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但是私底下,芳妃和寧修容有好幾日都沒怎么好好兒吃飯。 四個伴讀,以往可都是太子才有的待遇。 她們心里發(fā)酸,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得自我安慰,八皇子那個身子,便是陛下有意抬舉,也沒用的,他沒那個福分。 三皇子和四皇子倒當(dāng)真是好哥哥,陸昭霖有意無意地問起他們對這事的看法,兩個人都說:“八弟身子弱,不是本就該多照看著一些嗎?這有什么好多說的?” 七皇子卻不一樣。他在陸昭霖面前,學(xué)著三哥四哥的做派,裝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等回了珍妃身邊兒,就是大加抱怨:“都是父皇的兒子,旁人都只有兩個伴讀,八弟卻有四個,父皇也太偏心了!” 他本就和平安年齡相近,下意識的,就會把對方當(dāng)作比較對象。 陸昭霖也不是不疼他,但每當(dāng)他自得于父皇的寵愛時,轉(zhuǎn)頭一看平安,都會大受打擊。 長此以往,早就恨毒了這個八弟。 珍妃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發(fā)泄自己的情緒,等他平靜下來,才問:“發(fā)泄夠了?” 七皇子點了點頭。 珍妃道:“既然發(fā)泄夠了,那就好好兒想想,怎么把八皇子比下去,讓你父皇看到你的好。” 七皇子立刻站起身,道:“兒子這就去溫書?!?/br> 珍妃頷首道:“去吧?!?/br> 八皇子比自己的兒子受寵,她看著自然也覺得刺眼。但轉(zhuǎn)念一想,有八皇子在也好,正好兒激勵著自個兒的兒子好好上進(jìn)。 ··· 又過了幾日,就是中秋宮宴。 開宴沒一會兒,臣子席位那邊兒就起了些喧鬧。 陸昭霖高坐上首,皺著眉不悅地問:“怎么回事兒?” 威武將軍丁勝康起身行了一禮,道:“陛下恕罪,是臣的內(nèi)子,沒有拿穩(wěn)酒杯,被酒水灑了一身?!?/br> 聽他此言,坐在陸昭霖身旁的江詩熒輕輕“呵”了一聲,這聲音很輕,除了陸昭霖以外,并無其他人聽到。 陸昭霖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過去,江詩熒微不可見地?fù)u了搖頭,然后道:“秋雨,你陪將軍夫人去后殿更衣?!?/br> 威武將軍和夫人裘氏一起行禮謝恩。 等這一茬過去,陸昭霖才湊近江詩熒:“阿熒方才,似乎對威武將軍頗有幾分不屑?” 江詩熒道:“陛下方才只顧著和宗室的王爺們喝酒,怕是沒注意到那頭兒,阿熒卻是看了個清楚明白。根本不是裘氏沒拿穩(wěn)酒杯,是威武將軍和裘氏起了爭執(zhí),竟不顧這是什么場合,拿起酒杯潑了裘氏一身?!?/br> 話音落下,陸昭霖的心中也起了不滿。 他不在乎威武將軍和裘氏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為何爭執(zhí)。 他在意的,是朕在園子里設(shè)了宴,宴請朝臣和夫人們,你在朕的宴會上,不管不顧鬧了這么一出,你的規(guī)矩和本分呢?都吃到肚子里去了不成? 這樣想著,他瞥向威武將軍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晦暗。 卻說此時的后殿。 秋雨帶了兩個小宮女一起,服侍裘氏換了身干凈的衣裙。 然后,她打量著裘氏的面色,道:“夫人的妝面有些花了,奴婢服侍您重新上妝吧?”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讓裘氏的鼻子又是一酸。 什么妝面花了?分明是她剛剛落了淚,在眼睛周圍暈開了,又在面頰上留下了清晰的淚痕。 皇貴妃娘娘這大宮女如此說,是給她留了臉面。 裘氏福了福身:“有勞姑娘了?!?/br> 秋雨連忙避開:“當(dāng)不得夫人的禮?!?/br> 之后,她先是幫裘氏卸去臉上的殘妝,然后重新給她涂了膏脂,抹了粉,又細(xì)細(xì)地描眉畫眼。 一邊兒手腳麻利地服侍,一邊兒跟裘氏閑談?wù)f話:“夫人的眼睛生得真好看,眉毛也秀氣?!?/br> 裘氏原本還有些激動緊張的情緒,在她的溫言軟語里也漸漸放松下來。 到后頭,她忍不住分了些念頭去想,皇貴妃娘娘似乎并不如外頭傳言的那般跋扈,就連娘娘身邊的人,也很是溫柔和善。 齊兒被選為八皇子伴讀,日后跟在八皇子身邊,她原本是又驕傲又擔(dān)心的。如今看來,這擔(dān)心可以放下一些了? 有皇貴妃娘娘這樣的母妃,想來八皇子也不會難相處到哪里去吧? 第277章 進(jìn)學(xué) 不多時,裘氏梳妝完畢,秋雨找了小宮女悄悄兒地引著她入席,自個兒則是回了江詩熒身邊。 見她回來,江詩熒微微側(cè)過頭問:“裘氏如何了?” 秋雨低聲道:“娘娘放心吧,將軍夫人已經(jīng)無事了。奴婢看將軍夫人似乎有些郁郁,想來是擔(dān)心方才失儀的事兒,便寬慰了她兩句。” 江詩熒微微頷首:“你做得很好。” 她們說話的聲音雖輕,但到底就在御座邊兒上,陸昭霖聽得很是清楚。 他聽到秋雨說裘氏有些郁郁,心想,可不嗎,明明是威武將軍自己不顧場合亂發(fā)脾氣,潑了裘氏一身酒水,被問起的時候卻說是裘氏沒拿穩(wěn)酒杯弄濕了衣服。 換了誰,攤上個這樣的夫君不得郁郁? 也就自個兒是個仁君,換個刻薄的,都能治他個欺君之罪。 這樣想著,他看向威武將軍的眼神,越發(fā)不善了起來。 坐在殿下的威武將軍,根本沒接受到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