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著變得光明的燕平城，趙寧眼中多少有一些笑意。

    雖然這些被照亮的地方，多是大街小巷與諸多市井平民建筑，世家大族的府宅依舊被黑暗包裹，但這已經(jīng)讓整個燕平城，都顯現(xiàn)出一種被光明包圍的態(tài)勢。

    扶持一品樓滅了白衣會、蒼鷹幫，統(tǒng)一了燕平城江湖，眼前這座變得絢爛的城池，就是趙寧目前的收獲寫照。

    從今往后，在這座城池里，任何一個從黑暗處走出來的人，但凡是踏足街道，亦或是進入某些市井建筑，都將被光明照得無所遁形。

    趙寧又看了劉氏雕像一眼。

    距離這個雕像被照亮，為時不遠了。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黑暗的飛雪樓上。

    飛雪樓附近，已經(jīng)是一片光明，所以它的黑暗就顯得很突兀。而這，正是趙寧想要的。他要時時刻刻盯著這里，從這里面出來的人，將帶著他的光束，照亮越來越多的地方。

    “除卻范式，大齊有十三門第，這里面有跟徐明朗不是一條心的，也有對徐明朗虛與委蛇的，真正唯徐明朗之令是從的世家，并不是太多；罪惡深重，在戰(zhàn)爭到來時有害無益的家族，也不是很多。這兩者加在一起，共有六個家族。”

    趙寧負手看著眼前的乾坤圖，漸漸陷入沉思，“這六個家族，包括劉氏在內(nèi)，我必須在一年內(nèi)解決一半！”

    ......

    蕭燕站在自己的石室里，望著面前石壁上的浮雕圖畫，這副另類的大齊疆域圖，現(xiàn)在讓她的面色越來越低沉。

    一些世家宅邸里的珍珠，依然是那么耀眼，飛雪樓和各種商鋪上的綠瑪瑙，也仍舊璀璨，看著讓人舒心；但那些在市井街坊里，密密麻麻的暗色鵝卵石，則讓她的雙眼感到刺痛！

    伸出手，遲疑了許久，雖然極度不情愿，但蕭燕還是將那些暗色鵝卵石，一顆一顆摳了出來。每摳一顆，她的眼神就要陰郁一份，每丟棄一顆，她的牙齒就要咯吱作響一次。

    當初為了將這些鵝暖石安放上浮雕乾坤圖，她可是費了很多心思，消耗了很多時間，一段時間才能增加一顆新的。在她看到這些鵝卵石，已經(jīng)占據(jù)小半個燕平城的時候，她是那樣高興、振奮。

    曾經(jīng)的高興與振奮有多深刻，現(xiàn)如今的痛苦、煎熬就有多難消受。

    每一顆鵝卵石，都是蒼鷹幫的一個據(jù)點，大到分舵，小到窯子。

    如今，它們在一夜之間，全都沒了！

    摳掉最后一顆鵝卵石，蕭燕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感覺渾身的力氣消散了大半。這副浮雕乾坤圖里半丈方圓的燕平城，也因為這些鵝卵石的消失，而顯得空蕩了許多。

    沒了它們的陪襯，珍珠與綠瑪瑙雖然看起來依然光鮮，但怎么都給人一種不穩(wěn)固不堅實的單薄感。而那些缺了鵝卵石的凹槽，則像是一柄柄刀子，刺得蕭燕心頭發(fā)疼。

    “都尉府，趙氏，魏氏......趙七月，趙寧！你們也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千萬不要得意，在不久的將來，我定會挽回這一切！”蕭燕牙關(guān)緊咬。

    第八四章 背面

    昨夜燕平城江湖驚變，蒼鷹幫被都尉府剿滅，蕭燕當時非常擔心別人知道了蒼鷹幫是她麾下勢力，說不定飛雪樓也不安全，雖然明知這不可能，但為策萬全，還是緊急撤進了密道。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表明，她的擔憂毫無必要。

    其實整個蒼鷹幫里，也就幫主忽爾巴知道她的存在，雖然里面還有她安插的監(jiān)視忽爾巴的人手，但這些人的忠心毋庸置疑。

    他們的家眷親人都在草原，加上窮山惡水出來的戰(zhàn)士大多悍勇輕死，對方是寧愿戰(zhàn)死也不會被俘，更不會出賣她。

    除此之外，蒼鷹幫沒有任何破綻，她跟蒼鷹幫也沒有財貨往來，就連蒼鷹幫搜集的天才小孩，也是忽爾巴直接送出城，有另外的人接應(yīng)。

    飛雪樓就是蕭燕的一個落腳點而已，跟蒼鷹幫沒有關(guān)系。它就跟其它在蒼鷹幫地盤上的商鋪一樣，只是給對方交納保護費而已。在浮雕乾坤圖上，它鑲嵌的也是綠瑪瑙，跟蒼鷹幫的鵝卵石本就不同。

    因是之故，蕭燕才覺得蒼鷹幫被滅，是因為都尉府在趙氏、魏氏的幫助下，清理燕平城市井幫派，而遭受了池魚之殃；再深入，這涉及的也是趙氏跟劉氏的爭斗，是大齊內(nèi)部的文武之爭，跟她沒關(guān)系。

    “無論如何，近段時間還需謹慎，各處都要盡量減少活動，韜光養(yǎng)晦。同時，也要想辦法加緊排查包括飛雪樓在內(nèi)，各綠瑪瑙之地周圍的民居商鋪，確認沒有人接近、監(jiān)視我們，以防萬一?！笔捬嗄枚俗⒁?。

    在敵國潛伏，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性命危殆，容不得她不謹慎。

    “是！公主，蒼鷹幫沒了，我們的耳目就沒了，在燕平城成了瞎子跟聾子，往后大街小巷有什么動靜，各處有什么風聲，我們都很難掌握。我們在齊人的地盤上，已經(jīng)真的處處皆敵，往后該怎么辦？”忽爾巴不無沮喪的問。

    蕭燕不滿的瞥了他一眼，“閉嘴！都尉府有這么大的動靜，你事先竟然毫不知情，現(xiàn)在被人家連鍋端了，還這么多話作甚？”

    “公主......屬下也不知道會是都尉府突然行動，他們之前幾乎就是個擺設(shè)，燕平城有大小事都是京兆府處理，我們的人手都安插在京兆府了......”忽爾巴覺得自己很委屈。

    蕭燕不耐煩的擺擺手，“沒了蒼鷹幫，我們還有其它據(jù)點，不至于就真的成了聾子瞎子。就是天才小孩沒法搜集了，這是最大的損失，可恨！”

    說到這，蕭燕沒了繼續(xù)呆在這的興致?？粗皻埲薄钡母〉袂D，只會讓她心氣不順。她需要換個地方，好好想一下后面的安排。

    一間裝飾典雅的胭脂鋪里，帶著兩個小丫鬟的趙玉潔，在看過無數(shù)種胭脂后，還是沒有見著滿意的。這讓她有些不悅，對陪在一旁的中年婦人道：“你們這鋪子里，就沒有一件好東西，這還怎么開店？”

    陪著的中年掌柜不咸不淡道：“不是沒有壓箱底的好貨色，只怕客人給不起價錢?！?/br>
    趙玉潔柳眉倒豎，“我可是從宰相府里出來的！就連你們這間鋪子，我想要也只是翻翻手掌的事，還買不起你們這一點好胭脂？”

    中年婦人臉色一變，立馬笑得格外諂媚，連連行禮，“原來是宰相府的貴人，賤婦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請貴人到后院來，必有讓你滿意的。”

    趙玉潔揮揮手帕，讓兩個丫鬟候著，自己跟著中年婦人去了后院。

    進了正堂，中年婦人去里間端出了一個精致的漆盒，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說出來的話卻是跟手里的東西毫不相關(guān)：“白衣會、蒼鷹幫一夜覆滅，元神境高手不是戰(zhàn)死就是被俘，御氣境、鍛體境雖也死傷極多，但也活下來不少。

    “一品樓趁虛而入，已經(jīng)開始接手白衣會、蒼鷹幫各堂口，收編大小修行者。但一品樓的規(guī)矩很嚴，對為非作歹之徒要嚴懲不貸，很多人都沒了下場。

    “而且一品樓做的都是正經(jīng)營生，油水不那么多，聽說還有很多老弱婦孺要養(yǎng)，加入進去的修行者，例錢跟之前不能比，日子沒那么寬裕、好過了。

    “所以有不少罪行累累，亦或是受不得清苦生活的修行者，都逃散了出來，如今無處可去，惶惶如喪家之犬?！?/br>
    聽罷這些，坐在桌前的趙玉潔曬然一笑，“黑幫里的江湖修行者，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就是求一個大魚大rou，任意瀟灑？

    “他們習慣了大手大腳、揮金如土，一品樓要降低他們的生活水準，還要他們干雜活，這對他們來說跟苦修沒多少區(qū)別，怎么能適應(yīng)？”

    說著，趙玉潔聲音沉了兩分，“從現(xiàn)在開始，收攏這些人，將他們納為己用。燕平城沒了白衣會、蒼鷹幫，一品樓又不自恃清高，不賺黑心錢，可這市井中的賭坊、窯子、煙管、放貸錢莊并不會消失！他們需要依靠新的力量去生存，這是我們壯大自己的最好機會?！?/br>
    說到這，趙玉潔的眼神就冷了些。

    在趙氏的時候，她暗中培植了自己的江湖勢力，也算小有成就。可代州一事后，她苦心經(jīng)營的羽翼，幾乎被趙氏一掃而空，只剩下了一成不到的力量，幾乎失去了自己的“獨立王國”。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回到京城，她在蕭燕的幫助下，多多少少拯救了一些修行者，這才沒有成為孤家寡人。

    如今，她深得徐明朗寵愛，隔三差五就會被對方賞賜很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在宰相府里很有地位。在她枕頭風的巨大威力下，徐明朗還分出不多不少一些產(chǎn)業(yè)，交給她打理，現(xiàn)在總算有財力可以重振旗鼓。

    “小姐，現(xiàn)在燕平城是一品樓一家獨大，對江湖有絕對控制力，如果我們的行動被對方察覺，必然會遭受他們迎頭痛擊......”中年婦人遲疑著道。

    趙玉潔擺擺手，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考慮到了：“不要明著去做這些事，隱蔽進行，動靜要小。具體的，先去賭坊、妓院、煙館這些地方，跟他們達成協(xié)議，再把那些修行者分批聚集到這些地方。

    “平日里不要大張旗鼓禍害人，只要保證他們有穩(wěn)定收入，不缺銀子，就能讓他們先消停一段時間。而后逐漸訓練他們，把這些粗鄙莽夫，都訓練成習慣在黑暗中行走的刺客、殺手。

    “總而言之，我們不跟一品樓正面碰撞，而是進入暗處活動。需要出手時，要做到一擊而中，隨即消失在人前。所以據(jù)點要隱蔽，要有掩護性。告訴那些桀驁不馴的修行者，不如此，他們就等著被一品樓收拾吧！”

    說到這，趙玉潔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潤潤嗓子，半途嗅到茶水的清香，就知道這茶葉很沒檔次，嫌棄的皺皺眉，干脆利落的放下。

    按照她的謀劃，她會將自己的勢力，徹底變成地下組織，平日不為人知，需要他們出面解決麻煩時，就看準后迅速出擊，而后抹去痕跡。

    這種行事方式，她是跟蕭燕這個北胡細作首領(lǐng)學的。蕭燕要面對的大齊官府，她要面對的則是一品樓。雖然對象身份不同，但道理一樣。

    在趙氏，趙玉潔學會了如何修行，經(jīng)營管理自己的勢力；在蕭燕身上，她學會了如何在黑暗中行走，如何隱蔽壯大自己，以及借勢。

    她就像一塊干燥的海綿，剛開始的時候一無所有，是靠著貪婪的吸收一切自己能看到的水分，才讓自己不斷變得強大。

    趙玉潔接著道：“在燕平城里，有很多青樓、糧鋪、綢緞莊、珠寶行等等，是各個世家大族的產(chǎn)業(yè)，因為有世家庇護，江湖幫派向來不敢去碰他們。

    “一品樓雖然自己不賺黑心錢，但也只能獨善其身，不可能將京城里的賭坊、窯子這些存在都抹掉。我們控制了這些產(chǎn)業(yè)，你們再放出風聲去，他們受宰相府的人庇佑，那么無論是一品樓，還是官府，都不會輕易上門找麻煩?！?/br>
    說完這些，趙玉潔站起身，隨手拿起那個裝著胭脂的盒子。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腳步，抬頭看了看冬日灰蒙蒙的長天，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詭異、陰冷，而又斗志昂揚的弧度。

    她在心里默默念道：這世界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太陽就有皎月，既然有人走在光明里，那么我就借黑暗壯大自己。如果有人借正義之名橫行無忌，那我就成為無所不為的邪惡！

    這世間最高的山峰，不只是被陽光普照，也必然被月光籠罩。只要能站在巔峰上一覽眾山小，頭頂再也沒有人可以對自己頤指氣使、呼來喝去，腳下有大眾蒼生云集景從、俯首低眉，自身是黑是白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在生存面前，誰又比誰高尚？

    都是在人生這個戰(zhàn)場上廝殺，都是為了爬上高位，這天下哪家的鐘鳴鼎食，不是從底層百姓的血汗中提煉出來？誰又比誰善良？

    “小姐......”中年婦人見趙玉潔站在門口良久不動，不由得出聲詢問。

    趙玉潔忽然笑了笑，看著陰冷的天空道：“你說，人間的天空為何會有四季，為何會有陰晴風雨，為何不總是陽光璀璨？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難道上天不知道，這么冷的天，會有很多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人，在饑寒交迫中死去？”

    中年婦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趙玉潔臉上的笑容剎那消散，“你說，善良是不是高尚的？忠義是不是該被敬重的？”

    “這......”

    “如果善良那么高尚，善良的人為何會忍受病痛和凍餓而死？如果忠義值得敬重，為何戰(zhàn)死沙場者的家屬，皇朝沒有好好保護他們，沒有讓他們不受欺凌？”

    “小姐......”

    “說到底，這個世界，強者擁有一切，弱者一無所有！”趙玉潔聲音冷得像是更古不化的冰川。

    她想起每天夜晚的紅燭前，那個趴在自己身上聳動的蒼老身軀，內(nèi)心就涌起陣陣無法抑制的煩惡感，這讓她很想嘔吐，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更想殺人，把眼前可見的所有人都殺干凈，“從今天開始，我們的組織，就叫‘深淵’！

    “你們都給我記住，弱小的人是行走在黑暗深淵里的人，要想生存，要想不被黑暗里的猛獸吞噬，就得殺出一條血路，從深淵里爬出來！從今往后，‘深淵’里的所有人，誰再敢談?wù)撋屏?，談?wù)撝伊x，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是，小姐！”

    第八五章 收獲

    熹微的晨光透過窗紗，在地毯上鋪開大片橘色光輝，似乎還散發(fā)著草木純凈的清香，修煉一整夜的趙寧睜開雙目，眼眸清明如鏡。

    在秋獵之前，得益于龍盤香的輔助，他迅速成就御氣境中期；因為在秋獵上的出眾表現(xiàn)，這一個多月以來，龍盤香也沒斷了供應(yīng)。如今趙氏寶庫里的龍盤香，已經(jīng)都在趙寧手里，故而修為進展依然很快。

    “照這個趨勢看，在年前龍盤香耗盡時，成就御氣境后期不是什么難事。但若要迅速達到元神境，還得獲得其它的寶貴輔助修煉資源?！壁w寧摸著下巴沉吟。

    世家大族不缺普通修煉資源，故而很多子弟在十六歲后，修為都能更快的突飛猛進，但如龍盤香這種珍奇，在哪里都少之又少，價值連城。

    剿滅白衣會、蒼鷹幫時，趙寧因為境界不夠，都沒有出手的機會?？沼谢实鬯沃钨p賜的射雕弓，卻無法讓其物盡其用，是為憾事。

    眼下飛雪樓的案子已經(jīng)審結(jié)上報，隨著他威重都尉府，在燕平城露面愈發(fā)頻繁，往后必然遇到針對他個人的事件。自己不夠強，是無法戰(zhàn)勝一個個危險的。

    盡快提升修為到元神境，是趙寧的目標。這就需要一大筆財富，金子無法衡量的財富，可以向其它世家，換取珍稀修煉資源的財富。

    “得在年前解決掉劉氏，最好是能吞并他家一部分家產(chǎn)?！壁w寧對謀奪劉氏族產(chǎn)這件事毫無心理壓力，與其便宜別的世家，不如便宜趙氏。

    “一年后——現(xiàn)在來看，沒有一年時間了，明年秋，天元王庭就會發(fā)起統(tǒng)一草原之戰(zhàn)，攜三大王庭之力，滅掉那個不肯屈服于他們的大部族王庭——達旦王庭。這場戰(zhàn)爭雙方實力懸殊，前世的時候，三個月不到，戰(zhàn)爭就已結(jié)束。

    “因為天元王庭在開戰(zhàn)之前，聯(lián)合其它兩個已經(jīng)被他暗中控制的王庭，一起污蔑栽贓達旦王庭給他們的牧場大河里投毒，讓牧民牛羊死傷十萬，出兵討伐是為了復(fù)仇，所以大齊沒有立即干預(yù)。

    “隨著戰(zhàn)事發(fā)展，有識之士意識到嚴重性，建議出兵制衡草原，朝堂上就如何出兵的問題文武辯論、爭吵不休，還沒弄出個結(jié)果時，天元王庭已經(jīng)滅了達旦王庭。

    “一統(tǒng)草原后的天元王庭，已成如日中天之勢，再難遏制。

    “今生我要打贏這場戰(zhàn)爭，在皇朝內(nèi)部得拔除那些會破壞、妨害大齊應(yīng)戰(zhàn)的毒瘤腐朽世家——不論將門還是門第，并讓將門壓倒文官，在朝堂上占據(jù)上風；在皇朝外部，就得避免達旦王庭被滅！

    “故而明年秋天，雁門軍無論如何都要兵進草原，襄助達旦王庭，我也得趕赴沙場。屆時大戰(zhàn)開始，我若是連元神境修為都沒有，那就可笑了?！?/br>
    想到這里，趙寧起身來到窗前，從閣樓上縱目遠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