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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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同丹寧道:“姑娘對我沒什么怠慢的,只是人之相處,向來奇妙。有的人適合在一起,有的人不適合。我想我們相處時,姑娘與我應(yīng)當(dāng)都不覺得舒服,既然如此,何必強求呢?” 丹寧是大家族里養(yǎng)出來的侍女,由來對人不卑不亢,此刻望著周鳴玉,眼神里依舊沒有什么退避。 只是那目光里,分外復(fù)雜。 周鳴玉態(tài)度并不是針對,丹寧也并非狹隘之人,沒有多想其它,只是思忖了片刻,最后開口。 “周姑娘,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不知如何面對姑娘。若姑娘不愿,我以后會避免再見姑娘?!?/br> 她坦坦蕩蕩,并不否認(rèn)。 兩人如此說開,反倒輕松了許多,先前相處之時那一點微妙的不適,在溫暖的陽光之下盡數(shù)驅(qū)散。 周鳴玉知道丹寧說話,不會藏著掖著拐彎,但這句“不知如何面對”,還是聽著奇怪。 只是既然如今自己的身份與她相處并不和睦,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又何必再聊。 她笑一笑,不再多言。 -- 楊簡與龔大夫說完話,一道從房間中出來。 周鳴玉這些年多的是應(yīng)付人的差事,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抬眼一看便知龔大夫面對她時表情淡了許多。 但龔大夫到底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基本待人作戲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將新的藥膏和藥包一起包好給周鳴玉,仍同從前一般,仔細(xì)叮囑了她一番。 “按這樣下去,姑娘的腳傷應(yīng)當(dāng)沒問題了。至于身體的虧虛,且慢慢來,莫要著急。” 周鳴玉只作未察覺房內(nèi)他們的相談,盈盈笑道:“多謝龔大夫?!?/br> 她將自己手邊一個小包袱拿起來,遞給龔大夫,道:“多謝龔大夫幫我看傷。里面是兩件外袍,袖口都收過,留了袖袋,您平日分揀藥草方便。您不嫌棄就收下罷?!?/br> 楊簡瞥了一眼。 那包裹,早在周鳴玉上馬車的時候,他就問了一句是做什么用的。彼時周鳴玉不肯多說,不想是用在這里的。 龔大夫心里是不想收的。 但是楊簡在旁邊開口道:“鳴玉的手藝好,龔大夫且收著罷。” 龔大夫回頭白了楊簡一眼。 周鳴玉心里清清楚楚,只怕是龔大夫知道自己不懷好意,偏心要護著楊簡,所以不肯收。 但她故意只當(dāng)龔大夫清廉,扭曲了這意思,口中道:“這衣服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不過是鳴玉心意,龔大夫收下罷?!?/br> 龔大夫頗無奈,只得收下,道:“姑娘每次來都給診金,便莫要再送這些了。再如此,我只能將診金退還了?!?/br> 周鳴玉便笑,道:“記住了,下次不送了?!?/br> 幾人向龔大夫告辭,楊簡牽著周鳴玉的手,很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藥包,低頭同她說話,腳下還遷就著她的速度。 龔大夫眼里看著,心里止不住地嘆氣。 待上了馬車,楊簡方道:“龔大夫給你看了兩回傷,你就記得給他做那么多件衣服。我問你要條帕子,怎么要這么久?” 周鳴玉翻他一眼,道:“你怎么這么小心眼?一條帕子,催著我翻來覆去地要。再如此我就不做了?!?/br> “做,”楊簡懶洋洋地靠著馬車,笑著瞧她道,“怎么不做?我等著呢。” 他笑意十分溫暖自如,周鳴玉瞧著,半分都沒方才那房間里的晦暗模樣。 他在佯裝無事。 周鳴玉想也知道龔大夫會提醒他什么,無非就是說他和她走得這樣近,早晚要引火燒身。 可她手段拙劣,要怪,只能怪他是愿者上鉤。 她勾著唇和他說些打情罵俏的廢話,句句都留在表面上,全都沒走心。 馬車走了一會兒,周鳴玉聽見外頭聲音不對,掀起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回頭問道:“不回去嗎?出城做什么?” 楊簡這才問道:“你今日忙嗎?” 周鳴玉道:“忙得很,多的是達(dá)官顯貴的夫人,來找我定制繡活和衣裳呢?!?/br> 楊簡輕松道:“那正好,今日帶你偷偷閑。城郊拂云觀里給你備了佳肴,帶你去嘗鮮?!?/br> 周鳴玉聽見拂云觀,大抵明白楊簡是要帶她去見誰了。 但她此刻也只能裝著不知道:“那道觀里能有什么佳肴,你誑我罷?” 楊簡但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馬車一路過去,逐漸少了人聲嘈雜。周鳴玉將馬車窗簾掀起來,一路看著高木碧草,路上倒也不算無聊。 待快到時,坐在外面的丹寧敲了敲馬車,開口喚楊簡。 “公子,觀前有清河郡主車架?!?/br> 第38章 周鳴玉聽到原之瓊來了這里,心里還是有些驚訝的。 端王府還在喪期,原之瓊先前來找她那一回,都是黑衣夜行避人耳目。怎么如今倒敢光明正大地出城來拂云觀了。 楊簡直接道:“轉(zhuǎn)去側(cè)門。” 外面丹寧應(yīng)聲,馬車遠(yuǎn)遠(yuǎn)地改了道。 周鳴玉不知道楊簡為什么要帶自己來這里,但她心里的確不想見里面那個人,于是干脆道:“拂云觀就那么大,即便從側(cè)門進,也未必遇不見她。要不今日就回去罷?” 楊簡沒聽她的,只道:“遇不見?!?/br> 顯而易見的是,楊簡已經(jīng)多番來此,馬車?yán)@道也走得輕車熟路。 這道側(cè)門平日里一直上鎖不開,掩在蔥蘢葳蕤的草木之中,鮮有人至。而楊簡的馬車停在這里時,那扇門居然神奇地被人打開了。 許是因為到了觀前,楊簡沒有對她過分親密,只讓車夫擺了腳凳,伸出手腕讓周鳴玉扶了一把。 并肩行去的時候,也并沒有牽住她的手。 門內(nèi)走出來的,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只有六七歲的小童。 小童像模像樣地盤著頭發(fā),穿一身樸素的素色道袍,十分有禮地和楊簡行了個禮。 “楊善人好?!?/br> 楊簡笑著對他低首回禮:“照聞小道長好。” 這叫照聞的小童生得十分可愛,一張小臉白凈粉嫩,還帶著些胖乎乎的嬰兒肥,看得周鳴玉心里都生出幾分喜愛,不由得露出笑容與他頷首見禮。 照聞非常有禮地向她還禮,但轉(zhuǎn)到楊簡這邊,便變了一副神色。 他雖然故作成熟,卻還是難免漏了些小孩的天真,有些生氣地噘嘴道:“八郎君要么叫我照聞,要么叫我照聞道長,不要叫我照聞小道長。” 楊簡故意逗他:“知道了,照聞小道長。” 照聞不大樂意,干脆不理他了,對周鳴玉道:“善人這邊請?!?/br> 周鳴玉道好,跟在照聞身邊走,還不忘回頭偷笑楊簡。 楊簡瞧著他們兩個走在前面,垂眼抿了抿唇,倒是沒有不樂意或是窘迫的模樣。 周鳴玉瞧著這跨過高門檻都要提著衣擺嘿咻一聲的小童,不由得笑,喚他道:“照聞道長?!?/br> 照聞十分樂意地回答她道:“善人請說?!?/br> 周鳴玉回頭瞥了楊簡,問道:“我見照聞道長與他熟稔,他可是常來此地嗎?” 照聞哼了哼,道:“也不常來,幾個月才來一回,沒什么誠意的。” 他這好沒道士樣的一句話! 周鳴玉只道他還是個小孩子,倒也只覺得可愛,又問道:“那道長怎么知道他今日要從側(cè)門來的?” 照聞道:“我?guī)煾杆愕模f今日正門與他犯沖,叫我來側(cè)門接他?!?/br> 楊簡就跟在他們身后幾步,他們對話全都能清楚聽到。周鳴玉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輕輕朝她點了點頭。 周鳴玉懂了,今日過來是見照聞口中這位師父的。 她問了一句:“請問這位道長的道號是?” 照聞沒什么心眼,道:“我?guī)煾傅捞枤w塵居士?!?/br> 周鳴玉心里最后那一點不確定,也終于在最后這一句話里落定了。 生于權(quán)勢,長于富貴,養(yǎng)于安樂,歸于塵外。 楊家六郎楊符,道號歸塵。 -- 楊符的故事在上京高門之內(nèi)非常有名。 楊家四房的夫人懷此胎時,曾做胎夢,夢中有仙人于天河之畔摘星于手,取天河之水洗滌,揉捏幾番,生成個嬰孩模樣的小偶,對著她扔了過去。 此夢后一月,楊四夫人便診出了喜脈。 楊四夫人的懷象很好,身體也康健,那懂事的孩子半分沒有勞累他的母親,即便是到了將要臨盆之時,楊四夫人也從未害喜過一回。 有不少道士和尚,直稱此子貴不可言、才華無雙,世無其二的好話說了一籮筐,惹得許多人都期待這個孩子的降世。 楊四夫人發(fā)動的時候是夜間,那夜難得的星月齊現(xiàn),天空無霧,明亮得不可方物。鳥兒在屋檐上啼叫了許久,直到六公子出生,發(fā)出嘹亮的哭聲。 孩子出生時便是一臉福相,輪著在楊家人手里抱了一圈,各個都愛不釋手。 卻在此時,有云游道人上門,問是否有孩童降世。 楊家以為這孩子當(dāng)真如此不凡,竟有云游道人遠(yuǎn)道而來相問,笑意盈盈地將道人接了進來。 道人不喝茶,也不接紅包,只道:“這孩子不能在家長留,貧道今日來,是接他走的?!?/br> 楊家人正是喜氣洋洋的時候,冷不防聽見這話,心里盡是不滿。 楊四老爺怒斥這道人滿口胡言,便是作為家主的長兄楊宏,也十分不喜,命下人將這道人帶出去。 這道人眼看著楊家人變了臉色,直接道:“此子便是紫薇坐鎮(zhèn),也難以相服。若爾等非要強留,叫他入世入朝、娶妻生子,日后必受滅頂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