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霞點點頭：“有道理，可是聽說他爸占股比例碾壓其他董事的啊?！?/br>
    “……齊女士，你閉閉嘴好嗎。”

    有這一層關(guān)系，對于項目接下來的推進當(dāng)然是有利的，但恰恰又因為這種特殊的關(guān)系，“云騰”的底色始終不夠純凈。一番考量后，他們兩人很快達成了共識，決定為了“云騰”在今后繼續(xù)扮演好瞎子。老劉和齊曉霞滋味復(fù)雜地去吃慶功宴了，梁路卻毫無察覺，一切如常地由錢伯載著駛?cè)肓酥苷?/br>
    周嘉正在沙發(fā)上接聽電話，唐林凡在電話那頭跟說書一樣，繪聲繪色地向他描述唐氏那位小唐總?cè)绾斡踩艘粋€年輕女秘書的新聞。

    “我以為是個大美女，結(jié)果是個小丫頭片子，說是昀州打游戲的朋友，剛畢業(yè)找不好工作，無可奈何投奔小唐總來了?！?/br>
    周嘉對唐昀州在唐氏的消息毫無興趣，他招幾個秘書在他們眼里都像過家家一樣：“你安排那么多線人干什么，這分公司又不值錢?！?/br>
    “冤枉，我真的冤枉，我一個線人都沒安，架不住想拍馬屁的人實在太多，我這弟弟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起碼有八九個人連著給我打電話?！?/br>
    這不是假話，唐林凡是長子，母親又有威勢，他是唐氏不可撼動的繼承者，底下人心明眼亮早就站好隊了，監(jiān)視唐昀州也是表忠心的一種形式。

    “周嘉，我也納了悶了，你說我這弟弟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這小丫頭專業(yè)不對口，面試也沒過，他非讓下面人簽下來招人話柄做什么?！?/br>
    “能是什么路數(shù)，你忘了蔣崢怎么進唐氏的？”

    即使是謹(jǐn)慎小心不愿落人口實的唐林凡，當(dāng)年為了留下蔣崢也向下面打過招呼大開綠燈，不見得比唐昀州高明多少。

    “那不一樣，怎么著他要塞也是塞梁路啊，我等好久沒等到他向我開口?！?/br>
    周嘉道：“梁路不會來唐氏的?！?/br>
    “為什么？”

    為了不讓唐昀州為難，也為了能有一條自己的出路，梁路身上有一股從泥地里往外爬，心高氣傲的韌勁。

    “不為什么?！?/br>
    唐林凡切了一聲：“就你最沒私心，你最好是真的看好‘云騰’?！?/br>
    “我當(dāng)然看好‘云騰’?！?/br>
    “就嘴硬吧你?！?/br>
    說話間，汪汪的犬吠聲響起，是梁路回來了。這些日子下來lulu又同梁路親得不得了，每到那人下班回家的點，小狗就早早等在門口盼他的人影，現(xiàn)在只要狗叫聲一響，沒過兩分鐘梁路就會抱著lulu進門來。

    “不說了，我吃飯去了?！?/br>
    唐林凡正說在興頭上：“才幾點就吃飯啊，梁路回來了？”

    周嘉言簡意賅：“他吃完要去兼職?！?/br>
    “你可真是個黃世仁?！?/br>
    剛評價完，周嘉就把電話給掐了，不給唐林凡繼續(xù)耍嘴皮子的機會。

    今天的花雕甜蝦很入味，汁水甜津津的，撇去了酒的澀，蝦rou飽滿晶瑩。梁路果然很愛吃，滿滿盛了一碗飯，胃口rou眼可見地好起來。他比一開始消瘦的樣子健康了許多，身上開始長rou，不再是一副骨頭清晰可見地刻印在t恤上，王姐見他喜歡吃，又拿了一壺花雕酒出來，配上小酒盅倒了喝。梁路做了銷售以后開始習(xí)慣喝酒，他想到今天“云騰”簽約，是個應(yīng)該好好慶祝的日子，于是就著下酒小菜，不知不覺漸漸喝完了這一壺。

    酒足飯飽之后到了繼續(xù)工作的時間，梁路跟著錢伯出了門，周嘉牽了lulu到外面遛狗，一人一狗沿著小徑剛走了半圈，大眾車又去而復(fù)返地開了回來。

    “怎么回事？”周嘉在車燈光線里問下車來的錢伯。

    “少爺，小梁他……好像睡著了?！?/br>
    不怪錢伯掩不住的笑意，周嘉打開車門，看到那個睡熟著，臉上浮著淺淺紅暈的人，頭陷在后座沙發(fā)和窗玻璃的夾角里，像是睡得很舒服似的，還在不自知地輕輕發(fā)出著鼾聲。

    一壺花雕醉熟了一個兢兢業(yè)業(yè)打工的還債人，梁路醒來肯定會心疼今晚無故曠工的罰款。周嘉對錢伯說：“過會兒應(yīng)該就醒了，等他醒了我送他去吧?！?/br>
    錢伯牽過狗繩：“好，那少爺，我先牽lulu回去了?！?/br>
    “嗯?！?/br>
    甜甜的酒氣漂浮在逼仄的空氣中，周嘉把梁路擺放別扭的腦袋攬到肩上，打開手機開始瀏覽一些無聊的娛樂新聞。時間在點滴中流逝，有綿長的呼吸不斷拂落在周嘉敞開的領(lǐng)口里，他從一個頁面切換到另一個頁面，仿佛這些新聞都格外無趣與煩躁，激不起哪怕一分鐘停留閱覽的耐心。周嘉正不知道翻到第幾個標(biāo)題，肩膀上的腦袋動了一下，他聽到有一個模糊的名字在安謐中泄露。

    “周嘉……”

    那一瞬間，他以為梁路醒了，周嘉側(cè)過臉，近距離下是那人不設(shè)防的睡顏，清俊的面孔好像熟爛了一樣軟，嘴唇微微開啟著，縈繞著甜膩醉人的酒香。

    梁路在睡夢中叫出的名字，讓周嘉的心血在瞬間點燃。

    他想克制，可是理智輸給了突襲的情緒，不知何時開始他吻住了梁路的嘴唇，而對方隨著動作半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接納了熟悉的氣息。

    這個吻意亂情迷，昏暗的車后座里，周嘉劫掠著梁路嘴里的呼吸，他們好像都醉了，醉得不需要偽裝，不需要面具。周嘉把他欺壓到身下，從耳朵一路吻向脖子，梁路迷蒙著眼睛，顫抖著說著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