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六張嘴什么都能往外蹦,每個人都能聲淚俱下地說阿sir饒命,卻只字不提陸塹也不提涉毒。 問就是不認識,不知道。 關(guān)應鈞火氣大到整個重案組都退避三舍,在休息室里泡茶說話時都不敢大聲。 “a組那邊怎么回事?大劫案不是破了嗎?” “沒完全破啊,那邊抓來的人咬死不認自己和陸塹有關(guān)系?!?/br> “哎……也好,看著a組的業(yè)績扶搖直上,我心里還怪不平衡的,現(xiàn)在終于好點了?!?/br> “那個顧問怎么沒來上班?他審訊能力那么強,讓他去問問看唄?!?/br> “不會是鬧掰了吧?關(guān)應鈞臉色這么差,我要是他組員早就受不了了?!?/br> “明知道罪犯是誰卻不能定罪,換成是你,你火氣也大?!?/br> “看看他們怎么解決這次的事,如果這次的人不承認上次大劫案是他們做的,a組可就結(jié)不了案了?!?/br> · 第四天早晨,關(guān)應鈞終于被連日熬夜的火氣折磨得再也忍不住,走到茶水間,一邊泡特濃咖啡,一邊給休假中的簡若沉打過去一個電話。 簡若沉被鈴聲吵醒,接起來后坐在床上看了眼時間。 五點半…… 太陽都沒起床! 他半瞇著眼,呆坐了一會兒又躺回去,困倦地問:“案子不都結(jié)束了嗎?什么事?有新案子了?” 沒睡醒的人聲音含混,帶著一點輕微的不情愿。 關(guān)應鈞的火氣立刻散了,耳朵有些癢。 他換了一邊聽電話,放輕聲音,“打擾你睡覺了?猴子他們不愿意供出陸塹,只承認是被江鳴山指使。這樣一來,我們根本沒法結(jié)輪渡大劫案。同一案件,檢方一審結(jié)束后很難接受警方再次增加嫌疑人?!?/br> 關(guān)應鈞押了一口咖啡,余光瞥見茶水間有人探頭探腦,似乎是在偷聽。 “哦哦,沒事啊。”簡若沉迷迷瞪瞪地念經(jīng),“你把案件分兩次上報好了。第一次大劫案和第二次分開。第一次是陸塹,第二次是江鳴山啊?!?/br> “你先報第二個。檢方也不能確定兩次大劫案一定是一個吧……法院那邊不會揪住這點不放的?!?/br> 關(guān)應鈞:? 好有道理。 茶水間外偷聽的警察們:? 還能這樣? 他們之前到底在平衡些什么? 簡若沉一句話把一個業(yè)績拆成兩個了??! 他怎么這么會賺? 本來就不怎么平衡的心理,突然雪上加霜,變得更加不平衡起來。 大家被這個從沒見過的思路震撼到了,整整沉默了十秒。 關(guān)應鈞剛張口想夸一句,就聽簡若沉呼息清淺,聲音愈發(fā)低下去:“你不要這么早叫我啊關(guān)督……” 查字沒能念出來,帶著埋怨隱沒在聽筒里。 因為聲音極輕,從聽筒里傳出來時帶著輕微的電流聲,埋怨都像帶上了點兒撒嬌的意味。 關(guān)應鈞失笑,唇角剛拉起來,忽然想到簡若沉想喊的是關(guān)督察。 關(guān)應鈞:…… 不是說好不叫這個嗎?難道生氣了? 他真受不了這三個字。 拿李叔的話來說,這應該是ptsd。 關(guān)應鈞掛上電話,沒有理趴在茶水間門口,酸得直撓門框的同事,他快步走到審訊室,“丁高,不問了,立刻起訴江鳴山!我們結(jié)案!” 他轉(zhuǎn)而看向坐在審訊椅上的瘸子,和善一笑。 能白送兩次業(yè)績的活菩薩世間罕見。 他不介意多個笑臉。 如今,警察手里的證據(jù),足以讓江鳴山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刑。 江鳴山的末路就在眼前。 中午十二點。 簡若沉睡醒后不想動,窩在被子里聽星網(wǎng)娛樂的午間星聞。 莊重優(yōu)雅知性的女聲娓娓道:【1月4日,早上八點。警方正式起訴江鳴山。中午12點,警方將江鳴山移交至西九龍裁判法院看守所,等待審判。】 【據(jù)悉,江鳴山犯有強jian罪,誘jian罪,組織殺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中的爆炸罪和非法攜帶槍支等危險物品罪,過度損壞交通設施罪,侵犯他人財產(chǎn)罪中的搶劫罪,妨礙社會管理秩序罪,妨礙國防利益罪,偷稅漏稅且走私金額巨大……】 女主持足足念了3分鐘。 簡若沉微笑著,緩緩合上眼。 惡人自有法院收,他被念困了,再睡一會兒。 第25章 關(guān)sir要把他牢牢抓在掌心 江鳴山被移交至西九龍裁判法院看守所后, 屬于警方的工作正式結(jié)束。 西九龍總區(qū)警署重案組a組徹底結(jié)案。 其他組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抓一個人,結(jié)三個案子,土地公真是偏心。” “偏心的哪里是土地公?a組花錢養(yǎng)小財神了嘛?!?/br> “低投資, 高回報哦?!?/br> “哎……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和關(guān)sir鬧掰???” 眾人摩拳擦掌, “如果鬧掰,那我們豈不是有機會擁有顧問了?走啊,去打探一下。” a組辦公室。 關(guān)應鈞站在窗前抽完了兩支案后煙,眉目微斂,表情難得放松, “案子結(jié)了,大家辛苦。我請大家吃飯?!?/br> 原本在行軍床上躺尸的張星宗蹦起來, “有飯吃?好啊好??!” 劉司正道:“關(guān)sir, 別忘了叫簡顧問一起來, 要是沒有他,我們這個案子還不知道要破到什么時候呢?!?/br> 丁高:“是啊是啊。會拆彈、會審訊、還會做業(yè)績, 邏輯又嚴密。” 他越數(shù)越心驚:“這樣聰明的顧問上哪里找第二個?” 畢婠婠單手插兜,另一只手做出凌空抓握的動作,“所以, 關(guān)sir要把他牢牢抓在掌心里?!?/br> 越說越過分了。 張星宗趕緊擠上前,張開雙臂, 將得意忘形的眾人往后攏了攏,連聲道:“關(guān)sir本來就想請簡顧問來吃飯的!對吧關(guān)sir?” 關(guān)應鈞腦海里回蕩著那句:把他牢牢抓在掌心。 忽然想到簡若沉頭上蓋著衣服窩在他懷里的樣子。少年的頭發(fā)凌亂散開在肩背, 肩膀一手可握…… 關(guān)應鈞猛然收回思緒, 不自在極了,全身似有g(shù)untang的蟲蟻在爬。骨子里都藏著悶悶不解。 他怎么會想這些? 關(guān)應鈞抬手趕人, “好了,都去休息, 晚上五點陳荷塘門口集合?!?/br> a組辦公室里的人一哄而散,出門時碰上了蹲在門口聽墻角的c組成員。 兩方人馬面面相覷。 c組大嘆:“哎!還沒鬧掰!沒勁沒勁?!?/br> 他們一股腦站起來,揚長而去。 關(guān)應鈞心里陡然升起些危機感,想到早上簡若沉被電話吵醒之后,那聲沒喊出來的關(guān)督察。 他拿起傳呼機,斟酌著給簡若沉發(fā)了條信息:【晚上四點半,a組慶功宴,我去接你?】 另一邊。 簡若沉正頂著一頭泡泡趴在浴池邊上泡澡,傳呼機一響,驚得整個人往上聳了一下,頭頂上堆著的泡沫都歪了些。 他不明所以地拿起來看。 這消息還加什么問號,多此一舉。 地址都沒發(fā),根本就沒給他自己選擇的余地。 簡若沉回:【好,想來就來吧?!?/br> 下午四點半。 白色豐田準時到達麗錦國際花園山頂別墅。 簡若沉鉆進副駕駛,邊系安全帶邊道:“關(guān)sir,1月22號之前,我都不去警署了?!?/br> 關(guān)應鈞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聽稱呼,不像在生氣。 看結(jié)果,人好像要跑了。 鼻尖的柚子味格外濃郁,他思索片刻,不動聲色問:“為什么不來?有事嗎?” 簡若沉嘆氣:“開學有轉(zhuǎn)系考試。李老師的專業(yè)被分在社科院。最近這么忙,香江大學社科院的人文資料我還沒背全?!?/br> “行?!标P(guān)應鈞松了口氣,“那就等22號后再說。” 下午四點多,街上沒什么車,兩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陳荷塘大酒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