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這是褚莉，我女朋友?！敝苄磷旖侨滩蛔〉耐蠐P，仿佛是弟弟和家長介紹，“莉莉，這是我和你說的方哥，剛從紐約回來?！?/br>
    褚莉甜甜的喊了一聲“方哥”，放下飯盒。

    只是，方卓覺得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這女孩好像趁著周辛轉(zhuǎn)身的功夫沖自己眨了眨眼，那個眼神……

    方卓覺得可能是自己太過自戀而產(chǎn)生了幻覺。

    他保持著客套，讓這兩位去小周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吃飯，然后，默默吃起了充滿故鄉(xiāng)熟悉味道的盒飯。

    這種事要怎么辦……

    滿腦子想著干索尼、爭蘋果的總裁忽覺棘手。

    午飯吃完，他也沒想出什么方法，總不能拿出一張卡甩到對方面前讓她離開小周吧。

    方卓暫時把這事放一邊，給豪杰李忻悅打電話。

    “李總，時差倒過來了嗎？今晚給你接風(fēng)洗塵啊?！?/br>
    “什么？你們在機場？等會就回紐約了？”

    “哎，不是，呃，這么突兀的嗎？”

    “哦，家里有事，那行，那行，李總起降平安，替我和何哥、范哥說一聲招待不周，下回一定多玩幾天?！?/br>
    “嗯，一定一定?！?/br>
    方卓面色古怪的放下手機，知道三位豪杰這一回真的被嚇慘了，如此狼狽實在顯得沒有風(fēng)度，好歹硬撐著也得過兩天再回啊。

    自己又不會讓人把他們給抓進去……要抓早抓了！

    今天啼笑皆非的事情有點多，總算下午的工作事務(wù)沒出現(xiàn)什么意料外的情況。

    轉(zhuǎn)眼到了晚上的飯局，不光公司中高層，連今日資本的徐新也很給面子的來了，方卓手上沒有美國市場的渠道反饋，只能籠統(tǒng)的和她說了說親力親為的工作。

    至于國內(nèi)，虞紅的飛機稍有晚點，等她抵達(dá)便能有第一手的真實數(shù)據(jù)。

    趁著飯局還沒開始，方卓在幾個桌邊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會聊聊一線工作，一會聊聊行業(yè)發(fā)展，氣氛相當(dāng)愉快。

    “小蘇老師，我跟你說，今天中午小周那女朋友看我的眼神……”方卓坐回自己位置后忍不住和旁邊的蘇薇說起閑話。

    “什么眼神？”蘇薇追問。

    方卓組織了一下語言，實在不太好形容。

    正當(dāng)他苦思冥想之際，一陣“虞總”的招呼聲從門口傳來，方卓抬頭望去便瞧見一席風(fēng)衣的虞紅英姿颯爽，沖著打招呼的眾人抿嘴微笑，同時，她的目光還在尋找著什么。

    待到虞總監(jiān)的目光看到方卓這個方向，她的眼神忽然像笑容一樣綻放。

    “就像、就像小虞看我的……”方卓呆了呆，喃喃自語。

    蘇薇沒聽清，問道：“什么？”

    “熊總來了。”方卓的眼神被第二位推門而入的身影吸引，起身說道，“熊總居然來了？”

    蘇薇跟著起身。

    虞紅走到了主桌，站在方卓旁邊又轉(zhuǎn)身跟他一起迎接idg的熊曉鴿。

    方卓先拍了拍虞總監(jiān)的肩膀，然后大步向前，朗聲笑道：“熊總，熊總怎么來了？你不是在北京嗎？”

    “聽說方總請客吃飯，我想著左右也沒什么事，就來打個秋風(fēng)，不歡迎嗎？”熊曉鴿聲音洪亮，這是他自“圍攻”后第一次見方卓，即便idg追投易科時也沒親自露面，只是讓公司的人處理。

    方卓笑容滿面：“歡迎，歡迎，我們易科要多謝idg和熊總的幫忙，在我心里，熊總就是中國最優(yōu)秀的投資人，一直想多和你請教呢。”

    熊曉鴿失笑搖頭，順著歡迎到了主桌，謙讓一番后堅持坐在方卓的旁邊。

    “熊總，正好，我們的虞總剛從粵省飛過來，可以向你匯報一下m1的市場情況，美國那邊嘛，我還沒收到反饋回執(zhí)?！狈阶康淖⒁饬ν耆诹送顿Y人身上。

    熊曉鴿臉上的笑意多了兩分，方卓這一趟飛回了上海，idg的潘犇還在呢，正是因為第一時間拿到m1在美國渠道上的兩周反饋，他才立即從北京飛到上海以示誠意。

    “目前單是五家直營店鋪的銷售量已經(jīng)接近完成產(chǎn)品上線的年度目標(biāo)兩萬臺?！庇菁t捋過發(fā)梢，笑吟吟地說道，“渠道體系也在進行初步的搭建，等到p1上線，配合金曲宣傳，我相信產(chǎn)品銷量會迎來一個爆發(fā)?！?/br>
    方卓意外道：“金曲？”

    “我們不是簽了個小歌手嘛，前兩天正好我在粵省碰見，他把歌給我聽了聽，我覺得很好聽，應(yīng)該很快就會把正式版的提交過來。”虞紅很有信心地說道。

    方卓比虞紅還有信心。

    熊曉鴿因為美國市場渠道的反饋也覺有信心。

    三個人有信心的人彼此看了一眼，皆是露出由衷且愉快的笑容。

    “來來來，干一杯，為我們欣欣向榮的事業(yè)，為我們在這里的緣分相遇。”方卓提起酒杯，瞧見周辛和他的女朋友便連忙轉(zhuǎn)頭裝作沒瞧見，繼續(xù)說道，“為我們共同的美好明天！”

    砰，砰。

    酒杯碰在一起的熱烈聲音一如大家此時此刻的激蕩心情。

    飲勝，飲勝。

    第26章 有bear而來

    “熊總，你美國那邊那個同事史密斯是什么情況??？”

    酒過三巡，寒暄客套都結(jié)束，方卓問起了一個讓自己疑惑的事，要不是史密斯出現(xiàn)意料外的情況，他也不會去找安良商會的人。

    “他是個很出色的投資人?！毙軙曾澱遄弥f道，“可能是和我有了些誤會?！?/br>
    方卓見這話不清不楚，對方又沒打算細(xì)說，笑道：“幸好是退后一步，跑了兩步，不然我這趟回來就是哭喪著臉了?！?/br>
    熊曉鴿舉著酒杯，佩服道：“方總是有能力的，這回進去又出來也是逢兇化吉，敬你一杯?！?/br>
    方卓杯子舉到一半，無奈道：“熊總，我和你說過了，沒有的事?！?/br>
    熊曉鴿呵呵笑著，自己先干了。

    方卓喝完杯中酒，習(xí)慣性的和投資人說道：“這次到紐約實地考察，單純依靠一個機型m1是不行的，還需要有更便宜更能沖擊市場的機型，我們的產(chǎn)品團隊已經(jīng)在調(diào)試，年底之前能把適合美國市場的p1做出來。”

    “兩邊市場有產(chǎn)品上的差異，如果不出意外，閃存版本的播放器會做兩款不同機型，專供美國的p1和專供國內(nèi)的j1?！?/br>
    “我們對p1和j1的市場很有信心?！?/br>
    熊曉鴿點點頭，這是自己能經(jīng)常聽到的畫餅，小方總已經(jīng)很克制了。

    他問了個問題：“為什么國內(nèi)型號是j1？”

    “我們代言人的名字是jay，這個機型將會有個專門給他的天青色?！边@是方卓下午定下來的事項，“j1算是一個捆綁聯(lián)合，會有和他歌曲的進一步宣發(fā)，國內(nèi)和國外走的路子不一樣?！?/br>
    熊曉鴿緩緩點頭，腦海中迅速閃過這段時間以來得到的消息，問道：“你有考慮播放器在美國上線音樂管理軟件嗎？就像蘋果的itunes那樣?！?/br>
    方卓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道：“還沒有想好，一個是目前這階段我想再觀察觀察m1和后續(xù)產(chǎn)品的銷量，還有一個嘛，itunes暫時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威脅，當(dāng)然，它以后發(fā)展一定可以?！?/br>
    “當(dāng)前階段的mp3格式音樂基本都能在網(wǎng)上找到，這是我們m1在美國有銷量的一個原因，可隨著免費分享音樂的napster網(wǎng)站的敗訴，這個空間是在縮小的。”

    熊曉鴿聽到這里，展露自己的意圖，勸解道：“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著手像蘋果一樣考慮軟件上的建設(shè)，你也說了，兩邊情況不一樣，國內(nèi)可有可無，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美國的版權(quán)進展不會太慢的，一旦這方面的空間縮小，蘋果又反應(yīng)過來支持微軟，m1就腹背受敵了?！?/br>
    方卓笑了笑，問道：“熊總，你覺得易科應(yīng)該在美國市場賺一筆短期的錢還是中長期的錢呢？”

    熊曉鴿思考數(shù)秒后說道：“方總，我認(rèn)為易科在美國和蘋果這樣的公司競爭有利于迅速樹立它的品牌，對于國內(nèi)的銷量也是有好處的?！?/br>
    “國內(nèi)市場可以作為基本盤，美國市場作為名聲的爭奪地，如果以后選擇在納斯達(dá)克上市，易科的故事很容易描述，它最少也可以是一家在中國對標(biāo)蘋果部分業(yè)務(wù)的公司?！?/br>
    “華爾街喜歡已經(jīng)成功過的故事，這種對標(biāo)的價值甚至要超過眼下看到的產(chǎn)品盈利。”

    方卓秒懂這位投資人的意思，自己剛才和他說了個后續(xù)機型的預(yù)期，他直接和自己聊到公司上市的可行性。

    這番話恐怕不是今天一時想到的，熊曉鴿這才是實打?qū)嵉挠衎ear而來，老熊啊老熊。

    方卓的腦子沒有因為幾杯酒而變得遲緩，忽然一下子聯(lián)想到此刻還在紐約的idg潘犇，算算時間，克羅格商超的兩周銷售反饋距離自己登機時又過了三天。

    他對熊曉鴿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熊總，原來小潘都和你說了啊。”

    熊曉鴿哪能想到這隨口就是一詐，點頭道：“克羅格的m1銷量確實出乎意料，令人驚喜，這才兩周時間，幾乎都能比得上國內(nèi)一個月，不知道ipod的銷量是多少?！?/br>
    方卓默默估算，克羅格這么快就賣了一萬大幾千？訂單產(chǎn)能現(xiàn)在就得追加，不然，渠道可能跟不上貨。

    他由果即因地說道：“這是沾了ipod的東風(fēng)，畢竟很多人不可能為了這么一個小玩意去買一臺蘋果電腦，克羅格的渠道能力又是相當(dāng)相當(dāng)出色，它家固然分走很多利潤，但確實能增加超級多的曝光量?！?/br>
    熊曉鴿認(rèn)同這兩點，舉杯沖著另一邊對自己笑的王風(fēng)益虛了一下，抿了一口酒。

    “既然克羅格的渠道已經(jīng)搭上，短期硬件的錢可以不用太在意，市場已經(jīng)在逐步證明大家喜歡這款更小巧的播放器，蘋果又固執(zhí)的在它自己的系統(tǒng)里做產(chǎn)品，天賜機會怎么能不把握？”

    這是熊曉鴿這一趟親自來的重要原因，他要勸說方卓前進的方向。

    即便先前方卓損他只是投資人，不懂市場，可他還是覺得不能眼睜睜看著易科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方卓沉吟：“如果要做軟件，現(xiàn)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美國網(wǎng)絡(luò)音樂收攏的前提預(yù)期下，版權(quán)會是軟件繞不開的事情，我懷疑前期賺的錢未必夠維持軟件的版權(quán)購買。”

    熊曉鴿毫不猶豫地說道：“idg愿意追加投資，版權(quán)這方面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國。”

    方卓沒有驚訝，沉默不語的思考。

    “我對易科只是建議，不會干預(yù)企業(yè)的運營?！毙軙曾澮姺阶坎徽f話，作出如此承諾。

    方卓打了個“哈哈”，翻起舊賬：“誰知道你老熊會不會再來一個逼宮，這樣吧，我們還是先看p1在美市場的情況，p1注定是比m1銷量更多的產(chǎn)品，我們看看它的量級是個什么水準(zhǔn)?！?/br>
    “如果有個十萬臺的量，我認(rèn)為我們可以上線軟件建設(shè)，廣大用戶有了這個強烈需求嘛?！?/br>
    “如果短時間內(nèi)沒有這個力度，在美國這種蘋果公司的主場，更改支持微軟 版權(quán)itunes將會極大的打擊m1和p1的生存空間?！?/br>
    “那就沒必要浪費錢了，美元拿回國內(nèi)，易科在國內(nèi)能做得也很多，到時，ipod想要進入國內(nèi)會面對一個準(zhǔn)備充分的公司?！?/br>
    熊曉鴿笑了一聲：“看來，這是個最終戰(zhàn)場在哪里的問題。”

    方卓伸手換了杯果汁：“熊總啊，我的心情也是很矛盾的，就看p1吧?！?/br>
    第27章 互聯(lián)網(wǎng)黑話

    晚宴散場，因為有了市場總監(jiān)半公開式的宣布銷量，同事們都很愉快，參投了易科的idg、今日資本、申新科創(chuàng)也約了次日再正式聊聊公司發(fā)展。

    月明星稀，兩輛車載著公司股東回到同一個小區(qū)，熱乎的新情侶回家，蘇薇有家里的電話要打，方卓則參觀了一下虞紅新裝的家，順便聊聊市場渠道。

    “看看我這裝修風(fēng)格怎么樣？”虞紅和蘇薇如約再續(xù)前緣的當(dāng)了鄰居，周辛買的房子也在隔壁單元，“喝茶還是果汁、咖啡？”

    “喝茶吧，解酒?！狈阶哭D(zhuǎn)悠了一圈，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一個小酒柜，“你酒量一般，居然還弄這個？”

    “這叫附庸風(fēng)雅?！庇菁t自我拆臺，泡了兩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