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叫她肖嘎嘎。

    這一本節(jié)奏看起來比瘋心慢，是因為倆主角都拖家?guī)Э?，而且人設(shè)偏正常。

    畢竟有幾個像瘋狗似的，看上了立馬就得炫嘴里啊。

    但請相信我，這本絕對不會平淡如水，劇情起飛后該來的總會來。

    故事現(xiàn)在是2015年哈。那時候掃碼付款剛出現(xiàn)，還沒有大規(guī)模普及。

    學(xué)校前零食攤也都是三塊五塊的，二十不少了哈。

    第09章

    早晨七點半。

    黎英睿夾著閨女，大包小包地坐進(jìn)車。一邊給閨女穿襪子，一邊吩咐肖磊：“先把孩子送她姑家，濱江路03號?！?/br>
    “不去姑姑家！”黎思瑤蹬著腿不肯穿，“我要爸爸?。　?/br>
    “爸爸要上班，晚上接你?！?/br>
    “我要跟爸爸上班！”

    “在姑姑家乖乖的，不準(zhǔn)打弟弟。”

    “不的?。?！”黎思瑤仰著臉嚎，連爸爸都不肯叫了，“黎英睿討人厭！曹尼瑪黎英睿！”

    黎英睿任憑她魔音貫耳，就當(dāng)沒聽見，該干啥干啥。

    穿襪子，穿鞋，扎頭發(fā)，用橡皮擦掉作業(yè)本上的涂鴉。

    黎思瑤本來干打雷，看親爹不為所動，又開始下雨。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大鼻涕老長，像是生離死別。

    可等到了地方，見到姑姑的一瞬間，她那點鱷魚眼淚又唰一下沒了。認(rèn)命般乖乖下了車，嗲聲嗲氣地道：“姑姑，我好想你呀?！?/br>
    黎英睿拄著椅面探出頭：“我晚上七八點來接?！?/br>
    黎巧怡挺著個大肚子：“放心吧，給你洗干凈兒的，領(lǐng)回去直接睡覺?！?/br>
    “你那個洗澡水別太燙，”黎英睿囑咐道，“小孩兒就別搓了，不臟?！?/br>
    “行了，事兒勁兒的。我不比你明白?！崩枨赦藗€白眼，甩上了車門。

    這門一關(guān)，空氣都跟著安靜了。黎英睿如釋負(fù)重般長出口氣，癱到椅背上。

    “我睡會兒，到了叫我?！?/br>
    “昨天沒睡？”肖磊不想跟黎英睿多話，可看到他疲憊的臉，心里直別扭。

    “哄孩子到11點，改執(zhí)行方案到4點。”黎英睿感慨道，“錢難賺啊。”

    “錢夠花就行了?！毙だ诘溃皰昴敲炊?，死了又帶不走?！?/br>
    “兩碼事。”黎英睿拿過身旁的抱枕，拉開拉鏈，從里面扯出條毛毯，“人生需要意義感和存在感?！?/br>
    肖磊從后視鏡瞟了一眼，看到毛毯上印著密密麻麻的美元。黎英睿窩在鈔票堆里，安詳?shù)孟褚胪翞榘病?/br>
    “你活著的意義就是錢？”

    他語氣里帶著不屑。在他看來，‘為錢而活’是件蠢事。但不屑以外，又有點生氣。氣這個守財奴為了錢，累得滿眼血絲。

    “在你鄙視我和錢之前，你得先明白錢是什么。”黎英睿打了個哈欠，緩緩道，“打個比方。假設(shè)你渴了，想吃個梨。但你要知道，那梨可不是白長的，是果農(nóng)辛勤勞動種出來的。所以你不能白吃，你得花錢買。對果農(nóng)來說，錢是換取他勞動的等價物。對你來說，錢是你的誠意。一個人創(chuàng)造了價值，要求把價值兌換成通用籌碼，這就叫做富有和資產(chǎn)。”他靠在椅枕上微微偏頭，看著肖磊玩味一笑：“相反，如果一個人什么價值都沒創(chuàng)造，卻要求別人為自己提供什么，就叫做貧困和負(fù)債。你如何看待錢，反映出你的價值觀，決定了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br>
    肖磊聽得額頭青筋直跳。他不懂什么叫資產(chǎn)負(fù)債，但他能聽得出黎英睿在損自己。

    他想反駁，可奈何嘴笨。嘴唇兒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這世上有多是比錢重要的東西?！?/br>
    “錯。”黎英睿當(dāng)機(jī)立斷地否定，“錢不說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也算得上是第二重要的東西。在你沒解決錢的問題之前，它就是第一重要的問題?！?/br>
    肖磊不吱聲了，放棄繼續(xù)自取其辱。這裝逼犯的屁磕兒不要錢，嘴里安馬達(dá)了，賊能叭叭。

    要動嘴，肖磊跟一般人比都戰(zhàn)五渣。碰到黎英睿這種的，那直接被秒得灰都不剩。

    黎英睿占了上風(fēng)，也不再咄咄逼人。他調(diào)整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聲調(diào)也緩和下來：“錢就好比空氣。太多雖然沒什么用，但缺了真不行，會要命?！?/br>
    這句話猛戳到肖磊肋巴上，他一下子熄火了。

    沒錯。缺了是真不行。會要命。

    肖磊憋了會兒，想問問黎英睿給閨女治病花了多少錢。趁著等紅燈的空檔，他往后視鏡一瞥，發(fā)現(xiàn)黎英睿已經(jīng)睡著了。

    披著金棕的陽光。沉靜清亮，像一汪剛泡出來的銘茶湯。

    沐著輕柔的暖風(fēng)。一綹微蜷的黑發(fā)落在額角，懸垂搖擺。

    肖磊看著他，覺得大腦輕飄飄的，不自覺地陷入了幻想。

    想去摸一摸那綹頭發(fā)。想徹底弄亂他的頭發(fā)。想看失控的頭發(fā)落在臉上。

    想得癡，想得急，想得臟。直到后車鳴笛，才如夢初醒。八點四十。

    肖磊把車停到到銀泰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喂。”他叫了一聲。聲音小得毫無誠意，連聲帶都沒震。

    黎英睿沒反應(yīng)，胸脯隨著呼吸有規(guī)律的起伏，鼻腔里發(fā)出微弱的嘶嘶聲。

    肖磊扭過頭，明目張膽地看了一會兒，又喚道：“喂，黎英睿?！?/br>
    ‘黎英睿’這個名字從舌尖滾過的瞬間，他打了個寒戰(zhàn)，身上的皮都收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