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歷開了門，吳辛跟古勁先后出去了。古勁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劉歷不自覺地要跟上去，卻被古勁擋了下來。

    “晚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惫艅耪f。

    吳辛也沒立刻走，他站在門邊深情地望著劉歷，劉歷轉(zhuǎn)頭對吳辛說：“學(xué)長，你也先走吧！再見?！?/br>
    古勁站在門外，幫劉歷把門拉上：“把門鎖好，注意安全。晚安?！彼糁箝T的鐵柵看了一會兒劉歷，轉(zhuǎn)身對吳辛說：“走吧，我送你下樓?！比缓蟀霃娖仁降?，將人送下樓了。

    站在門里面的劉歷，目送那兩人下樓，想起古勁剛剛離去前的眼神，突然覺得有點心慌。

    “老板，能不能坦白告訴我……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劉歷把頭疲憊地靠在門上，輕聲地說給自己聽。

    第35章 對決

    吳辛與古勁一前一后走下樓，古勁將人送到騎樓，敷衍地說了聲：“再見?！本娃D(zhuǎn)頭要回去了。吳辛卻喊住他：“等一下?！?/br>
    古勁停下腳步回頭側(cè)眼看向吳辛。

    “剛才在樓上，你的身分是老板、鄰居還是追求者？”吳辛單刀直入地提問。古勁皺眉看著他，一臉關(guān)你什么事的不耐煩，根本沒想回答他問題，繼續(xù)轉(zhuǎn)身就要走。

    吳辛不放過他，在后面追著喊：“劉歷是單純的人，看來……他不止把你當(dāng)老板，那你呢？”古勁停下腳步，背對著吳辛，聽他在身后質(zhì)問自己：“倘若真的如你所說的“你們很熟”，為什么還只是朋友？你為什么不告白？是他不夠好，”吳辛犀利的語氣，直接重?fù)艄艅诺耐袋c，“還是你知道自己不夠格？”

    古勁被踩到痛處，猛地轉(zhuǎn)回頭盯著他，眼睛里幾乎要冒出憤怒的火光。他眉頭深鎖，壓著火氣沉默地聽眼前這個人大放厥詞。

    “我錯過他一次、就不容許錯過第二次。我相信我可以給他幸福、讓他無憂無慮。我可以馬上做出承諾……”吳辛充滿自信地說完，緊盯著古勁的眼睛，問道，“那你呢？

    “我愿意與你公平競爭，但是……”吳辛一步一步逼近到古勁跟前，“如果你連承諾都不敢給，那你還是盡早放手吧！”吳辛拍了拍古勁肩膀，“給不了他幸福，又占著他不讓他幸福，你不覺得你很卑劣嗎？”吳辛說完話沒有再多停留，同樣留給古勁一句敷衍的“晚安”便轉(zhuǎn)身走人。

    古勁站在原地，看著吳辛瀟灑地走遠(yuǎn)，滿心熾烈的怒火被那最后一番話壓熄，只剩幾點零星余火在心里幽暗地一明一滅。他盯著吳辛的背影，悲哀地發(fā)現(xiàn)，他說得沒錯。

    心情沉重地回到空無一人的古宅，開了燈，也照不亮古勁陰郁的心情。他坐進柜臺，看著依然還放在柜臺上的生態(tài)瓶以及收銀臺上的那兩只依偎的青鳥，沒了剛才面對吳辛的氣勢，整個人xiele氣一般，意志萎靡，神魂搖搖欲墜。

    “給他幸?！惫艅艑⑸鷳B(tài)瓶從透明提袋里拿出來，凝視著里面的小人偶，“我做得到嗎？”他把生態(tài)瓶放在柜臺桌面上，眼睛雖然還看著瓶子，但已經(jīng)失神到?jīng)]法聚焦。

    從剛剛古勁與吳辛離開之后，劉歷一個人在家里，心情很混亂，完全靜不下來。他打開家門走出來，往樓下探了探，想了想決定去碰碰運氣。下樓來到古宅餐廳外，看見店門半開，里面燈亮著，他探頭進去，看見古老板一個人坐在柜臺發(fā)呆。

    在昏暗的燈光下，老板看起來有點憂傷、有點孤單。劉歷愣了愣，他見過古勁很多面貌，平靜冷淡的、溫暖繾綣的，甚至遇過暴躁發(fā)怒的、承受過失控動情的，但卻沒見過這樣脆弱哀傷的古勁。

    ——“你不是一個被拋下的人，而是一個等著被珍惜的人?！?/br>
    ——“你不想知道我的喜好嗎？”

    ——“你知道為什么我愿意？”

    耳邊回蕩著古勁低沉的嗓音、溫柔的話，劉歷下定決心向古勁走去。

    “嗨?！迸麦@擾了古勁，他輕輕出聲招呼。

    “……嗨?！笨匆妱v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古勁第一個反應(yīng)是皺眉，“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我來看看你，”見他對自己皺眉，劉歷有些難過，但他忍住了，只說，“那你呢？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不回去休息？”

    “嗯，”古勁點點頭，“我要走了?！彼酒饋?，真的準(zhǔn)備要走了。

    看他真的要走，劉歷也無心再繞圈子，直接了當(dāng)?shù)亻_口問他：“你那天，是準(zhǔn)備和我告白嗎？那什么不說……？是因為助教嗎？其實我和助教沒什么……”他很苦惱地偷偷瞄了眼古勁，“……那今天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你之前說對你我想對你干嘛就干嘛，因為那些都是你愿意的?，F(xiàn)在我想知道，為什么你愿意？”劉歷怕自己退縮，趁著這一時積攢的勇氣，他一股腦拋出這一連串的問題。

    這些問題讓古勁再度沉默，他一個都回答不出來。古勁看著劉歷許久，想起自己對阿仁說的話。

    ——“沒有“假借”，也沒有“假戲真做”?！笨扇缃?，只能將一切都變成假的。

    他對劉歷擠出一個微笑：“我擅長將最完美的產(chǎn)品放在廣告里、你擅長把最完美的愛情寫在小說里，這樣的氛圍太容易產(chǎn)生幻覺……”

    換劉歷皺著眉，他有聽沒有懂：“什么幻覺？”雖然古勁在笑，但他還是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不太對勁，他有不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