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紅好奇地點頭。

    兩個女孩悄咪咪的嘀咕起來。

    ※※※

    合肥的紅星宣紙廠，不，現(xiàn)在應該是前紅星宣紙廠。

    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門口。

    “劉總，這是昨天的報紙。”剛剛招進來的漂亮秘書把老總吩咐買的報紙遞上。

    劉波叼著煙，翻了翻報紙，看到自己買的廣告位。

    他搖頭晃腦的欣賞了一會，把報紙塞回去，得意地說道：“小彤啊，你說萬兄弟看到我這別出心裁的心意，會不會特別感動？”

    秘書小彤問道：“劉總，真的特別特別別出心裁，可，你的萬兄弟是誰呀？我好像沒見過。”

    “嘿嘿?！眲⒉ㄐΧ徽Z，他想著前天聽到有關(guān)政府規(guī)劃的小道消息，感慨道，“萬兄弟是個有見識有能力的人，他玩的都是高端東西，我不懂那些?！?/br>
    “下回見到他，我得多幾份這樣的廣告位感謝他。走吧，進去看看咱們的地皮。”

    秘書小彤眨眨眼，對老板口中的那位“萬兄弟”滿是好奇，猜測著他到底是何方英雄人物。

    第31章 帶人

    方卓完全無法揣測報紙背后的意義，也不能在這種時候冒著風險去接觸劉波劉老板。

    他只能盡可能的推動公司進度。

    然后，他還到醫(yī)院向自己的親人挨個表達了親情愛意。

    “舅，我從小就覺得你特別帥，后來就特別佩服你?！?/br>
    “舅媽，從小我就跟你親，祺祺就是我親meimei一樣的。”

    “meimei啊，你快點好起來，以后看我給你換個嫂子。”

    方卓絮叨了一遍，轉(zhuǎn)頭再送自己親媽去車站的時候，他卻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小卓，你長大了，眼看快畢業(yè)也開始做自己的事業(yè)，一定要多做事少說話，多聽聽老師和朋友的意見。咱家今年不太順，你得挺住熬住?！?/br>
    “你舅家就一個祺祺，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兒子，從小到大就不是兩家人，這次給祺祺治病還需要再湊湊錢，希望你不要怪媽?！?/br>
    “你在合肥比較熟，多到醫(yī)院照顧你妹?！?/br>
    “唉，你姥爺以前在大隊里，我們也想著響應政策號召，早知道都多要一個了?！?/br>
    趙淑梅趁著沒發(fā)車，對著兒子說了一通話。

    方卓聽得鼻子發(fā)酸，不過……有的事還是要堅持自我，就靠嘴吃飯呢，得多說話……

    “媽，你和我爸現(xiàn)在給我生個meimei也不晚?！狈阶垦蹨I汪汪。

    “呸！”

    趙淑梅登上客車，揮手告別兒子，憂心的回家籌錢。

    方卓一個人在車站徘徊好久，直到有人想拉他找姑娘樂呵樂呵才匆匆離開，嘿，不要看我光頭就不是個好人。

    公司注冊需要時間，聯(lián)絡(luò)媒體需要時間，網(wǎng)站建設(shè)需要時間。

    一切都得在孕育中默默發(fā)展。

    等到舅舅趙毅強也回老家，方卓送別他之后又一次拿出一萬塊錢遞給舅媽許茹，讓她放在meimei的醫(yī)院賬戶上。

    emmm，怎么說呢？

    舅媽許茹這個人比較單純，對省城也沒什么了解，這錢說是又開展了一家醫(yī)院的代拿業(yè)務就成，至于其他家人，反正他們只能在電話里聽聽消息。

    如此過了將近一周，報紙上沒有新的感謝信，方卓反而是找到之前刊載過的消息，據(jù)《安徽省日報》報道，紅星宣紙廠的資產(chǎn)工作得到圓滿解決。

    報道上還有市領(lǐng)導與安徽省信投總經(jīng)理陳樹隆、農(nóng)民企業(yè)家劉波的合影。

    這份報道的時間點還早于“感謝萬兄弟”，也就是說，劉波買地確實已經(jīng)板上釘釘。

    方卓確認了一個不太有用的消息，仍舊只能祈禱劉大老板多點耐心，他現(xiàn)在完全沒有渠道去了解政府的用地規(guī)劃什么時候會出來，只是清晰記得，地皮未來一兩年內(nèi)就會升值。

    非著名農(nóng)民企業(yè)家應該能撐到那時候吧？就算有資金問題，賣賣紫砂壺總能救救急。

    “老方，最近業(yè)務咋樣？基本上都見不到你人，你這是把宿舍當旅館了啊?！?/br>
    宿舍里，林誠白天臨時從教室回來，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行蹤飄忽不定的室友。

    “嗯，業(yè)務挺多的，很忙。”方卓開口敷衍，問了一句，“你復習怎么樣了？”

    “報了個輔導班……唉，還得努力啊。”林誠嘆氣。

    方卓站在上鎖的柜子邊點點頭，鼓勵道：“加油。”

    林誠抱著書在方卓身邊轉(zhuǎn)悠，隨口說著校園里的新聞，視線也不離開朋友。

    方卓哭笑不得，他白天回來是要拿一沓錢用，這讓自己怎么取錢？

    “老林，你直說吧，我看你臉上有事?！?/br>
    “?。坑羞@么明顯嗎？”林誠猶豫著把書放下，說道，“老方，報輔導班挺貴的，那個，我能不能幫你跑跑腿，賺點生活費啊?！?/br>
    方卓一愣，他最近幾天實際上并沒有跑這個活，只是當成一個緩慢出錢當醫(yī)藥費的由頭而已。

    “行啊，這事其實沒難度，嗯，中午食堂吃完飯跟我一起就是。”

    他想了想，繼續(xù)說道：“唔，賺錢就得快，按照我的經(jīng)驗，中午前后的客戶挺多，這樣，你去食堂打兩份盒飯，咱拎到醫(yī)院再吃?！?/br>
    林誠連聲答應，歡歡喜喜的放下書就去食堂打飯。

    方卓趁機摸了一沓錢放包里才又鎖了柜子，施施然的往食堂走去。

    今天上午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租房位置，下午帶林誠體驗下生活，權(quán)當歇一歇了，明天倒是要去虞紅家，公司伙伴們的聚會改在了那里。

    中午12點半，方卓和林誠坐在醫(yī)技樓外的臺階上吃著冰涼的盒飯。

    “臥槽，我們是不是傻呀！醫(yī)院這邊到處都是賣飯的！我們?yōu)槭裁匆I學校的再拎到這邊來！無語了！”林誠吐槽著兩人的智商。

    “嗯，忘了?！狈阶坑幸豢跊]一口的吃著飯，淡定地說道。

    林誠稍有郁悶，但很快就被新鮮和緊張感沖散。

    “老方，老方，怎么開展業(yè)務??？你怎么讓人信任你啊？你怎么看人家需要不需要的？”

    “等會到三樓病理科，我們在走廊外等著，一般到那的都是要拿報告的?！狈阶考氈碌慕忉尩溃安±砜频膱蟾嬗胁煌悇e，常規(guī)的病理診斷差不多三四天就能拿，下面市縣醫(yī)院做不了的免疫組化差不多得一周?！?/br>
    林誠思考著說道：“市縣做不了？又要一周？那這個的不是很容易拿下嗎？”

    方卓打了個響指：“沒錯?！?/br>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哦對，病理科還有個尸檢的報告，那個一般不會交給我們拿?！?/br>
    林誠的雞皮疙瘩起來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怎么還有尸檢？”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直到遇見一位大哥……”方卓瞇起眼睛，“那個大哥的脾氣有點暴躁?！?/br>
    “會挨打嗎？”林誠擔心地問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狈阶總魇谥?jīng)驗，“你秉承著我是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心態(tài)來做這個事，哎，基本上是有嘴就行的。”

    林誠把好朋友吃完的盒飯一并收起來扔進垃圾桶，信心滿滿地說道：“行，我有嘴?！?/br>
    隨即，他又低聲道：“你先給我示范示范，行嗎？”

    方卓爽朗地答應道：“行，你跟我一起，然后你再自己試試?！?/br>
    林誠的眼里都是感謝。

    下午一點鐘，隨著飯點過去，病理科外漸漸有病人家屬過來，方卓帶著林誠詢問意向、展現(xiàn)證件、登記信息、收取費用。

    如此拿下四位客戶后，方卓放手讓林誠去干。

    從一點半到兩點鐘，林誠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在花前亂飛。

    只是，這只蜜蜂并沒有收獲到成果。

    他找到坐在臺階上的方卓，沮喪地問道：“老方，為什么那些人不信我?。棵髅魑覀円黄鸬臅r候都可以？總不能他們還看臉吧？”

    方卓對此倒是有些意外，他詢問了一番朋友的cao作，發(fā)覺沒什么問題。

    這……也許，人和人的嘴是不同的？

    自己的嘴搭配著帥臉相得益彰，而老林的嘴只是五官中的普通一員。

    第32章 真正的極簡風

    方卓不僅有一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的嘴，也有一雙擅于觀察的眼睛。

    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朋友林誠存在的問題。

    “老林，我告訴你的都是最樸實的經(jīng)驗?！?/br>
    嗯，雖然這個活上也沒有進行太多的實cao。

    “你找人家的時候要笑啊，伸手不打笑臉人，你這臉僵的像是打了rou毒素似的，怎么說服客戶信任你啊？”

    方卓給予強烈的批評。

    林誠恍然大悟，他還是很緊張，沒有注意到這個事。

    “好，要笑，要笑。另外，rou毒素是什么？”

    方卓搓搓手：“嗯？我說這個了嗎？哦，可能是另一種財富密碼，跟你沒啥關(guān)系，先把生活費給賺了吧?！?/br>
    林誠聽話的沒有去思考，屁顛顛的再度實踐。

    這一回，他果然有了收獲，雖然不像方卓有帥臉加成，但將信將疑的客戶還是囿于成本，決定冒險試一試。

    歸根結(jié)底，代拿和親自過來的花錢對比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整整一個下午，林誠逐漸沉浸在快樂之中，方卓則是思考著“掛號網(wǎng)”的發(fā)展。

    這天的晚飯是由林誠來請，兩人就在醫(yī)院外面的小館子里吃了頓熱乎乎的牛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