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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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私密物件,原不是人人都認得,再兼之過了這么多年,恐怕早就被人忘到腦后。 周鳴玉那日故意做了這么把扇子帶去端王府,是想要試探原之瓊。 她回到上京,若想要翻出當年謝家舊案的記錄,光憑借攀上張夫人是不夠用的。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夫人,還沒有那么大的能力讓她看到記錄。 周鳴玉原想借張夫人的交際向上高攀,誰料上天助她,恰叫端王回京,把端王妃送到了她的面前。 原之瓊的喜好她尚算清楚,雖不知這些年變了多少,去試探一番,總不會有太大風險。 她料定端王妃不會留著這樣的玩意兒,若是隨意賞了下人,那便是她白費力氣,只能再想辦法。 但順利的是,那扇子果真落到了原之瓊的手里。 原之瓊那日上門來找她,她不知是個什么意思,只得先謹慎說話。而原之瓊的變化也叫她微訝,此后更是不敢多進一步。 原之瓊到底有沒有瞧出那扇子的特別,周鳴玉此時并沒有把握。 因為她未想過楊簡會看見那把扇子。 她自回到京城以后,常暗中打聽楊家消息。當年楊家與謝家世代姻親,兩姓交好,卻突然將謝家通敵賣國的證據(jù)面呈皇帝。謝家滿門抄斬,楊家卻是步步高升,年輕一代的兒郎們,如今幾乎個個身居高位。 龍爪司的名聲不大好,蓋因常替皇帝暗中執(zhí)行任務,留下些不夠光明磊落的罵名??缮頌檎分笓]使的楊簡,卻是年輕一代中官位最高者。 他如今的身份,早成皇帝鷹犬,為免皇帝忌憚猜疑,便是楊家都不?;亍D侨涨叭ザ送醺c從前同窗相聚,是周鳴玉沒想過的事。 周鳴玉不知道那日端王府里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無從判斷,楊簡懷疑到她的頭上來,究竟是不是原之瓊故意為之。 楊簡和原之瓊不一樣。原之瓊是個空有富貴的郡主,楊簡卻是掌人生死的權臣。如今楊簡來查她身份,雖是有所疏漏叫她發(fā)現(xiàn),但她也沒半點法子對抗。 周鳴玉擰著眉換了衣裳,一邊思索接下來怎么辦,一邊往外走去。 才出門走過轉角,便見樓梯之上,姚娘子領著個年輕姑娘上來。 那女子瞧著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黑發(fā)雪膚,漣漣一雙眉眼,著一身玉紅色的衫子,明艷不可方物。 周鳴玉愣了下,立刻笑起來,屈膝行了個禮:“祝當家。” 來人正是繁記的二當家祝含之,當日在南方,便是她將周鳴玉帶了回來。 周鳴玉確實十分驚喜:“祝當家不是出去談生意了嗎?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祝含之瞧見她,唇角一彎,笑意十分美麗。 “我正要上來找你,同你說呢?!?/br> 三人進了雅間,相對而坐,祝含之這才對周鳴玉道:“我近日不曾過來,耳邊倒是沒少聽你們的消息。如今不少官眷都知道云裳坊有個了不起的繡娘,還有些命婦到大當家那邊打聽呢?!?/br> 姚娘子笑道:“可不是嗎?如今往咱們店里遞的單子都多了不少。咱們哪有力氣全接?都是擱著往后排的?!?/br> 祝含之聞言臉色淡了淡,道:“云裳坊是繁記的鋪子,那些官眷來定,無非是借皇商的名聲給自己添光。你們也未必需要全都理會,只做好面子放著就好,不怕她們惱怒催促。沒得來者不拒,倒降了自己的身份?!?/br> 姚娘子頷首道:“是如此做的,祝當家放心。” 祝含之這才道:“我今日來,是與你二人說件好事。宮中過些時候準備去上苑春狩,我與大當家都收到了帖子。我想帶你二人一起,來問問你們的意思?!?/br> 周鳴玉抬首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祝含之,祝含之正垂首喝茶,沒看她們。 她手指輕輕摩挲衣袖,揣摩著要如何說,便聽姚娘子先開了口。 “我是個笨人,打理店鋪還成,真去了那地方,圍著一圈皇親國戚,萬一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反倒不好。再者說,這邊店里沒人照管也不成。” 她撫上周鳴玉手臂:“不如叫鳴玉去罷?” 此言正中周鳴玉所想。 祝含之道了句也好,與周鳴玉道:“你去瞧瞧也好,跟在我身邊,不必應付誰?!?/br> 周鳴玉這才頷首道:“那我便跟著祝當家去見見世面?!?/br> 三個人莞爾笑起,祝含之給她留了塊繁記的玉牌,提醒她到時候來找她,一同前往上苑。 -- 云裳坊點名要周鳴玉親手來做的單子不少,全按照祝含之的吩咐,擱置暫緩了。 周鳴玉和姚娘子商量著,把幾個緊要的官眷挑揀出來,優(yōu)先做了她們的單子,日子一晃眼,就到了要出發(fā)去上苑的日子。 臨行前周鳴玉特地把繡文叫過來:“我不在這些時候,你每日來,給我窗臺上的花澆澆水。若有東西落了灰的,也替我擦擦。等回來我好好謝你。” 繡文促狹笑道:“jiejie怎么謝我?” 周鳴玉思考了一下,問:“你想怎么謝?我瞧見他們打了野豬,去膳房給你偷豬耳朵吃好不好?” 兩個人笑成一團,繡文道:“jiejie放心去罷,這都是小事,我會記得的?!?/br> 周鳴玉應了一聲。 這些日子她日日警醒。原本擔憂楊簡會找她的麻煩,不知是不是因為祝含之回京的緣故,這些日子十分安靜。 繁記得皇室看重,祝含之背靠太子,是她如今所能依仗的最大靠山。 祝含之人在上京,她確實會安全幾分。只是不知,她這一去,會不會又有人來。 繡文瞧著跳脫,人卻細心,每日來房間中打掃,若是有什么不妥,必然會發(fā)現(xiàn)。 前往上苑的隊伍一早便要出發(fā),周鳴玉天不亮便帶著行李去見祝含之。 來接繁記二位當家的馬車是宮里派的,寬敞又舒適。二位當家一人一輛,半分也不擁擠。 周鳴玉見過大當家,與祝含之上了后面那輛。 一趟隊伍浩浩蕩蕩,出京這一趟,人馬上萬不止,亂中有序。祝含之坐在馬車里,時不時便有內(nèi)官或是將領前來,叩門問候祝含之。 繁記雖是幾年前才成了皇商,卻極得皇室看重,宮中的吃穿用度,凡眼所見,凡手所觸,未嘗沒有繁記所出。繁記這二位女當家因此極得上恩,雖為百姓商賈,攀附者也絡繹不絕。 周鳴玉先前只是有所耳聞,如今見了,才知所言不虛。 繁記的馬車跟在后頭,周鳴玉坐著陪祝含之閑聊,一直等到巳初,馬車才漸漸動了起來。 這一走,來問候祝含之的人才少了,她呼了口氣,軟軟倚在靠枕上。 “瞧著累不累?” 周鳴玉笑道:“祝當家玲瓏心思,我瞧著應付自如?!?/br> 祝含之嘁了一聲,道:“你往后行事小心些,再往上走一走,也有要日日應付人的一天?!?/br> 她這話是要提拔周鳴玉。 周鳴玉本就有此意,便道:“多謝祝當家關照。” 祝含之笑起來,一張漂亮的面孔,狐貍般的狡猾。 她道:“我不是白關照你的?!?/br> 周鳴玉抬眼望她,等她下文。 祝含之的笑意沒變,秋波瀲滟的一雙眼卻忽而冷了下來,連音色也變得寂寂:“你怎么得罪楊簡了?” 周鳴玉側首看向車外,祝含之道:“他們聽不見。” 周鳴玉聞言再沒有猶豫,立刻果斷道:“前些日子我去端王府上,端王妃問我要去了一把團扇,這團扇之后給了郡主??ぶ髦髞碚疫^我,說此人將這扇子拿去了。我為此留了心,發(fā)現(xiàn)房間也被人翻過。至于是為什么,我也不知。” 謝家的事決不能說,但祝含之是她此刻唯一的倚仗。此事是她不妥在先,若是楊簡不問緣由直接向她下手,唯一能救她的就是祝含之。 祝含之瞧了她一眼,默了半晌,問:“沒了?” 周鳴玉垂首道:“沒了?!?/br> 她看不見祝含之的臉色,但聽見她冷笑了一聲。 可隨即,祝含之便收斂了迫人的氣勢,自袖中取出一個信封交給周鳴玉。 周鳴玉接過。 祝含之道:“里面的東西,從日期到地點,從人物到事由,你務必一字不落地背清楚。自此往后,這些就是你的過去,就是刀抵在你脖子上問,也是如此?!?/br> 周鳴玉心中大驚,手一顫,倏然抬首望向祝含之。 祝含之偏偏頭,笑道:“你該不會覺得,我平白帶走一個人,半分不會細查罷?” 周鳴玉想著謝家那些過去,心底飛快運轉。 祝含之看穿了她似的,又道:“你放心,我當日不說,以后也不會說。楊簡派人去查你,也只能查到你手里那些東西。你只要背清楚了,什么事都不會有?!?/br> 周鳴玉看著手里那些偽造的經(jīng)歷,上面徹底抹去了她曾作為罪臣家奴充作官奴的過去。 她不會和謝家扯上半分關系。 周鳴玉望向祝含之:“祝當家想要什么?” 祝含之十分輕松地聳聳肩:“還沒到時候。等我需要,我會和你說的?!?/br> 她自馬車里翻出一個棋盤推到中間,漂亮的眼睛笑意盈盈:“現(xiàn)在,陪我下會兒棋罷?” 祝含之笑起來,實在美麗得叫人無法拒絕。 周鳴玉猶豫著接過棋子。 -- 馬車浩蕩行了小半日,終于到了上苑,慢慢分流,帶領眾人前往各自居所。 周鳴玉一見車停,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飛快道:“祝當家,我先去房間內(nèi)幫您布置。” 然后轉過頭麻溜跑了個飛快。 她心里一陣后怕。 祝含之是哪里來的臭棋簍子?又菜又愛玩! 她寧愿被楊簡綁去上刑都再也不要和祝含之下棋了! 第7章 祝含之頗有些無奈地看著周鳴玉忙不迭跑開的背影。 “跑那么快,你知道路嗎?” 周鳴玉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