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林雅芝看了關應鈞一眼。 稀奇。 有段時間沒看見這么獨斷專行,不把上司當人的關sir了,怪不習慣的。 說他老,不服氣? 她果斷道,“我?guī)組。” 關應鈞閉了閉眼:“嗯?!?/br> 林雅芝:“所有人整裝!” · 西區(qū)海底隧道。 隧道口還算正常,沒堵到出不去的地步,交通部疏散了一段時間,這會兒已經能掉頭就走了。 簡若沉快步跑到隧道口,低頭對羅彬文道:“羅叔,你帶保鏢和司機先回去吧,前面有案子,過不了人?!?/br> 兩位護著簡若沉的保鏢欲言又止。 說真的,他們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但他們剛從英國來沒多久,能聽懂的粵語很少,剛才簡若沉的語速又快,現在回想起來更是云里霧里。 簡若沉下意識將手插進衣兜,摸到里面的東西后忽然一愣。 原來他說謊的時候無論怎么注意微表情,也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一些遮蔽行為。 簡若沉被自己身體的真實反應逗笑,眉眼彎彎,“羅叔,我要去做事,你不是還有商業(yè)會議要開?這條隧道今天不會開了,要是想去香江島的話就從東區(qū)那條路走吧?!?/br> “好?!绷_彬文應了聲,“晚上回家吃飯嗎?” “不一定?!焙喨舫脸麚]手,又將兩個保鏢推著往車里塞,“好了,有警察和軍裝警在,用不著保鏢,你們也回家?!?/br> 羅彬文無奈搖了搖頭。 小少爺事業(yè)心重又不愛保鏢跟著,和當年的小姐一樣不著家。 他抬手把車窗升上去,示意司機開車。 黑色的商務車駛離隧道,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簡若沉唇角拉平,轉身回到案發(fā)現場。 軍裝警來得最快,警戒燈換成了警戒線,整條隧道開始實行封鎖,堵在隧道口的車輛逐一調頭。 為首的軍裝警雙腿并攏脊背挺直,“啪”一下敬了個禮,“簡顧問,爆炸物品處理科的警察已經到了?!?/br> “好。”簡若沉站在事故車輛之外往里看。 視線還未找到落點,車輛底盤之下便“唰”地冒出來一個人。 她剪著短發(fā),干練又精神,連防爆設備都沒有帶,腹部放著小型的拆彈工具盒,手里拿了個小型螺絲刀,見到簡若沉之后一愣,“簡顧問。” 簡若沉挑眉,“你知道我?” “你這么厲害,那么有名,西九龍誰不認識?”女生笑起來,露出兩邊虎牙,“炸彈我看過了,確實是重量觸發(fā)的。哦對了,我叫許敏儀。” 車輛內部還有主管留下的鮮血,現在看上去已經有些黏稠和干涸,散發(fā)著咸腥的臭味。 簡若沉頷首,略過寒暄,看向用來當路障的圓柱形水馬,指著道,“用那個代替我,來一起搬一下?!?/br> 許敏儀迅速起身,“不用你,我一個人就行,我來。” 她一蹲一提,竟將五六十公斤重的水馬隨手抱起來,輕輕放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 輕微的“滴滴”聲響起。 車輛底盤下,散發(fā)出輕微的紅光。 觸發(fā)了! 那女生豎起防爆盾,立在簡若沉和自己面前等了一會兒,見炸彈毫無反應才放下盾牌,又躺到車底看了看,對耳麥里的人道:“包隊,30分鐘倒計時,目前剩余29分五十秒,申請開始拆除?!?/br> 與此同時。 車里的對講機滋滋啦啦響了一聲,里面?zhèn)鞒鰜硪坏狸幊恋穆曇?,“簡若沉,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簡若沉想象自己就是那個呆若木雞的水馬,吸了口氣,語調發(fā)顫,“你是誰?你想干什么?如果是我得罪了你,那和我同事無關,讓他們走!” 爆炸物品處理科全科上下沒見過這種精湛的演技。 許敏儀耳麥里,包隊長喃喃:“鬼,假得夠真?!?/br> 許敏儀輕輕笑了笑。 她實在不敢大聲笑,生怕剪錯了線。 錯了他們全都得變成煙花。 簡若沉面無表情,“我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到底是誰?” 奧利維·基思得意洋洋道:“蠢貨。” 這一句,罵得邊上躲在防暴盾牌后面的軍裝警都冒了下頭。 什么東西? 也配對他們西九龍警署說這兩個字。 他手里的mp5沖鋒槍都要壓不住了。 簡若沉扶著車門思考。 奧利維·基思手里或許還有一個遠程控制炸彈的按鈕,所以絕不能讓他反應過來。 裝個傻吧。 簡若沉胸有成竹地冷笑一聲:“陸榮,是不是你?” 包隊長:…… 真是蒙著狐貍說獾――睜眼說瞎話。 要不是行動前總指揮已經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真是要被這些演技蒙在鼓里了! · 奧利維·基思哽了半晌,隨即怒從心來。 這起連環(huán)犯罪他足足策劃了半個月! 算簡若沉經過隧道的時間,設計主管經過隧道的時間,想辦法給主管的剎車和安全氣囊動手腳! 一步一步,精密至極! 雖然……雖然還有些小瑕疵,但時機已經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 如此精妙的犯罪! 如此絕妙的計劃! 如此完美的作品! 憑什么簡若沉會覺得是陸榮想的! 陸榮那慫蛋,只敢躲在他的祖宅里,像陰溝里的老鼠! 奧利維·基思滿心不忿,站在青山公寓門外,死死盯著面前的門板。 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可心中的怒氣卻如烈火燎原。 奧利維·基思想要平心靜氣,卻聽對講機對面的人道:“陸榮,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 “你一個受人尊敬,有頭有臉的男人,竟然如此寡廉鮮恥,卑鄙齷齪。只會躲在一個對講機后面,不敢與我面對面。是不是我用30億買下九龍城寨邊未開發(fā)區(qū)的事情刺激到你了?呵,你這樣的人,怎么配稱得上一聲先生?” “閉嘴!”奧利維·基思暴怒道。 他一時分不清簡若沉是在罵他還是在罵陸榮。 如果是在罵陸榮,為什么字字句句都像是在罵他。 如果是在罵他,那話頭處又為什么是陸榮! 30億! 簡若沉竟然白白花了30億! 就為了買一塊大陸可能想要開發(fā)的地皮! 那可是百億遺產的三分之一??! 他怎么敢如此揮霍康納特家的錢! 奧利維·基思額角鈍痛掏出鑰匙想要開門,插了三次才插進鎖孔。 時間不多了,來不及轉移,只能把這些東西燒掉。 可惜了這些藏品。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將是最后的贏家! 奧利維·基思胸腔之中涌現出一股快意。太好了,他就要達成自己的所有目的了! 從今往后,他不僅是人人愛戴的教授,還會是康納特的唯一繼承人! 對講機里忽而又傳出簡若沉的聲音:“你不要以為你不承認,我就不知道你是誰。” 奧利維基思一邊朝著公寓里倒備好的汽油,一邊冷笑。 知道誰? 陸榮嗎? 蠢貨。 “炸死你真是便宜你了?!眾W利維·基思說粵語的腔調不是很準,聽上去有點怪。 真應該用更痛苦一點的方式去折磨簡若沉。 奧利維·基思充滿惡意地想。 他應該用苯甲嗎啉讓簡若沉精神恍惚,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只能被cao控著愛上一個人渣,然后一點一點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