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芙蕖宮。 盧皎月看著回信,忍不住輕輕地“咦?”了一聲。 紫絳:“怎么了?殿下可是看著有哪里不對?” 她泛起了嘀咕,別是福意又弄錯了吧?那人瞧著就是個毛手毛腳的糊涂蛋。畫冊的事雖說因禍得福,但是最開始不就是對方送錯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韓王身邊當(dāng)差的? 紫絳這么想著,倒是想幫忙說兩句好話了,不過盧皎月卻搖了搖頭,“沒什么。” 她就是覺得這次回信的語氣似乎和平常不同。 但是細究的話,卻似乎沒什么可尋蹤跡的地方。 遣詞用句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硬要說的話,大概先前是個關(guān)系不錯的筆友,一下子變成了很有禮貌的陌生人。 第163章 錯認47 梁攸尚的視線落在回信的末尾, 微微怔神。 ——[近日可是遇到什么變故?] 半晌,梁攸尚禁不住苦笑。 他向來知道那人敏銳,可是又一次這般直面, 還是生出了點被逼得找不到退路的感受。 想要提筆回信, 但是直到墨漬浸透了紙張,他才恍覺自己一個字都沒落下。 梁攸尚怔然, 他明明是個逢場作戲的高手,可這會兒只是一封普普通通客套的回信, 竟然半盞茶的時間都想不出一句。 一直到日影的位置都發(fā)生了偏移,梁攸尚才終于費力的寫完了那封回信。 他從靜室里走出來,卻是問一邊的人,“最近有什么宴會沒有?” 福意愣了下,謹慎地答:“專門詩會文會倒是沒有, 但臨國公的小兒子的在曲水苑辦宴, 也是以文會友, 故而遞了帖子過來。但受邀的都是些勛貴子弟,殿下一向覺得這些宴會尊卑分明得沒意思,不愛去……” 梁攸尚打斷他的話, 干脆道:“我去?!?/br> 不是不愛去,而是不能去。 這些勛貴家子弟未來都是要承襲爵位的, 先帝在時, 這些人都是各個皇子拉攏的重要人物。他得是真的“醉心書畫”,而不能是打著醉心書畫的名頭去結(jié)交勛親,所以“不能去”。 小心謹慎了這么多年,早都成習(xí)慣了, 便是新帝登基后都沒有改。 這么想著,梁攸尚臉上無端端地浮現(xiàn)出一股怒氣來。 ——去他的小心謹慎!先帝都已經(jīng)駕崩了, 難不成當(dāng)今那位還能真的給親爹扣上一頂綠帽子嗎?!既然如此,他還謹慎個屁! 梁攸尚不由咬牙,“你去和高十二說,以后有這樣的宴會,都別落下我!” 他難不成還能這么一輩子畏首畏尾、什么想要的只能拱手想讓嗎?! 福意因為這話愣住。 但見梁攸尚那帶著戾氣的神情,也是不敢多問,只忙應(yīng)聲下來。 盧皎月倒不知道韓王府上的事,她這會看著端來的酥山微微愣神。 雪白的酥被滴成山巒的樣式,頂部被染上了眉黛青,旁邊是雕出來的花樹,遠遠看去都像是個精美的擺件了。 來送酥山的是梁渙身邊的盼喜,后者早不是當(dāng)年正德宮偏殿里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jiān)了,很有派頭地指揮著跟著來小內(nèi)侍把酥山端上前來,一邊對著盧皎月堆笑道:“這幾日天氣熱起來,陛下?lián)氖顨馓赜绊懥说钕吗B(yǎng)病的心情,特地讓小的送點吃得來?!?/br> 盧皎月:“……” 什么叫“影響?zhàn)B病的心情”?梁渙也是個會說話的。 那邊的端著酥山的內(nèi)侍走上前來,卻不敢放下,顯然要是盧皎月不點頭,這東西還得原樣不動地送回去。 盧皎月沒有折騰人的喜好,順手往旁邊桌上指了指,道:“放那吧?!?/br> 那捧著酥山的內(nèi)侍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盼喜臉上也露出些喜意,“殿下既收下了,奴也不敢打擾殿下養(yǎng)病……” 這話下面本該緊接著“告退”的,但盼喜顯然還有想得到點別的回應(yīng),但也不敢做得太明顯,只是拿著眼神不著痕跡地往盧皎月身上瞥。 盧皎月:“……” 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她在心底微嘆口氣,到底開口,“你去跟他說,他有心了?!?/br> 盼喜一下子就笑開了,“是!奴一定幫殿下把話帶到。” 差事辦到這里已經(jīng)是個極好的結(jié)果,盼喜壓下那點喜形于色的忘形,提出告退。卻不曾想,快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被盧皎月叫住了。 盼喜一僵,心里有點打鼓。 別是皇后又打算反悔,讓把酥山送回去罷? 但到底不敢抗命,轉(zhuǎn)身過來,細聲細氣問:“殿下還有什么別的吩咐?” 盧皎月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讓他挑個有空的時候,來芙蕖宮坐坐罷?!?/br> 擱置問題不是不處理問題,這件事肯定是要解決的,只是那個時候她和梁渙都不冷靜。情緒上頭的時候,不會有什么有效的溝通,吵架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之外,不會有任何效果……不過這么多天了,差不多也冷靜下來了。 盼喜:?! 驚喜來得太突然,盼喜一時半會兒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動作。 直到盧皎月奇怪看過來,他才終于回神,喜氣洋洋地,“是。奴這就去稟報陛下!” 盧皎月:“……” 至于嗎?笑得牙豁子都露出來了。 …… 盼喜覺得很至于,皇后這幾日閉門不出,是不知道外頭是什么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