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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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生生氣笑了,斜眼看著時歸:“小姑娘不懂事,只要待在一邊瞧著就好,可不好亂說話。” “雖說那商街是不錯,可誰人不知,東陽郡水患,整個郡都被淹了,商街自然也未能免受其害,先不說日后修繕需要花費的錢,光是東陽郡遭難,經(jīng)濟多久恢復過來也沒個定數(shù),誰知商街能不能恢復到以往的輝煌?” 時一冷眼瞧著掌柜,明顯是對他態(tài)度輕慢的不悅。 時歸倒沒在意這些細節(jié),又承認掌柜所言不假,只好又問:“那掌柜能出多少銀子?” “最多兩千萬兩,不能再多了!” 這個價格一出,時歸表情直接淡了下來:“我看掌柜也不是太想要,不然就算了吧?!?/br> “一兄,我們不如再去別家看看,價格實在不好,那就算了,且在手里留著就是?!?/br> 說著,她扯了扯時一的衣袖。 時一了然,牽著她轉(zhuǎn)身就走。 眼看他一人沒有一絲遲疑,柜臺后的掌柜一下子慌了神,也顧不得拿喬了,趕緊跑出來:“等等——” “一位且慢,先別走,價格還能談!” 時歸出價本來就是瞎喊,原想著能賣到二千萬兩就成了,轉(zhuǎn)身就走也不過是試探。 而掌柜這一追,反而讓她吃下一劑定心丸。 隨著掌柜張開雙臂擋在他們面前,時歸方停下腳步:“掌柜可還有要指教的?” 掌柜抹了抹額角的冷汗,磕絆道:“兩千萬兩若不成,我們還能再給加五百萬兩,兩千五百萬白銀,實在不能再多了?!?/br> 這一回,便換成了時歸拿喬,她搖了搖頭:“我與一兄來前,是得了家主吩咐的,就五千萬兩,少一點都不成,掌柜若覺得價高,便罷了?!?/br> 到了這個時候,時歸甚至覺得五千萬兩都喊低了。 果然,便是聽了這話,掌柜也沒讓開路,而是咬咬牙,又說:“這個價格實在不是我能拿主意的,不如這樣,一位且在小店后面歇歇腳,我這就去主家問?!?/br> 時歸沉吟片刻,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看向時一。 時一了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兩人被迎去后面,很快就有下人送來茶點,還有人問到是否要給他們找兩身干凈衣裳,卻被拒絕了。 時歸也是許久沒有吃過鮮食,明明只是最常見的糕點,如今就著花茶,倒也讓人口齒生津。 許是擔心他們走掉,掌柜來去很快。 被掌柜稱作主家的并未來人,仍還是他一人回來。 但掌柜一進門就說:“大喜,大喜啊!一位貴客,五千萬兩,我家主人答應了” 若說時歸之前只是隱隱懊惱,那如今就是真真切切地后悔了,顯然,商街的價格,她到底是出低了。 可價格這種事,總沒有談妥了再改口的。 時歸能心里流淚,再默默盤算著:“另有一事,商街畢竟在東陽郡,東陽郡又遭水患,災民遍地,您這邊買下了商街,日后還要去做東陽百姓的生意,可有意向給災民捐些糧食,聊表新意呢?” “???”掌柜一愣。 可他再一想,這個小姑娘的話也沒錯。 像他們這種做生意的,若能有個好名聲,平常行事也能有所方便,若能得到百姓感激,總不是壞事。 掌柜想了想,說道:“姑娘說得是,待去衙門簽了契書,我再去將此事回稟給我家主人?!?/br> “有勞掌柜了?!?/br> 這種地契交易,交接手續(xù)繁瑣,但因有掌柜主家的出手,從簽訂契書到交錢交地,只用了多半天時間。 當初時序置辦這些家財時,便直接用的時歸的名義,眼下她本人在場,一應手續(xù)辦理起來也是簡單。 只到最后更改地契名姓時,掌柜看著前面的“時”,時歸看著后面的“良”,雙方皆沉默片刻。 若沒記錯,當朝首宰,尊姓就是良。 等從衙門出來后,時歸已經(jīng)是身懷五千萬兩銀票的人了,銀票每五十萬兩一張,足足百張,只能用包裹包起來,再謹慎抱在懷里。 等確定左右無人后,時歸忍不住問了一句:“一兄,那家典當行的良……是我想的良嗎?” 時一挑了挑眉:不然呢。 “……行吧?!睍r歸掰著手指算了算,將時府在京城所有的家產(chǎn)加起來,也只是將將夠千萬白銀。 而那素有清廉之稱的首宰,其遠在千里外的祖地,還不知是不是首宰本家,反能輕易拿出幾千萬兩銀票來,看錢莊管事的表情,分明是仍有余力的。 時歸不欲多想其中緣由,只能甩甩腦袋,打氣道:“銀子有了,接下來便是去買糧食了!” 后面她與時一探訪了十幾家糧鋪,問到的糧價都有波動,雖有官府控制,但較之前還是高了四五倍不止。 即便如此,每家糧鋪外都排著長隊,都是百姓來屯糧,預防后續(xù)家中糧食吃空的。 好在當天晚上,城里就傳來消息—— 良府同情災民遭遇,將捐出二千斤粟米、二千床被褥,以助東陽廣平兩郡災民渡過難關。 二千斤粟米不算太多,但也能解一時困局。 時歸與時一只有兩人,在陌生府城中運作不便,只能再找到典當行的掌柜。 那掌柜不知受了什么提點,再見到他們時格外殷勤,一聽說他們要大量購置糧食,頃刻就想通了他們的想法,一口答應下來。 在掌柜的幫助下,前后不過二日,整個上庸郡府城的糧鋪庫存就被他們清空,只留下極少一部分,供應當?shù)匕傩粘杂谩?/br> 買糧的價格不便宜,只這么二天,五千萬兩銀票就少了五分之一,細數(shù)收到的糧食,估計也就能頂半個月的用,這還只是按照東陽郡府城的人數(shù)算的。 自從將商街賣出后,時一也是看開了。 他也不再想如何跟大人交代,而是帶著時歸跑前跑后,盡量速度處理完這邊的事。 為了提高效率,時歸又分別給了空青和竹月一千萬兩銀票,命他們?nèi)ブ苓吙h鎮(zhèn)購糧,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的,盡管抄底收下,直接運去東陽郡。 十日后,時歸花光了最后一張銀票。 此時已有幾百輛車,拉著滿滿當當?shù)拿准Z,日夜不停地往東陽郡趕去。 時一給了他們信物,若中途碰見黑甲甲兵,可向他們尋求幫助,或是就地搭建粥棚展開救助,或是拉著糧食繼續(xù)去府城,見機行事。 隨后時歸算了算時間,發(fā)現(xiàn)他們已出來有半個月了,顧及到阿爹或有擔心,她便找時一說了返回。 返回路上,他們沒有再棄掉馬匹。 他們又專門挑了些能行車的官道,一路見了十幾座粥棚,粥棚附近都有甲兵守著,既是維持秩序,又控制著米粥的稠度,避免消耗太快。 等時歸他們匆匆返回東陽郡府城,卻見衙門外停了許多板車,糧食堆積如山。 時二和時四剛從外面趕回來,在衙門外瞧見他們,當即把他們帶了進去,徑直去后面找到了時序。 數(shù)日未見,父女倆一見面就抱到了一起。 兩人同時開口——“阿歸這是去哪兒l了,怎這么多天才回來?外面的糧食是你們弄來的?” “阿爹可有受傷,我瞧著阿爹怎么又瘦了……” 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一眼,噗哧一聲笑出來。 時序拍了拍她的肩背,發(fā)出一聲喟嘆:“回來就好,沒出事就好,外面的糧食是你和時一討來的吧,這是用了什么法子,能籌來這么多災糧?” 時歸給他留的手信只寫了要去尋糧,至于如何尋,則沒有細說,且她此番出來又沒有帶錢,時序便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是去找富戶籌捐了。 這幾日運送糧食的車馬不斷,連太子都為之震動。 對此,時序只是笑瞇瞇地說:“誰知道阿歸做了什么,能籌來這么多,可是難為她了?!?/br> 太子欲言又止,只看掌印言之鑿鑿的模樣,便也將心底的那絲異樣給壓了下去。 直到時歸歪了歪腦袋:“籌來的?” “不是呀,這些糧食都是我用錢買來的?!?/br> “我把這邊的商街給賣了,賣了五千萬兩,就是糧價也在飛漲,我們買空了周圍兩二個郡縣,也只有五六百萬石,余下的則換成被褥了?!?/br> “不過我跟一兄算過,這五六百萬石糧食,若省著點吃,能夠災民們吃上半年了,等明年新糧下來了,他們也就不愁吃了……阿爹?”說著說著,時歸忽然發(fā)現(xiàn)阿爹神情恍惚,不禁止住話語。 時序嘴唇顫了顫,半晌吐出幾字:“敗、敗家子啊!” 第67章 二合一 一時間,整間屋里只能聽見細細的呼吸聲。 四顧去看他人,能留在屋里的,自是常在掌印手下辦事的心腹,對他了解可謂深入骨髓,只憑他的細微表情變化,就能推斷出掌□□情如何。 顯然,掌印看著不怎么高興。 時歸也是安靜下來,怯生生地去打量阿爹的神色,張口欲解釋兩句,可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給吞回了。 “抬頭?!鳖^頂響起威嚴的聲音。 時歸肩膀一顫,趕忙仰起頭來。 她眼尾有些泛紅,好在眼中尚沒有淚意,只滿臉都是明晃晃的忐忑不安,細嫩纖長的十指攪在一起。 時序冷哼一聲:“現(xiàn)在知道怕了?” 自他一開口,屋里的人們就自覺退了出去,有的是害怕聽到不該聽的,也有人則是已聽出—— 大人不高興歸不高興,但還遠不到生氣的地步。 既如此,大人如今嚴肅,多半就是裝的,全為了嚇唬嚇唬小孩兒罷了。 這種時候,只要是稍微有一點兒眼色的,也該知道自己礙事了,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時二幾人心中有了計較,默不作聲地離開。 卻不知他們的一番作為,看在時歸眼中,就是兄長們一個個跑得極快,獨留她面對阿爹的怒火。 超不講義氣的! 時歸鼓了鼓嘴巴,無端生出幾分對兄長們的怨氣。 而時序?qū)⑺男幼鞅M收眼底,又是一挑眉:“怎么不說話呢?” “阿爹……”時歸吶吶開口,一點一點磨蹭到阿爹跟前,伸手抱住阿爹的腰,低低道,“阿爹對不起,是我莽撞了,都沒跟阿爹商量,就自己做了決定?!?/br> “做了什么決定?”時序一定要她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