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對儀美人來說,更要緊的,是她希望這個人是誰。 沒有證據(jù),那就制造一些證據(jù)出來。 把這事兒拿在手里,皇后就是一把刀,她看誰不順眼,就把這刀尖對準了誰。 等這把刀發(fā)揮完應(yīng)有的作用,再把手里的證據(jù)扔出去,然后順理成章地把皇后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 想到這兒,江詩熒掀開了帳子,喚了一聲:“阿圓?!?/br> 阿圓聽到她的聲音,正要點燈,就聽她道:“不必點燈,你過來,我有事囑咐你?!?/br> ··· 次日午后,御前的小常子來湘影居里送荔枝。 “本宮看著,怎么比份例里多了兩筐?” 小常子滿臉帶笑,彎著腰答話:“陛下知道娘娘愛吃果子,怕您份例里的不夠,特意囑咐了,從自己的份例里挪了兩筐出來給您。陛下吩咐了,若您這兒的吃完了,還遣人去明光殿要就是了?!?/br> 聽到這話,江詩熒的面兒上浮起兩片紅霞:“替我跟陛下謝恩?!?/br> 小常子“諾”了一聲,又道:“娘娘放心?!?/br> “阿圓替本宮送小常子出去?!?/br> “多謝娘娘?!?/br> 不多時,阿圓回到了江詩熒跟前兒,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又過了兩日,園子里傳起了一樁趣事。 原是這日雨后初晴,陛下攜了貴妃一道逛園子,逛著逛著,忽聞一陣琴聲傳來。 這琴聲清澈悠揚,頗為不凡。陛下和貴妃循著這琴聲,走到了藕香亭外頭。 坐在藕香亭里彈琴的那個,則是儀美人。 儀美人也是好手段,硬生生就從貴妃手中截了胡。 這一樁事,只是起了個頭兒。 又過了幾日,儀美人在明光殿里伴駕的時候,貴妃帶了點心求見。 不多時,儀美人就從明光殿里出來了。有人說,儀美人一路回去朝云軒的時候,臉上似有淚痕。 第235章 宮權(quán) 這事兒傳進湘影居的時候,江詩熒正捧著一盞荔枝冰酪吃得香甜。 “先有貴妃娘娘罵儀美人是狗的事兒,又有今日貴妃把儀美人從明光殿里趕出去的事兒?!卑A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她:“這下子,整個后宮里,儀美人最恨的人就該非貴妃莫屬了吧?” 江詩熒原本正要點頭,就又聽她說了句:“哦對了,還有儀美人剛進宮的時候,那香料的事兒?!?/br> “香料的事兒——”江詩熒喃喃低語,想起了當時覺得蹊蹺的地方。 她緩緩搖了搖頭:“如今儀美人最恨的許是貴妃,最想對付的,卻當真未必?!?/br> 時間轉(zhuǎn)眼就到了六月底。 這一個多月里,貴妃和儀美人之間的爭寵大戲,看得園子里的人目不暇接。 每當逢十日,眾妃嬪去明秀閣請安的時候,兩人更是斗嘴斗得有來有往。 眾人都說貴妃和儀美人這是徹底對上了。 皇后更是高興得很,三天兩頭地讓人往朝云軒去給儀美人送東西。 江詩熒看著,卻覺得有兩分違和。 這兩人之間的對立,有些太刻意了些。 她尤記得,她剛進宮的時候,貴妃試探針對了幾次之后,就收了手,裝起了“后宮好姐妹”的樣子。 貴妃看著跋扈,其實卻是相當識時務(wù)的。如今是為著什么,和儀美人斗成了這樣子? 不等江詩熒細細探究,才剛進了七月,皇后就病倒了。 為著皇后這一病,陸昭霖難得主動踏進了明秀閣。 “臣妾見過陛下?!?/br> 皇后作勢要起身行禮,卻被陸昭霖按住了肩膀:“你好好兒躺著?!?/br> 皇后順勢躺了回去:“多謝陛下?!?/br> 陸昭霖看著她臉色蒼白,唇色有些發(fā)暗,皺了皺眉:“怎么好好兒的突然就病了?太醫(yī)怎么說的?” 皇后垂下眸子,語氣似有喟嘆:“自永寧去后,臣妾的身子就不怎么爽利。太醫(yī)說,這次是猛得受了寒氣,這才一下子發(fā)作了出來。” 聽她提到永寧,陸昭霖心下也不怎么好受,他轉(zhuǎn)頭看向侍立在邊兒上的畫屏:“是誰給皇后看的診?” 畫屏恭敬地答道:“是劉院判?!?/br> “他啊,倒也還行。”陸昭霖心下清楚,這劉院判是皇后的人,自己便是指了旁人來看顧她的脈案,她也未必信得過,是以只道:“讓他用心伺候著?!?/br> 畫屏低著頭“諾”了一聲。 皇后道:“陛下放心吧,劉院判一向是個勤謹?shù)??!?/br> 說到這兒,她咳了兩聲,緩過來之后,又繼續(xù)道:“臣妾這身子,眼看著是得好好將養(yǎng)一陣子了。宮內(nèi)的諸多事務(wù),只怕一時無法顧及?!?/br> 陸昭霖聽到這兒,心下有些詫異?;屎筮@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要放權(quán)了?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 “臣妾想著,不如讓貴妃代掌宮權(quán),靜妃從旁協(xié)理?” 說到這兒,皇后打量著他的臉色,見他皺起了眉頭,又補充了一句:“之所以不提宸妃,也是想著她到底年輕,不曾理過事,不如貴妃和靜妃穩(wěn)重。” “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理事的,學(xué)著學(xué)著也就會了。”陸昭霖語氣淡淡的。 皇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捏住被子,唇邊卻抿了笑:“臣妾也是想著,這些煩心事兒都交給貴妃和靜妃擔著,宸妃也可以輕松自在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