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繼續(xù)轉(zhuǎn)化道：“那我們要找找記者的熟人?！?/br>
    兩人一起思考。

    很快，方卓一拍大腿，要不怎么是元老呢，各個都能起作用。

    “小蘇啊！這事得找小蘇！”

    虞紅納悶：“??？”

    “你知道我們學(xué)校要改名嗎？”方卓笑道，“小道消息啊，合肥印刷技術(shù)學(xué)校要更名為安徽省新聞出版學(xué)校?！?/br>
    虞紅恍然道：“哦，你們是印報紙的，學(xué)校會有不少媒體的關(guān)系?！?/br>
    “這又解決一個小問題了。”方卓“咳”了一聲，“我再講一點點cao作上面的個人心得?！?/br>
    虞紅點頭，等待聽講。

    方卓放下粉筆，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后關(guān)上門。

    “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虞紅忍俊不禁。

    “是這樣的，小虞，報道黑料這一塊呢，咱們可以先摸排一下副院長到底人怎么樣。如果他真不太好，一時半會又在版面上沒什么好寫，那……”方卓聲音很輕地說道，“你可以找人主動給他送點東西，到時帶著錄音筆……”

    虞紅一驚：“然后把他報道出來？”

    “不不不，不一定的，可以讓記者就這事采訪他。”方卓眨眨眼，“明白我意思么？得讓他心里有這事。”

    虞紅思考。

    “不能露出我們公司的痕跡，免得被記恨，就是讓他有點生活上的不愉快，有點個人方面可能暴露的污點?！狈阶坷^續(xù)很輕地說道，“個人的一點污點，有時候啊，就喜歡用組織上的成績來標榜掩蓋，組織呢，也因為成績會不在意一點點污點。”

    他繼續(xù)說道：“這種時候，一個響應(yīng)部委建設(shè)信息化的成績遞到面前，他應(yīng)該就會比較好接觸。”

    “我們不是以求人合作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是都有好處的方式，對醫(yī)院、對我們、對他個人都有好處?！?/br>
    “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建設(shè)信息化’的亂象……反正，口號式的號召下總是會比較迷，等我們公司稍有名氣就會有很多努力之外的合作。”

    方卓的語氣頗為篤定。

    木牌插在菜花園里都能當成產(chǎn)業(yè)園，為了成績?yōu)榱撕每?，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更何況，這實打?qū)嵉幕ヂ?lián)網(wǎng)推動進步更容易綻放光彩。

    “這不是釣魚執(zhí)法嗎？”虞紅不太滿意。

    方卓驚異：“你連這個詞都知道？”

    虞紅從座位上起身，用粉筆在“孫興群”旁邊畫了一個感嘆號。

    “小虞，孫興群在你心里是不是一個驚嘆號？還是一個句號？你的腦袋里是不是充滿了問號？”方卓忽然想起一句臺詞，化用出來。

    虞紅繃著的臉被逗笑。

    她連連搖頭：“就算這個副院長不是什么好人，這也太過分了?！?/br>
    虞紅又畫上一個句號，嚴肅道：“下不為例啊?！?/br>
    “是，只是一點小變通嘛，如果我們摸排出來他的為人很好，那就不來這一套了。”方卓補充道，“不好的話，那咱就是并肩子上，不和他講什么江湖道義了?！?/br>
    虞紅丟掉粉筆。

    她笑了兩聲：“說的跟真的似的，我看你啊，就是紙上談兵，先把公司注冊下來，我找薇薇問問再說。你還讓我找人去送禮。怎么著？你是沒膽游走在法律邊緣嗎？”

    方卓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

    嗯，我有時候可能不小心游過去了，但我現(xiàn)在又游回來了！

    “你這說的和書上案例特么一點都不一樣?！庇菁t搖頭又道。

    “這樣吧，要是咱們做成這個掛號網(wǎng)了，以后我親自寫個成功分析給你們當市場營銷的案例，保證和你現(xiàn)在看到的是一個味?！狈阶啃σ饕鞯卣f道。

    虞紅盯著方卓看了兩秒：“你現(xiàn)在的笑容、光頭有剛放出來那個味了?！?/br>
    方卓擼了一把，隨口道：“待我長發(fā)及腰，虞總?cè)⑽铱珊茫俊?/br>
    “哈哈哈哈?！庇菁t一點不羞澀，大聲嘲笑道，“這特么不就是永遠沒有那一天嘛?！?/br>
    方卓制止住口花花的沖動，繞回正事：“今天我就說說大略的方向，這幾天咱們得多溝通，看看細節(jié)，你家座機多少？”

    “方總，您抽空去買個二手手機吧?！庇菁t建議道，“不然每周五這樣的見面也挺低效的?！?/br>
    “把你那摩托賣了給我買手機?！狈阶肯肫鸬谝淮我姷竭@位騎士的場面，那揚長而去的摩托還印在心里。

    虞紅瞪眼：“打我摩托主意，殺了你?！?/br>
    “走吧，請你吃飯?！狈阶啃Φ溃绊槺阍倭牧男牡?。”

    “哎，你哪來的狗屁心得？”虞紅粗口道。

    “空想，空想，這不正好試試嘛。”方卓謙虛。

    兩人出了教室，虞紅嘲笑的聲音低了三分，她覺得是要給旁邊這位光頭小總一點面子的。

    ※※※

    等到方卓和虞紅分開，他首先去找代辦公司把身份證件和各項簽字交了過去，然后，他認真考慮下小虞的建議，認為確實應(yīng)該買個手機。

    這不是消費，屬于生產(chǎn)力工具。

    只是……價格確實挺高。

    方卓逛了幾家手機店，發(fā)現(xiàn)都是幾千塊錢，最關(guān)鍵的是，用慣上輩子的各種旗艦手機，現(xiàn)在拿著這種價格不低的手機就仿佛板磚。

    最終，他挑了個著名品牌的手機權(quán)當收藏了。

    反正，也用不壞。

    ——諾基亞，型號5110，價格4150塊錢。

    這相當于買了合肥3.5平方面積的房子，也差不多夠在深圳買上1平方。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導(dǎo)購員多送了個手機套。

    于是，方卓把手機套掛在腰上，著實體驗了一把這個年代手機另一種“炫耀”的用途。

    第二天上午，方卓先找了個律師事務(wù)所出具更詳細的股份合同，然后才到了醫(yī)院。

    這次，他就沒瞧見那位處處關(guān)心的大舅姨了。

    “你這是什么？哪來的？”母親趙淑梅沒聊兩句忽然伸手去拿腰側(cè)的手機。

    “呃，方便我們聯(lián)絡(luò)的手機，學(xué)校給配的，聽說是廠家直接拿貨，還挺新?！狈阶垦b作金貴的樣子，“媽，你別弄壞了，聽說可貴了，以后還得還回去的?！?/br>
    趙淑梅驚訝道：“還有手機？你們學(xué)校這么看好你的項目嗎？哎，對你也太支持了，要是做不出成績可怎么辦??？”

    “我有信心?！狈阶啃攀牡┑?/br>
    趙淑梅想了想：“那我提點東西去學(xué)校感謝感謝你們老師吧?！?/br>
    方卓心里一驚，連忙說道：“別，醫(yī)院這里走不開，舅媽一個人時不時還傷心?！?/br>
    趙淑梅慢慢瞇眼：“嗯？你是不是有事瞞我？不讓去學(xué)校？從小我去學(xué)校挨老師訓(xùn)還少嗎？”

    “不是啊?！狈阶挎?zhèn)定地說道，“真是怕耽誤事，這離的又遠，明天我們輔導(dǎo)員好像來醫(yī)院，她大伯就是幫祺祺減免費用的醫(yī)生，正好公事、私事一起感謝?！?/br>
    趙淑梅看了兒子一眼，點了下頭：“行，那明天見見你老師，再買點水果飲料。”

    “嗯……”

    第29章 來騙我這個老人家

    “什么？你媽要見我？為什么??？”

    “哦對，我是你輔導(dǎo)員，我都快把這事給忘了?！?/br>
    周六的上午，蘇薇因為閨蜜虞紅緊急打來的電話來到醫(yī)院，本以為是掛號網(wǎng)的什么事，沒想到要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

    “呃，對，主要是讓她放心，這個不會讓你為難吧？”方卓想著這兩人見面，竟覺有些忐忑，可別有什么自己不注意的地方給說漏了。

    蘇薇興高采烈地說道：“很為難啊?！?/br>
    “蘇老師，您能把笑容收一收嗎？”方卓撫額，不明白她這莫名其妙的興奮。

    蘇薇有些羞澀地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家訪呢。”

    “那個，蘇老師，這個不叫家訪，咱們這是同流合污，我得交代你幾件事。”方卓嚴肅地說道，“公司方面，我對她說是有學(xué)校的大力支持，包括我腰上這個手機都是學(xué)校發(fā)的?！?/br>
    “嗯？學(xué)校發(fā)手機？”蘇薇驚詫莫名，“怎么可能！哪來這么好的待遇？”

    “我媽未必信我說的，但一定信老師說的?！狈阶磕卣f道，“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等等，等等，不對，你家里不是很支持你開公司嗎？注冊驗資的錢都愿意拿出來?！碧K薇發(fā)覺不對勁的地方，質(zhì)問道。

    方卓真想仰天長嘆，一個謊言總是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掩蓋，可我的夢想明明是當個方正不阿的人啊。

    然后，他真的仰天長嘆，用一句話來開啟答案：“蘇老師，我和你說，你別告訴別人?！?/br>
    蘇薇的眼睛亮亮的，但又懷疑道：“你不會騙我吧？”

    “看著我的眼睛?！狈阶康难凵窀裢庹\懇，他把一張帥臉往前湊了湊，以此做出回答。

    蘇薇真的盯著光頭的眼睛看了兩秒，確定道：“那你說吧?！?/br>
    “是這樣的，我家里是很支持我，可方式不一樣，我媽一心想著讓我回老家找個安穩(wěn)工作，結(jié)婚生子，平平安安?！狈阶挎告傅纴恚暗也粯芬?，為此和她大吵一架，我姥姥呢，很疼我，她瞞著家里人把一輩子攢的錢都拿給我用?！?/br>
    “唉，她讓我一定要做出成績來。驗資的錢其實能動的不多，等驗完后，我還得留著作為meimei治療的備用金?！?/br>
    滿面誠懇，情真意切。

    蘇薇信了。

    方卓雙手合十：“拜托了，蘇老師，這就當是我們倆人之間的小秘密吧，別和別人說了。”

    “嘁，有事叫我蘇老師，沒事就叫我小蘇?！碧K薇不滿。

    方卓嘆息，越是老套越是有效，小秘密達成。

    從醫(yī)院大門走到住院部，小秘密二人組進行了簡單的勾結(jié)。

    等到進電梯，蘇薇無端端有種緊張。

    嗯，一定是第一次家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