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真少爺是個高危職業(yè)、[綜漫] 盛夏與少年、徐徐心動、[原神同人] 給我cp當崽、妄困青茗、[影視同人] 保留席位、[綜漫] 變小后逃到橫濱當團寵、狐貍精竹馬勾引實錄(快穿)、[名柯同人] 松田陣平今天也在社死
這還只是普通百姓中的變化。 換做勛貴之后、官員之女,女子嫁人前后是要幫著管家的,既要管家,自然不能大字不識一個,且家里也不缺那點請西席的銀子,何必區(qū)別對待。 一年又一年,民間蒙學越來越多,官學也出現(xiàn)改革。 如今無論官民,都不再避諱招收女童,男女一同授課,八歲之前不分席,八歲之后才分東西院,等年滿十三到了相看的年紀,才會有專門的女學。 時序雖不需要時歸去官坊做事,但誠如他言,識字念書總不是壞事。 他問:“阿歸之前可有學過字?” 時歸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娘親只教過我一點,我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會寫阿爹和娘親的名字,旁的就不會了?!?/br> “娘親每天都很忙,總是有做不完的活兒,我好笨的,一個字要學好久才能學會,我不想叫娘親生氣,后面就鬧著不肯學了。” 楊二丫帶著女兒寄居在楊家,素日cao勞,便是有心教養(yǎng)女兒,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別說她認得的那幾個字都是從丈夫那里學來的,統(tǒng)共也不超百數(shù)。 時歸不排斥念書,卻也有點擔心:“若阿爹想叫我念書,我也可以的,只是我若念書了,還能每天見到阿爹嗎?” 她對京城的蒙學了解不多,勉強只能和上一世的幼兒園聯(lián)系上,一邊想和同齡的小孩認識,一邊又怕住在蒙學回不了家。 這些擔心和期待,她在臉上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只消時序簡單一問,就一字不落地說出來,最后一把抱住對方:“若要跟阿爹分開,那我就不要念書了?!?/br> 聽到這,時序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深邃。 “當然不會分開了,蒙學只白天上課,早晚都是要回家的?!?/br> “阿爹跟你保證,不管你去哪家學堂,早晚我都會接送阿歸,這樣總行了吧?” “可以!”時歸高興得跳起來,拽著時序的手左右晃個不停,不等事情定下來,先是盤算著,“那我每天至少能和阿爹見兩次,再加上吃早膳晚膳的時候,那就更長了!我要去念書,我喜歡念書的!” 時序道:“那好,那我們便說好了。” “臨近年關,京中的蒙學都放了冬假,要等到二月才復學,阿歸若是不排斥,那等年后復學了,我?guī)Оw去看看,一個是官學,另有三四家比較有名的民學,我們都去瞧瞧,然后你再選去哪里,可好?” 若只從師資來看,官學一直是翰林院派講師,無論是聲望還是才學,都遠超民間組織的學堂。 時序則考慮到,官學都是勛貴子弟,更有皇子皇女,嬌生慣養(yǎng),性情也驕縱。 他雖不怕這些人和他們背后的家族,但他也怕哪里疏忽了,等時歸受了委屈,就算后面找補回來,前面的難過總不能消除。 綜合考量后,他選擇將決定權交給時歸。 等日后到幾家蒙學看過,時歸想去哪里,那就去哪里。 時歸連連點頭:“都聽阿爹的?!?/br> 兩人約定好后,便將蒙學一事暫且放在一邊。 時序想起剛剛談及的舊事,面容多了幾分哀色。 他的掌心習慣性在時歸背后摩挲著,思慮良久:“阿歸……” 時歸望過來,眼巴巴瞅著他。 時序道:“我想,你娘孤零零躺在山上,不如我們去接她回家吧?!?/br> 第14章 提起逝去的娘親,時歸的眼淚又不受控制了,不過低頭抬頭間,竟又是哭成個淚人,眼淚無聲往下嘀嗒著,直叫人心口一揪一揪的。 時歸抽噎不止,腦袋卻是一點一點個不停:“要、要的,要接娘親回家,娘親一定很冷很孤單……嗚我好想娘親啊——” 那個她并沒有真正相處過、只在夢里寥寥看過幾年的女人,偏莫名能牽動她的心神,這還不等真正見到對方墳墓,只淺淺聽了一耳朵,她就難過得不行。 “阿爹,我們什么時候去?能不能、能不能現(xiàn)在就走……娘親定是等不及了,我已經跟娘親分開好久,娘親好想我的?!?/br> “我想叫娘親看看,我找到阿爹了,阿爹也回來了……” 時歸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若非被時序撐著半邊身子,她怕不是能哭暈過去。 任何時候,時序都有無數(shù)語言和方法哄女兒不哭,唯在此刻,他只覺所有言語都無比蒼白,畢竟—— 連他自己都眼睛酸脹,喉嚨堵塞,如何能讓一個失去娘親的孩子控制住情緒? 最后他只能重重點頭:“好,都聽阿歸的,我們馬上就回去,很快?!?/br> 臨近年關,正是事務繁多的時候。 無論是宮中宴饗的cao持,還是皇帝身邊公務的處理,又或者只是司禮監(jiān)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少不了時序這個掌印的坐鎮(zhèn)。 誰也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突然遠行。 更叫人難以想象的是,在這萬事皆忙之際,皇帝竟真的答應了時序的請假。 直到時序帶著女兒離開三五日后,京中才漸漸掀起一陣流言—— 聽說,司禮監(jiān)掌印是帶著一個女童走的。 還聽說,那女童管掌印叫阿爹。 “……”真是大白天的,活見鬼了。 很少有人會往時序的親閨女上面想,私底下絮叨半天,也只當這是他認下的干女兒。 有與時序關系不好的朝臣,想從他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兒身上下手,若能從中查出什么紕漏,給他找點麻煩也是好的。 卻不想一群人跟無頭蒼蠅似的查了一圈,完全沒談聽出那“干女兒”的來歷,他們既不知小姑娘的長相,也不知小姑娘的名姓,后面再一問,連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小道消息都不知是從哪流出來的。 京中種種,時序全部清楚,便是那所謂小道消息,其實也是他吩咐散布出去的。 無他,他只是不想把時歸藏著掖著罷了。 只他如今一心跟女兒回鄉(xiāng),知道事態(tài)發(fā)展在他的掌控內,也就沒多在意。 或許是因為要回家祭拜娘親的緣故,時歸一路都興致不高。 這次回去,她坐上了寬敞舒適的馬車,車廂內永遠備著暖爐和茶點,車夫控制著車馬行進的速度,偶有來不及進城的時候,也有人早早在郊外支好帳篷。 可以說,除了一直待在馬車上疲憊些,并無其他不適。 饒是如此,時歸也生不起什么高興的情緒來,就連被時序抱在懷里駕馬的時候,也只淺淺笑了一下,等回到馬車又是蔫噠噠的了。 好幾次夜里,她都是在時序身邊哭著醒來的。 她又夢到娘親了。 時序實在找不到能讓她開心起來的法子,只好命令車夫加快腳程,日夜兼程,硬是將原有兩月的路程縮短到不足一月。 也虧得此次隨行的都是身負功夫之人,這才能承受住高強度的趕路。 時歸年紀小又身子弱,才有些承受不住,暗一就送來了不傷身體的安神藥,只需半碗下肚,連續(xù)兩三日都困頓得不行。 這樣她只顧著睡覺了,自然也能最大程度地抵消身體上的不適。 原本時序還不愿她這樣受罪,奈何時歸自己愿意,她都不用多說什么,只用低一低頭,嘟囔一句:“我想早點見娘親……” 時序什么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了。 就這樣二十幾天過去,馬車終于駛入臨榆郡。 進了臨榆郡,離時序的老家就不遠了。 考慮到要給時歸一些適應時間,時序便吩咐車夫將行進的速度降下來,還有給時歸的安神藥也停下,只以正常速度行走。 時序的老家在南方一個依山傍水的村子里,那里盛產橡木,叫橡木村,多年來,村里的村民雖沒能大富大貴,但也能保證最基本的衣食無憂。 當年時家一夜滅絕,臨近的幾家鄰居受影響最大,或是怕被殃及池魚,或是單純覺得晦氣,前前后后相繼搬離了橡木村,以時家為中心,周圍一圈都空了下來。 時家慘死的人們無人裝殮,又逢天暖,短短幾日就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 后來還是村長看不過眼,又是號召大家伙念及時家這些年的好,又是以村長的身份暗暗施壓,好不容易找到幾個年輕益壯的小伙,幫著把時家人下葬。 當時的時序自身難保,饒是被仇人耀武揚威到臉上,除了硬生生吞下一口淤血,其余毫無辦法,連給家人遙遙祭拜都做不到。 直到他手掌權勢,手刃仇敵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鄉(xiāng)祭祀家人。 那時的他已性情大變,除進村時與村民遠遠見了一面,后續(xù)再無交集,只得知當年時家諸人下葬全靠村民幫忙,他遣下屬給幫忙的人家各送去百兩銀子。 而村長一家除得了銀兩報酬外,家里最小的兒子又莫名被縣令看重,要去衙門做了個巡邏的小吏。 與此同時,時序也找到時家下葬的地方。 當年幫忙下葬的人心有恐懼,并未仔細清點逝去的尸骨。 但時序卻是親手挖開墳塋,在棺木前跪了整整三日,又親手撬開棺蓋,將已化作白骨的家人一一抱去新運來的棺木中。 既是親自清點、重新下葬,時序很快發(fā)現(xiàn),尸骨的數(shù)目少了一具。 可白骨上沒有特殊標記,饒是他也分不出到底少了誰。 他私心里希望那少的人是逃了出去,又聽說岳家在村里一夜消失,第一反應就是去追查楊家的下落。 然幾次追查,一無所獲。 直到這一次,時序在臨行前又見了楊元興一回,得知現(xiàn)在的楊家全部定居在望蜀村,與橡木村同在一郡,卻是一東南一西北,相隔數(shù)百里。 也是當年的他缺少幾分氣運,兩次從望蜀村經過,偏沒能發(fā)現(xiàn)楊家人的存在。 但凡他能早一年,甚至只是半年發(fā)現(xiàn)楊家的下落,他也不會只等來喪母的女兒,和妻子的死訊。 馬車緩緩停在望蜀村村口,時序第一次生出近鄉(xiāng)情怯之感。 而時歸透過車窗看著熟悉的村口,抽了抽鼻子,嘴角不覺耷下來,嘴巴囁嚅許久,也只說出一句:“娘親,我和阿爹回來了?!?/br> 第15章 時歸等找到楊家家門口時,楊家人剛拴好驢車,準備去鎮(zhèn)上采買年貨。 幾年過去,楊家?guī)讉€兄弟姐妹都成了家,頭先成親的幾個也有了孩子,最大的已有十歲了,全家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口人了。 這個數(shù)目叫他們哪怕是望蜀村的外來者,也不用擔心會被欺辱排擠。 說說笑笑的一群人發(fā)現(xiàn)家門口停了馬車,也只是好奇地打量幾眼,更有甚至,還會打趣一句:“這是哪里來的馬車?瞧著可真貴氣。” “莫不是咱家老三在京城找著親戚,從此發(fā)達了?” “哈哈哈嫂子可真會說笑,就算元興有那找人的本事,也要有人可找才行啊!嫂子莫不是忘了時氏和她那小崽子的喪氣樣,她們那種人,能有什么有出息的夫家?要我說就算是有出息了,也定看不上她們倆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