變成自己的。最好是融為一體。

    哪怕到分開的時候，要連血帶rou地剜下去，面臨被撕碎的痛，她仍然要得到。

    最好是，大家都被撕碎了。這樣才好。

    龔晏承禁錮她的力道已經(jīng)變得微弱，幾近于無。

    兩個人的步調(diào)永遠不一致，卻又足夠匹配。每當(dāng)他開始退縮，蘇然的勇氣就會不斷滋長。

    她一邊嘟囔，一邊將唇舌往下移，來到下頜的位置，“這里是我的，”然后是鎖骨，“這里也是……”

    而后躬身去親他的胸口，停住。

    這個位置她就沒有那么篤定，雖然他已經(jīng)說過。

    “這里也是我的，對不對？”她仰著頭，睫毛閃動著抬眼看他，聲音變得很輕。

    龔晏承垂眼看她，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兩下。

    他其實很想問：你呢？你是我的嗎？

    雖然她表白過無數(shù)次了?？墒?，那也并不是全部。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全部。

    男人閉了閉眼，呼吸變得粗而沉。

    懷里的孩子很貪心，心底的想法絲毫不愿向他坦誠，卻執(zhí)著地要他交付全部。

    可是，就連這種貪心，他也想擁有。

    最后幾乎是妥協(xié)一般，“是?！?/br>
    “我是你的。”他又沙啞地重復(fù)了一遍，將人拉起來，摟在懷里親。他吻得急切，像在咬，不至于真的疼，但的確在一點點將她吞噬。

    說出口的話，再否認(rèn)就變得可笑。

    何況，那就是事實。

    于他而言絕對陌生的一句話。從第一次聽到，他就下意識抵觸，甚至并不完全清楚它背后意味著什么，就已經(jīng)在抵觸。

    直至此刻，清醒地說出來。

    對著一個小了他十多歲的、殘忍地不肯交付一切的孩子。

    失落感越來越多，連帶那些隱忍不發(fā)的暴烈而陰暗的欲望也被她一一勾起。

    他親得激烈，蘇然完全被圈在懷里，很快變成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勢。

    一只手落在臀瓣上抓握兩下，輕而易舉就從身后探到被塞住的小縫上。

    “就這么想被我弄壞？”龔晏承松開她的唇瓣，抵住她的額頭。

    蘇然已經(jīng)被他親得喘不上氣，答不上話，努力睜開眼睛看他的表情。

    他的神情已經(jīng)不再緊繃，帶著些許放松的漫不經(jīng)心，仿佛剛才的克制壓抑只是她的幻覺。

    “孩子不聽話，應(yīng)該怎么辦？”語調(diào)堪稱溫和，聽在蘇然耳朵里卻讓她后背發(fā)涼。

    她張了張嘴，口型是“爸爸”，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嗯？”他抬眼看她，眼睛里有一點笑意。溫柔是真的，但危險更多。

    是她想要的那種。

    害怕、興奮，還有顫抖。

    她在淪陷。

    墮落的，何嘗只有她一個？

    “爸爸……”這次叫出聲了，她已經(jīng)說不出別的話。

    腦子像是被他這副樣子勾得成了一團漿糊，連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胸口起伏間只剩下本能地靠近他的沖動。

    “再噴一次，好不好？”他低聲應(yīng)著，語調(diào)懶散得漫不經(jīng)心，目光卻牢牢黏在她微微起伏的、高高鼓起的小腹上。

    唇畔浮現(xiàn)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輕聲補了一句，“就在車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