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梁渙其實沒有把“運氣好”和“落不落水”關聯(lián)起來,他只是順著盧皎月的話想下去,不自覺地點了一下頭。 確實是最甜的。 不可能有別的荔枝比那一顆更甜了。 這聯(lián)系說起來有點牽強,盧皎月本來還想再解釋一下,但是看著梁渙那認可點頭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好像不用再說什么了。 ……心有靈犀? 不過盧皎月這運氣也不單單關乎自己的生活質量,按照她剛到這個小世界的測試結果,她的運氣和劇情正軌程度呈正向關聯(lián),既然她這會兒運氣這么好,說明現(xiàn)在的劇情很貼合原著線……只除了她這個bug:有她這個皇后在,梁渙怎么娶女主?。?! 這么想著,盧皎月越發(fā)覺得現(xiàn)在是時候開口了。 只是她正要說話,卻有人進來稟報,“陛下,何參知政事求見。” 梁渙不自覺擰了下眉。 他答應了一聲,目光仍舊落回到了盧皎月身上,想聽她把話說完的意思十分明確。 盧皎月?lián)u頭,“何參知過會兒求見必定有要緊事,你先去吧?!?/br> 參知政事位同副相,這位何縱何參知更是梁渙的心腹,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打擾。她那點事情什么時候說都行,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梁渙最后還是去接見了何參知。 留下的盧皎月在清涼殿呆了一會兒,也回了芙蕖宮。她這個皇后是怎么回事,兩個人都清楚,盧皎月也便仍舊在芙蕖宮沒有搬走。 回程的路上,紫絳看著前面主子的身影,又想想剛才清涼殿中的場景,滿臉的欲言又止。 任誰看見剛才那情形,都覺得帝后之間的感情極好。 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是…… 但是!! 皇帝根本沒有宿過芙蕖宮! 紫絳知道,這些年皇后一直無所出,朝中頗有流言。前些年有孝期壓著,沒人敢說什么。雖說皇帝守孝以日易月,但是新帝為表孝心,愿意守足二十七個月,臣子還能說不行么?只能這么按下去??珊髞硇⑵谶^了,皇后這邊還一直沒動靜,便讓人著急了。這些日子,更是有人啟奏陛下,該廣開后宮、納選妃嬪的。 雖然不管是皇帝,還是芙蕖宮的宮人,都沒有讓這些話傳到皇后耳朵里的意思,但是一直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紫絳憂心忡忡的跟著盧皎月回了芙蕖宮,可巧又遇到韓王——也便是原來的十皇子梁攸尚——身邊的福意送紙硯過來。 先帝在時,還是郡主的皇后就同十皇子關系不錯,這些年芙蕖宮的筆墨紙硯也都是枕中齋送來的。按說這也就是個跑腿的事,但因為來的多是韓王身邊的親信宦官福意,未免讓人覺得芙蕖宮慢待,紫絳只要得了空,都是親自去迎。 這會兒福意看見迎出來的紫絳,本來還有些喪氣的臉一下子笑成了朵花,“方才金六說jiejie隨皇后出去了,我還以為今日見不著jiejie了呢?!?/br>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這人笑得這么燦爛,也叫人心底怪怪的。 紫絳往前的腳步一頓,不著痕跡地拉開了點距離,“趕巧回來了。” 她這么說著,一邊打發(fā)著小宮女把東西造冊入庫,一邊對著福意道:“都是些小事,福意公公讓底下人跑一趟就是了,何必每次都親自過來?” 福意收斂了點兒那過度燦爛的笑容,口中倒是沉穩(wěn)道:“給皇后殿下的禮怎么能說小事呢?我來跑一趟是應當?shù)??!?/br> 他這么說了,紫絳也不好反駁,不免說些“多謝韓王”的客套話。 這么干巴巴地你來我往客套了幾句,福意臉上卻露出些踟躕的神色。 紫絳看出來了,不免問上一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紫絳倒不至于對每個來客都這么體察入微,不說這些年,便是先帝還在的時候,想走芙蕖宮路子的人都不在少數(shù),不可能各個都搭理過去。不過這些年福意來的芙蕖宮次數(shù)也太多了,再加上皇后和韓王的關系確實不錯,紫絳才主動開了這個口。 她本以為是韓王有什么請托讓福意代為轉述,卻不想對方被問得連連搖頭,“不、不,沒事……啊,不是,是有點事?!?/br> 紫絳蹙了下眉。 這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卻見福意語無倫次了半天,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畫冊,支支吾吾地,“枕中齋最近出了一套畫冊,很多閨中小娘子們的喜歡,我想著紫絳jiejie平素在宮里無聊,得了閑了也可以翻一翻,能打發(fā)點時間也是好事?!?/br> 紫絳揚眉:“給我的?” 福意點頭。 紫絳倒不覺得什么受寵若驚。 她畢竟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宰相門前還是七品官呢,她在宮里的位置可想而知。平常想送她的東西都不少,但是像這種連個檀木盒子都沒有裝,直接從懷里掏出一本畫冊來的還是稀罕。 紫絳略微稀奇了一會兒,倒也笑答應下來,“福意公公費心了?!?/br> 只是伸手去接的時候,卻愣了一下,她看著畫冊封面上的字。 ——春棠艷情錄。 紫絳:? 福意也看見了。 ?。?! 他原本微微漲紅的臉在轉瞬間刷白,又隱隱有些發(fā)綠的趨勢。他死死抓住那本已經(jīng)被半遞出去的畫冊,用力到指尖都崩了白,生生地從紫絳手里把它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