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五心五意地說道，“方哥想開隨時開，我這還有備用鑰匙給你一把，反正我也沒駕照?！?/br>
    方卓嘆息道：“當年寧愿多拿幾百塊而少要股份的人也成了土大款。”

    “這是好事，說明跟著方哥有前途?！敝苄列Φ?。

    方卓同意道：“嗯，不僅如此，跟著我還學會說話了呢。”

    周辛思考了一下：“上回我見著小蘇老師，她教我一個詞，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我很好奇她一個人事總監(jiān)是在什么情況下教給你這個詞?！狈阶可约佑烷T，提速超車，準備這一路就和周辛聊天解悶了。

    上海和杭州之間沒有航班，如今也沒有高鐵，開車三個小時還算便捷。

    正好，借著這一趟因事回杭州，再順便找裘迪這位老領(lǐng)導落實一下拜年電話里的客套。

    晚上九點鐘，寶馬抵達杭州，來自掛號網(wǎng)的兩位高層見到浙大一附院的行政科科長李如意。

    “李哥。”

    方卓離老遠就瞧見餐廳路邊等候著的李如意，下車就喊哥。

    “方總，辛苦辛苦?！崩钊缫庑χ帐帧?/br>
    方卓責怪道：“沒有李哥的幫忙，哪有今天的總不總，李哥是和我見外呢？還是怕我登門去吃嫂子上回答應(yīng)做的拿手菜？”

    他握住李如意的手不松，如此抱怨。

    李如意哈哈大笑，嘴里稱呼也就改成“方老弟”，兩人許久不見的距離就此拉近：“明天再去家，今天晚上我都在這訂好了，走，肯定累了，咱上去說。”

    方卓點頭，又介紹了一下李如意應(yīng)該也認識的周辛。

    三人寒暄著進入包廂，不成想里面還有其他人，經(jīng)過介紹卻是其他醫(yī)院行政崗位的小領(lǐng)導，按照李如意的意思，他們也是有醫(yī)院信息化需求的。

    之前方卓和李如意往來稍多，還力薦對方在上海買房，現(xiàn)如今這份私人交情反應(yīng)到了公事上面。

    反正醫(yī)院把這給哪個公司都是給，還不如半是順理成章的給到掛號網(wǎng)，畢竟掛號網(wǎng)一直有著“信息化建設(shè)”的名頭，還有實打?qū)嵉膰壹墭s譽。

    周辛不太擅長這種場合，聽著方哥和幾個人妙語橫生的聊天，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他昏昏沉沉的醒來，要不是還記著昨天晚上的酒局，幾乎就要懷疑被老板賣了。

    “方哥，呃，你起這么早。”周辛瞧見了桌邊看筆記本的方卓。

    “嗯，習慣醒得早?！狈阶空诳葱吕说木W(wǎng)頁，隨口說道，“等會酒店就送早餐上來了，有粥，你多喝點?！?/br>
    周辛爬起來，洗了把臉，問道：“方哥，昨天你喝多沒？事談得怎么樣？”

    “沒喝多，他們也沒敢灌我，很順利啊，兩家醫(yī)院都沒問題，走流程就好，還有一家得看看院長那邊的關(guān)照硬不硬，杭州這邊嘛，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相對來說比不過另外幾個大城市，競爭力不大，就是有個門檻而已?！狈阶窟厼g覽邊說道。

    周辛有點郁悶，合著就灌自己了。

    他搖搖頭：“昨天他們好像也沒問我技術(shù)性的問題?！?/br>
    方卓毫不猶豫地答道：“因為他們也不懂啊，咱們掛號網(wǎng)是貨真價實的信息化建設(shè)從業(yè)者，你又是貨真價實的科大高材生，人到了，這意思也就到了，但事得辦漂亮，明白嗎？”

    周辛自然明白：“正好imusic開發(fā)的差不多，公司能空出來技術(shù)人手?！?/br>
    “這幾天你就留在杭州對接，公司那邊我通知人過來了，你們一起評估下項目周期，不要因為我和李如意認識或者怎么樣就嘻嘻哈哈?！狈阶吭俅翁狳c，“掛號網(wǎng)做這方面的增值是個挺好的方向，醫(yī)療領(lǐng)域本身就比較封閉，我們也是三番兩次的有運氣成分算是半只腳邁進來的自己人?！?/br>
    “好，放心吧，方哥，我知道輕重的?！敝苄聊贸鍪謾C，撥打號碼，就著自己熟悉的領(lǐng)域來安排人手。

    上午時間，周辛隔空處理公務(wù)，方卓則是瀏覽潛在目標的信息。

    臨近中午的時候，方卓出了酒店開車去拜訪裘迪。

    這一趟的拜訪比他想象的要久，這位老領(lǐng)導很熱情，聊起天來也比以往的印象要更接地氣，拜年只是三言兩語，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倒是長篇大論。

    方卓能看出來這位曾經(jīng)的副頭目有認真思考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的趨勢，也有用心判斷市場上的不同企業(yè)。

    作為兩家非典型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的老板，作為一家致力于幫助上市門戶網(wǎng)站的熱心人，方卓聊起這方面就是信手拈來，不僅國內(nèi)，他還拿自己到紐約的見聞聊了聊國外的情況。

    裘迪聽得頗為入迷，要不是聽說方卓晚上得回上海還會再留晚飯。

    傍晚五點半，方卓告辭離開。

    他匆匆駛回酒店，中間還回了個李如意的電話，上樓的時候得知自家公司的人已經(jīng)到了，而還沒等他進房間，來自北京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這是前兩天剛聯(lián)系過的央視胡檬給了消息，表示過兩天要錄個海選的鏡頭，因為有方卓的叮囑，她那邊確定新浪的汪延會參加后就立即通知過來。

    方卓自是連聲答應(yīng)，確定會出席后天的錄制。

    他走進房間剛結(jié)束電話，還沒來得及和周辛說話，立即又接到idg熊曉鴿的電話。

    “老熊，噢，香港那邊有消息了是吧？明天行嗎？”

    “明天不行啊。嗯，后天我不行，后天我要到央視錄個節(jié)目?！?/br>
    “唔，后天晚上或者大后天晚上？這是不是有點太趕？好好，那也行?！?/br>
    方卓交流幾句，熊曉鴿帶來的消息還挺重要，這按照行程確定要在北京見面，反正對方從香港飛到上海也是飛，飛到北京也是飛。

    整整一個下午都沒電話，可一來電話就接二連三。

    方卓“咕嚕?！焙攘艘淮蟊?，示意周辛匯報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

    他聽了一會覺得沒什么問題：“周總，那杭州這邊就先交給你了，我晚上回上海，咱們有事隨時聯(lián)系。”

    當著公司其他人的面，方卓不再稱呼“小周”。

    “方哥，這么趕嗎？晚上開車不安全吧？要不，明天早晨回去？”周辛勸道。

    方卓一想，也對：“那行，今天晚上你們一起搞個項目計劃書，明天正式提交給浙大一附院，免得夜長夢多?！?/br>
    “呃……好?！敝苄吝@是主動加了擔子。

    方卓點點頭，給同事們留出空間，自顧自的出門到樓下大廳，安排自己的行程。

    次日一早，方卓和杭州這邊都打過招呼便返回上海，如果沒有意外，醫(yī)院系統(tǒng)的這一單會是掛號網(wǎng)的首次利潤，倒也頗具歷史意義。

    時隔一天的上海易科已經(jīng)基本到崗，因為市場渠道的開拓和銷量的目標在年前就已定下，方卓這一天召開的會議只是圍繞著計劃再做做分配和調(diào)整。

    他不可能完全履行虞紅市場總監(jiān)的職權(quán)，這就免不了把這份權(quán)利進行一些下放，市場部副總監(jiān)唐尚德等人都因為負責了更多的工作內(nèi)容。

    截止到3月份，易科的產(chǎn)品m1和j1在國內(nèi)仍舊沒有競爭者，提到mp3音樂播放器必然就提到易科，提到周杰倫《青花瓷》也必然就提到易科。

    按照大家的估計，2002年的大半年都很難見到競爭對手的產(chǎn)品上線，但也隱約聽到一些廠商想要嘗試下場的消息，這里面就有著名的電腦品牌聯(lián)想。

    只是，這個消息不知是不是謠傳，還有待時間鑒定。

    3月5號，上海易科總裁在早晨便坐上飛往北京的航班，他有為期兩到三天的節(jié)目錄制安排，也有兩場香港風投的見面會談。

    上午十點，航班抵達，制片人胡檬前來接機。

    “胡姐，你還親自來接，我又不是不認識去你們單位的路，客氣個啥?！狈阶啃θ轁M面。

    “我們節(jié)目上一年度的冠軍如此賞光的再來錄制，我怎么能不來呢。”胡檬笑瞇瞇的表示歡迎。

    方卓開玩笑的當仁不讓：“嗯嗯，那么，《贏在中國》，你們的冠軍回來了?！?/br>
    胡檬哈哈大笑，就喜歡小方總的這個范。

    第54章 茶話會、座談會、沙龍

    方卓很忙。

    這一趟來北京錄節(jié)目屬于擠出時間進行的行程安排，主要目的是來和新浪的人搭搭線，就這還穿插了香港兩家投資機構(gòu)的見面。

    他在和制片人胡檬會和后坐進車里寒暄，對于同樣應(yīng)該很忙的胡檬頗為滿意，這位可是央視資深的制片人了，也別看自己年輕，多少還是有些地位的。

    半晌，沒見車動。

    “胡姐，走啊，不是說下午就要趕時間錄制嗎？”

    胡檬很自然地說道：“方總，別急，還有一位嘉賓也快到了，咱一起走?！?/br>
    方卓思考片刻，來自胡姐的1/2尊重也挺有分量，人最重要的就是得知足。

    “是哪位？我認識嗎？”他詢問道。

    胡檬遲疑了數(shù)秒，判斷道：“你應(yīng)該不認識，不是搞互聯(lián)網(wǎng)的，是聯(lián)想的聯(lián)想研究院副總藺天華?！?/br>
    方卓搖搖頭，果然既不認識，也沒聽過。

    片刻之后，這位聯(lián)想研究院的副總到了，他先和胡檬打招呼，又直接認出了方卓。

    “方總，你好你好?！碧A天華頗為清瘦，言笑隨和。

    方卓很熱情的握手：“藺總，久仰大名啊?！?/br>
    藺天華微笑點頭，沒太意外，聯(lián)想很有聲譽，自己也略有薄名。

    制片人的兩位客人到齊，商務(wù)車緩緩啟動，待到駛出機場，三人才算客套寒暄完畢。

    “方總的音樂播放器在市場上很受歡迎啊，過年的時候我給我家孩子買了一個，很方便，很不錯?！碧A天華主動提及年輕總裁的業(yè)務(wù)。

    方卓只當寒暄，笑道：“最近反響是不錯，歡迎聯(lián)想集團采購，我能做主給個最優(yōu)惠的價格，既能當作獎勵發(fā)給員工，也能送給親朋好友?！?/br>
    藺天華半認真地說道：“我想這么做來著，可年前在會上提起這個建議，大家都說聯(lián)想集團的慣例是拿自家產(chǎn)品，我拗不過他們，只好作罷。”

    方卓連連點頭，沒毛病。

    藺天華“咳”了一聲，感興趣地問道：“易科的m1和j1，肯定是j1更受歡迎吧？m1是不是就打個名頭？”

    方卓的心里忽然冒出一絲絲警惕，他想起來之前開會的時候聽到大家聊國內(nèi)競爭對手的傳聞，其中好像就有聯(lián)想的動向，彼時他就覺得聯(lián)想是攢電腦的，這應(yīng)該是謠言，可現(xiàn)在……

    主要吧，這說話前清嗓的一聲咳有些奇怪。

    方卓是個擅于反思的人，某些場合上的話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會咳一下再開口。

    “m1其實很不錯的。”總裁的念頭轉(zhuǎn)瞬即逝，決定說些實話，“我們現(xiàn)在有把產(chǎn)品賣到國外，其實沒怎么對外講，但m1的受歡迎程度大大的超出想象，它在紐約的銷量要高于其它型號。”

    藺天華驚訝且懷疑，他知道易科有在往國外賣貨，但要說受歡迎就真不太信。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易科在國外這么快就建立銷售渠道了？很了不起啊。”

    方卓心里盤算企業(yè)立項、研究、采購、開工、下線的時間，考慮到聯(lián)想的研發(fā)能力和制造背景，兩個月應(yīng)該能完成。

    事實上，mp3播放器的門檻在大企業(yè)看來就不是門檻。

    “渠道其實不算好，可國外確實出乎意料的熱情，別看國內(nèi)搞得熱鬧，國外的消費水平才是適合mp3音樂播放器的。”方卓神色自如地說道，“我們易科的利潤大頭都由國外貢獻。”

    藺天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