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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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繡娘看他比劃,雖驚奇,但沒當(dāng)真,道:“說得像你親眼見著了似的。宮里那么多人,豈能沒有救火的?如今到處都是雨水,這么潮濕的時候,哪能燒紅半邊天?就你滿口胡沁?!?/br> 小章聞言有點急了,道:“當(dāng)真,jiejie可別小瞧我這人脈,消息靈著呢?!?/br> 繡娘們笑著散開去用飯了,周鳴玉聽在耳中,沒有多問小章,只叫了他一聲道:“小章,等會兒幫我套下車,我上午去祝當(dāng)家那邊看賬本?!?/br> 自打周鳴玉那日答應(yīng)了祝含之,便同小章說了這事,小章應(yīng)了聲,說保管每天把她好好送過去再接回來。 周鳴玉將自己的事處理好,便出發(fā)去了那邊。 早有人得了叮囑,將需要的賬本給周鳴玉找了出來,專為她開了一間安靜的房間,由她觀看。 仆從幫周鳴玉備好東西,便要退下,只道周鳴玉若有需要,隨時可來叫人。周鳴玉倒也沒有別的事,只是道了一句:“若是祝當(dāng)家回來,還請告知,我去見過祝當(dāng)家?!?/br> 仆從稱是,退了下去。 如此,周鳴玉看了一上午,大概搞明白了那邊的生意。只是有些細(xì)節(jié),尚需她留心再細(xì)看一遍。 直到午時初刻,周鳴玉才聽見門外傳來響動,方才那仆從敲開她的房門,道:“周姑娘,祝當(dāng)家回來了,這邊請?!?/br> 周鳴玉一直等著就是為了見她,此刻便趕緊去了祝含之房間。祝含之才將衣服換下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接過周鳴玉給她倒的溫水,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聽到信兒了,今日必要來找我,東宮賞飯我都沒用?!?/br> 周鳴玉當(dāng)年是被祝含之帶進(jìn)上京,一路上沒少見識她的挑剔,茶水飯食一概是用自己帶來的,就連廚子都是自己帶鍋,從來不用客棧和食肆的灶臺。 東宮賞飯不要,八成是她自己挑剔。 周鳴玉沒說破,只道:“我就聽見外頭百姓議論,說昨夜宮里燒了整整半宿,可是真的嗎?” 祝含之問道:“你瞧見了?” 周鳴玉搖頭,道:“離得遠(yuǎn),哪能瞧見?只是外頭議論得多,我才想是真的。祝當(dāng)家這樓高,可瞧見了?” 祝含之笑道:“怎么沒瞧見?我要不是好奇,也不至于一大早去東宮湊熱鬧打聽,是不是?” 周鳴玉便道:“那別賣關(guān)子了。宮中高樓不多,能燒到讓外頭人都瞧見的,沒有幾處。若是靠邊些的,那就是萬福殿了。” 祝含之點點頭肯定道:“正是萬福殿。原之璘的尸身還停在里面,一晚上,都燒干凈了?!?/br> 端王世子原之璘崩逝,圣上念及端王中年喪子,特許原之璘在宮中萬福殿停靈,待二十一日之后,便移去皇陵,葬在端王陵墓之側(cè)的位置。 而昨日,正是停靈的最后一日。 昨日一天雨下個不停,臨近入夜時更是變得大了起來,可誰知后半夜不僅停了,還突然起了大風(fēng)。 白幔被風(fēng)吹著卷上了香燭,一瞬間便將整座殿宇都燒了起來。 周鳴玉聽見這話,十分震驚,問道:“最近這樣潮濕,宮中又一直有人蓄水,那么多宮人在,怎么能燒了一晚上,還將他遺體燒沒了?沒人進(jìn)去搶嗎?” 祝含之挑眉道:“就是這樣才奇怪呢。以昨日燃燒之火勢,單說是引燃了白幔,我是不信的,若是不澆油,哪能燒成那樣?而且,我聽說,那附近蓄水的水缸都澆空了也不見火勢變小,還是跑遠(yuǎn)搬了其他地方的水,又有火司到來,才慢慢撲滅的?!?/br> 她眼中有些旁觀的幸災(zāi)樂禍,道:“那原之璘也是倒霉?;饎菽敲创?,尋常人根本闖不進(jìn)去,為了搶他遺體,還折了兩人。等到后頭將萬福殿的火撲滅,連房梁都早被燒塌了,哪里還能湊得齊他?” 周鳴玉思忖片刻,問道:“端王府上接連出事,這一遭,不會是單純的天災(zāi)罷?” 祝含之自然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不管是不是人為,如今圣上,是打定了主意要將此事認(rèn)為天災(zāi)了。” 她飲完了杯中水,手里捏著那個杯子慢悠悠地轉(zhuǎn),道:“我聽說,昨兒個半夜驚動了陛下,陛下命人傳了欽天監(jiān)。欽天監(jiān)算完,去給圣上回稟,而后約莫四更天的時候,有人持令牌出宮城,去城中青蓮觀請了一人。” 周鳴玉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道:“是楊符?他師父與青蓮觀有些關(guān)系,從前他回京時不住楊家,都是住青蓮觀的?!?/br> “正是?!?/br> 祝含之點頭,道:“也不知這楊符給陛下說了什么,今兒個早朝上,立時就頒下兩道旨意。只說是請欽天監(jiān)算過,提了一堆天象之說的詞兒,我也記不住,大意就是說端王這一家子此次進(jìn)京與宮中犯沖,是不祥之舉。天意不可違背,更何況有圣旨,端王還沒來得及哭呢,就把話口給堵回去了。” 那旨意其實也非常簡單。 第一,給端王的親王封賞又加了四分之一,并允諾待端王崩逝后,清河郡主可升公主位,繼承晉州封地及端王所有私產(chǎn)。 第二,七日之內(nèi),令端王闔家立刻返回封地,不許滯留。 無非就是今上借此事,找了個天意不祥的由頭,將端王打發(fā)回了封地。 但是今上到底知道端王心里不痛快,沒了兒子不說,連尸身都沒撈回來,所以為表恩賜,讓他得了些好處,還讓原之瓊?cè)蘸笥袀€公主之位的擔(dān)保。 周鳴玉聽見楊符的名字,多少知道楊符是起了些作用的,卻沒料到今上一貫容忍端王,居然這樣迫不及待地便將端王一家攆出了上京。 她思及此,又問道:“那原之瓊和楊家的婚事怎么辦?她人離了上京,那要如何籌備,難道真叫楊籍去晉州同她成婚嗎?” 祝含之意有所指道:“你猜那天象是什么意思?死的傷的,都是被沖撞的緣故,至于那完好無損的禍星,又是哪顆?” 所以,楊符是干脆把這個不祥的罪名,按到原之瓊的身上了。 “婚事沒了?” “沒提,但顯然是要推后了?!?/br> 所以,端王沒了兒子,丟了上京的富貴,原之瓊的婚事也沒了,所有的公主名位的風(fēng)光,全是一紙空頭支票。 原之璘這一把火,把端王府上的一切都燒沒了。 周鳴玉皺眉問道:“楊符無官無職,不過一小輩,有這么大的本事嗎?恐怕是今上借機(jī)發(fā)作,拿他當(dāng)了槍使?!?/br> 祝含之能知道這么詳細(xì),已經(jīng)實屬不易,至于宮里具體說了什么,她是再打聽不出來的。聽到這里,也不過答一句:“誰知道呢?” 不過,她很快又好笑地挑一挑眉,問周鳴玉道:“你知道欽天監(jiān)正是誰嗎?” 周鳴玉具體的名字叫不上來了,但隱約記得那人:“是個六七十歲的瘦老頭兒?” “你知道他為什么叫人找楊符?” “楊符的師父同青蓮觀有些關(guān)系,許是……平輩?” 這是周鳴玉能做出的最大猜測了。 祝含之搖搖頭,道:“算輩分,他得管楊符叫師叔?!?/br> 不然哪兒能輪得到請楊符?。?/br> 周鳴玉單知道楊符輩分高,但還真沒想到這么高。小時候她去青蓮觀上過香,只知道那觀中的道士見了楊符都要行禮,原來只以為是禮數(shù),如今才知道是輩分壓著。 看來昨日這天意之說八成是真的,不然欽天監(jiān)也不至于這般畏畏瑟瑟,提著腦袋去給今上回稟完,又去宮外找救星。 周鳴玉聽完宮里昨晚這一晚的熱鬧,此刻竟有些慢慢放松下來的感覺。她想起昨日叫繡文去找楊符送信,此舉果然是正確的。 他倒的確是瘋,膽子也夠大,居然敢直接借著這樁事,把端王府的風(fēng)光全都燒光。 周鳴玉若有所思道:“楊符未免也太趕巧了,昨日方回了上京,今晨就有了這樣的事,把他叫進(jìn)了宮里。那監(jiān)正又是如何知道他回京的?” 她可記得清清楚楚的,昨日祝含之的信里,分明叫她不要輕舉妄動。 祝含之但笑不語。 聰明人,懂的都懂。 若是大膽些去想,說不好,連放在萬福殿的那場大火,都和楊符逃不開干系。 原之瓊敢掘謝家人的墳?zāi)?,楊符便敢燒她原家人的尸身?/br> 不說別的,原之瓊做下此事,什么結(jié)果都沒得到,如今卻白白賠了自己兄長的尸身,還給自己惹上一身臭名,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周鳴玉嘖嘖嘆氣,道:“原之瓊要恨死楊符了。” 祝含之笑道:“不止呢,楊家也要恨死了?!?/br> 周鳴玉想著楊家雖同意了這門婚事,但一直反應(yīng)平淡,應(yīng)當(dāng)也沒那么滿意,此時拖延此事,應(yīng)是正合心意才對。 “怎么說?” 祝含之撇撇嘴,道:“楊符進(jìn)了宮,可是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呢?!?/br> 第59章 此后七日之內(nèi),端王府上下果然迅速打點好了一切,闔家離了上京。 他們來的時候風(fēng)風(fēng)光光,走的時候,也并不狼狽。 親王的儀仗依舊浩浩蕩蕩,仿佛并不是被攆走的,而是自己在上京待久了,想要離開這傷心之地,繼續(xù)回封地去過日子一般。 周鳴玉所坐的馬車在一旁的小巷轉(zhuǎn)角處退避。她撩起馬車的窗簾,靜靜地看向外面,那浩浩蕩蕩的車隊中,當(dāng)先的車架屬于端王夫婦,緊隨其后的就是原之瓊的車架。 原之瓊坐在其中,被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從外頭望過去,什么也看不出來。 這七日里,周鳴玉其實見過原之瓊一回。 這次離京匆忙,原之瓊沒工夫屈尊來找周鳴玉,便傳了信接她去了一趟王府。周鳴玉知道她驟然被算計離京心里不痛快,不曾主動開口尋她的晦氣,只問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反倒是原之瓊直接道:“我要回晉州了。離京前,想再和你見一回,有些事,仍舊想要托付你?!?/br> 周鳴玉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原之瓊猜到周鳴玉知道自己要回晉州的事。圣旨降下多日,她日日與楊簡在一起,不知道此事也是不可能的。 說白了,她如今也只是個失勢之人,但周鳴玉依舊面含恭敬之色,只是垂眼開口時,并不接原之瓊此話。 “郡主要回晉州,楊簡不日也要離京。若是郡主想要我來盯著楊簡,恐怕我無力相幫?!?/br> 她們先前相談,原之瓊表明了自己想用周鳴玉來對付楊簡的意思,如今周鳴玉拿這句話來回應(yīng),就是婉拒了她的要求。 原之瓊卻微笑著搖搖頭,道:“我知道楊簡行蹤不定,不會久在上京,也不會如此為難姑娘。只是有另一件事,我心中好奇,想要問問姑娘。先前你來,同我說,有謝家人和你聯(lián)絡(luò),我想知道,此人是謝家舊部,還是謝家子孫?” 她面帶笑意的溫和模樣,有些像初見時的樣子,仿佛真的只是個天真親和的郡主,從不與什么狠辣心思和詭譎手段沾邊。 周鳴玉心道:她還是著急了。 她懷疑謝家仍有子孫存活于世,懷疑謝惜仍舊活著,所以便著急要去確認(rèn)。她瘋到第一反應(yīng)是去掘墓確認(rèn),但這條路卻被楊簡堵住,并且被楊符反制一招逐出了上京。 所以現(xiàn)在她干脆放棄了自己去查,而是直接來問她。 周鳴玉感到有些荒謬。 原之瓊又憑什么覺得,她一定會說呢? 她搖搖頭,道:“郡主此問,我并不知?!?/br> 原之瓊仿佛是已經(jīng)料到了她會如此回答一般,倒也不見遺憾氣餒,只是仿佛好奇般繼續(xù)問道:“那姑娘可否告訴我,與姑娘聯(lián)絡(luò)之人,名叫什么,長什么樣子?” 當(dāng)時周鳴玉說有謝家人與她聯(lián)絡(luò)的鬼話,不過是想看看原之瓊的反應(yīng)。此刻原之瓊問,她又能從哪兒給她找出這么個人。 周鳴玉信口胡謅道:“我并沒見過此人。他并不與我直接見面,只是不定時地暗中傳信給我而已?!?/br> 原之瓊?cè)匀粵]有放棄,繼續(xù)問道:“那么,信呢?” 周鳴玉道:“看過就燒了。這樣的東西,我豈敢隨便留下。若是叫旁人看見,豈非是給我徒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