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單身28年,他從來不知道該怎么哄人,這會兒倒是忽然無師自通了。 十分鐘后,他拿著一小把野花回來,舉到陸長淮眼前:“給”。 這直愣愣的動作和臺詞把陸長淮逗笑了,他接過那把野花笑著說:“謝謝”。 除了這個“給”字,別的古原什么都沒說。陸長淮把花接過去之后,他便從兜里掏出一個玩具球,喊了一聲大司馬,陪它玩兒球去了。 陸長淮站在他身后看了他一會兒,又低頭去看手里那一小捧花。古原大概還挑了挑顏色,沒摘太艷的。素白的、嫩黃的、淡紫色的小花,搭配幾支最常見的狗尾巴草,放在一起倒是好看。 他這輩子攏共沒收到過幾次花,收也是收花籃比較多,像手里這種又野又萌的小花當真是頭一回。沒個什么名義就送到他手上的花也是頭一回。 這捧小花讓他對古原這個人有了全新的認識,挺細心,挺有分寸,也挺……可愛? 陸長淮自顧自搖著頭笑了笑,剛才那點兒情緒也悄悄散了。 看了會兒古原和大司馬玩兒球,總歸無事可做,他便往山上走了幾步。他記得這邊有幾棵酸棗樹。不過酸棗不太好摘,枝條上的刺挺扎手,單手就更不好cao作。 他四下看看,找了塊兒干凈的石頭把那捧小花放了上去。 這個季節(jié)的酸棗已經(jīng)快過季了,都是熟透的。陸長淮嘗了一顆,挺甜,于是速度很快地摘了一些,揣了半兜。 沒一會兒就聽見古原急切地喊他:“老陸?陸長淮?” 這個位置樹擋著,古原好像看不到他。他應了一聲,拿起小花往下走。 “這兒呢,我給你摘點兒……酸棗?!?/br> 陸長淮差點都不會說話了。因為古原挺著急地跑了過來,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他朝古原身后看了一眼——大司馬還在那兒玩兒球呢,也沒跑丟啊,那這是怎么了? 古原跑過來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著他,也不說話。陸長淮愣了一會兒,笑了,走過去單手抱了他一下,放輕了語氣說:“我丟不了啊,我都在這兒住三年了?!?/br> 古原“嗯”了一聲,氣息還是不太勻。 陸長淮又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然后從兜里掏出剛摘的酸棗給他看:“我摘這個去了,以為你在那邊能看見我呢就沒說。你嘗嘗,酸甜的?!?/br> 古原機械般地從他手里拿了一顆放嘴里,這點兒酸味兒總算讓他混沌的腦袋緩過來一些。 剛才他一回頭,身后空空蕩蕩,連陸長淮的影子都看不見。加上之前陸長淮本來心情就有點兒低落,所以那一瞬間他腦子里不受控地蹦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從他往回跑,到喊陸長淮,再到陸長淮應聲,前前后后加起來都沒到一分鐘,他后背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心都嚇哆嗦了。 這種反應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不知道陸長淮有沒有多想。 琢磨著這些有的沒的,他沒敢去看陸長淮,又從他手里拿了一顆酸棗。 “哎”,陸長淮忽然著急地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剛才的核呢?” 古原愣住了,張張嘴說:“啊,咽了。” 剛才他先是琢磨陸長淮有沒有多想,又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陸長淮抱了他一下,可能是把嘴里的酸棗當糖了,迷迷糊糊就給咽下去了。 陸長淮服了:“我頭一次見人能把酸棗核咽下去的,這也就是酸棗核不是棗核?!?/br> 古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里那顆酸棗又放進了嘴里。 陸長淮把剩下那些都給了他:“吃完這顆別吃了,回去洗洗再吃,有灰?!?/br> 古原點點頭,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又陪大司馬玩了一會兒,兩人忽然想起早上還沒給它喂過飯,于是收拾收拾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收到司馬子期回過來的一長串語音消息,陸長淮開了免提,跟古原一起聽: “?。∥业拇笏抉R!看著挺高興的是不是都沒想我?沒良心的!” “哎呀?jīng)]想好,沒想才好,高高興興挺好的,嘿嘿?!?/br> “哎古老師好帥呀,跟大司馬一樣帥!陸叔那副對聯(lián)是你寫的吧?寫得太好了,我一會兒發(fā)給我爸看看?!?/br> 古原聽了想笑,這孩子還是那個小話癆。 陸長淮給他回了條消息,總之是報喜不報憂,只說大司馬在這兒玩兒得挺好,不提它折騰兩晚都不睡的事兒。 古原喊了一聲大司馬,開玩笑般跟它說:“聽見沒,你小主人也惦記著你呢,沒把你扔這山溝里不管,你就老實待著別折騰你陸叔了行不行?” 大司馬叫了兩聲,不知道他念的什么天書。 “它是那種有良心的狗嗎?”陸長淮從他手里拿過牽引繩說,“我牽,子期讓我給這沒良心的拍段視頻。” 古原搖頭笑了,這叔當?shù)靡彩遣蝗菀住?/br> 陸長淮從他的角度拍了段第一視角遛狗的視頻,發(fā)給司馬子期讓他解一解相思之苦。 古原跟在他們身后,邊走邊撿路邊的枯樹葉子。這段路也不知道種的什么樹,地上有一些長柄大葉子。都干透了,變成棕色。他覺得挺好看的,打算撿回去插花瓶里做裝飾。 陸長淮回頭看了他一眼。古原來了也快一個月了,頭發(fā)確實長了。他頭發(fā)應該沒染過,又黑又亮,發(fā)型也比較簡單,就是打了點兒層次,修出一個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