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施主此舉就已經(jīng)錯了，天地人三界，以人界最為復(fù)雜?！?/br>
    “萬事萬物相組成，缺一不可?！?/br>
    “如果某一種消失，那還算是眾生嗎？”

    “有光的地方，即有暗，有暗的地方，也未必皆是虛無。”

    “如此說來，施主可理解了？”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像，有那么幾分明白了。

    正與邪，善與惡，其實就是眾生的一環(huán)。

    小和尚說的沒錯，光是哪一種消失，另一種無限放大。

    那就破壞了平衡，人間眾生也就不再是眾生。

    所以，這樣的未來，變數(shù)肯定是還沒確定的。

    于是，我便開口道：“明白一些吧，善惡均衡，循環(huán)往復(fù)，生生不息。”

    “阿彌陀佛！”智明喊了一聲佛號才說道。“施主果然天資聰穎?！?/br>
    “既然善惡必定維持平衡，那即便我們這些人努力的結(jié)果還是不好。”

    “但世間依舊會出現(xiàn)下一任善良之輩，我等盡力即可，生與死，有什么重要的呢？”

    “更何況，小僧從師父跟師叔身上學(xué)會了一種東西?！?/br>
    “那便是寧為玉中人，當(dāng)作如是觀，混沌自分明，莫要心漫漫?！?/br>
    “你……”柳嫣兒皺了眉頭?！斑@句話，怎么好像有阿觀的名字？”

    智明看著我說道：“施主的名字，這句話的含義，難道到現(xiàn)在，施主還不明白嗎？”

    我苦笑道：“哪能那么容易就做到這種心境？但至少，我現(xiàn)在沒那么彷徨了?！?/br>
    “或許別的還不能理解，但你那句，縱使我輩折戟沉沙?！?/br>
    “亦有志同道合之人生生不息，我是參悟了?！?/br>
    “額?！敝敲骱鋈粨蠐项^，有些呆地說道。“果然小僧不適合講道理么？”

    “是我沒理解？”我問他?！斑€是理解錯了？”

    智明笑道：“不，你理解的很對，應(yīng)該說，你的這個說法，正合我心意?！?/br>
    “小僧嘴笨，只會引經(jīng)據(jù)典，自已的觀點，表達得沒有你說的好?！?/br>
    “好可愛的小和尚啊?！睓鸭Φ?。“不過，既然明白了?！?/br>
    “既然大家是要一起去拼命的，那既然是正確的事情，何必畏畏縮縮呢？”

    “都想開點吧，我們也未必真的會死啊?！?/br>
    “那我不走了！”于秋云忽然說道。

    我無奈地問：“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她指著我說道：“你再罵我，我就對你不客氣，是不是最近我對你太溫柔了？”

    “剛才是你自已說的，縱使我輩折戩沉沙，亦有志同道合之人生生不息！”

    “我比你們都大一點吧？你們都有這種覺悟，憑什么撇下我？”

    “是你把我拉進來的，現(xiàn)在要一腳把我踢開，哪有這么便宜？”

    我嘆了口氣，道：“行，留下來吧，不過，我希望你有心里準(zhǔn)備?！?/br>
    “因為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些，不完全是氣話?！?/br>
    “既然選擇成為我輩中人，秋云姐，我希望你已經(jīng)有了覺悟?！?/br>
    “光是殺身成仁還不夠?！?/br>
    于秋云愣了一下：“你是說，我哥，真的會出事？”

    “怕選擇，就回去?！蔽腋嬖V她?！澳菢樱裁词虑槎疾粫?。”

    “還沒有選擇的覺悟，就別覺得自已行了?！?/br>
    “屆時關(guān)系到的，不只是你我他的生命?！?/br>
    于秋云垂下了眼簾。

    “阿觀，那如果是要你在我和你重要的人之間取舍，你會怎么做？”

    “性質(zhì)不同。”我告訴她。“但現(xiàn)在，我還不能說的很明白，再多泄露點兒，我怕死。”

    “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是相同的情況，我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br>
    “就像……我不愿意，卻還是殺了青檸一樣……”

    于秋云沒再說話。

    “剛才我的方法確實不對，我道歉，秋云姐，你在我心里同樣很重要，我不會再用那種方式對你?！蔽议_口道。

    “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br>
    “我們中午一點準(zhǔn)時出發(fā)，在此之前，你還有考慮的時間?！?/br>
    她嗯了一聲。

    我隨后告訴高輝：“前輩，哪怕是我付出代價觀望未來，也沒有得到最直觀的答案?！?/br>
    “這次我們會面對的，到底是五陰教還是別的什么，我也不清楚?！?/br>
    “但卦象兇險，此行恐難兩全，可楚項存在的意義，不只是破軍星?！?/br>
    “或許我們能從他身上知道，當(dāng)今的地府是一個什么光景，邪惡滋生，仙神無蹤?！?/br>
    “這是很有必要弄清楚的事情，所以，就拜托你去找玄門的人說清楚?！?/br>
    “這次，去，是向死而行，但如果活著回來，或只是虛驚一場。”

    “那便當(dāng)我寧觀請他們來觀光旅游了，屆時我請大家吃好喝好便是?！?/br>
    “他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了便是?！?/br>
    “好！”高輝點頭道?！拔疫@就出發(fā)，把你的意思帶到?！?/br>
    “可你放心，即便沒人愿意跟我來，老頭子我一個人，依舊會跟上你們！”

    我嗯了一聲。

    “前輩大義！”

    “大家，準(zhǔn)備起來吧。”我開口道。“極陽陣的符咒，還有必要的物品?！?/br>
    “另外，阿凱，你跟我來一下?！?/br>
    第四百章 烈陽下的嚴寒

    張凱馬上起身，跟我上了天臺。

    “師父，單獨叫我，是有什么事嗎？”他問道。

    我看向他說道：“這次去，你可能會最終踏入歧途，但你一定是最后能活著回來的那個。”

    “如果你能恪守心性，沒準(zhǔn)你能成為我們逆轉(zhuǎn)全局的希望?！?/br>
    “師父，我能行嗎？”張凱有些不自信地問。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體內(nèi)的力量，很強，雖然不屬于正道。”

    “但其實，我也是如此，我知道，你下來很大的決心，才會跟著我學(xué)道。”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我從來不是說著玩的。”

    “是魔還是道，有時候很難說得清楚，我只希望我們師徒的緣分不是到此行為止?！?/br>
    “但你記住了，只要你堅持下來了，找到你的道，那你必定是光芒萬丈！”

    “前一任巨門星，是被人強行改變命盤，化氣為暗，陰之精，這句批言要了他的命?！?/br>
    “他成為第一個死者，但你不同，你是天生的巨門星，雖為暗星，可是坐命六宮，我敢說，你是千百年來，第一個如此特殊的巨門星?！?/br>
    他點了點頭：“師父，不瞞你說，我這人，就喜歡排場！”

    “你都這么夸我了，那我無論身處幽暗還是光明，都只會做我自已！”

    “你徒弟我啊，必定是光芒萬丈?！?/br>
    我笑道：“周小航要是有你一半的性子，也不會為情所困?！?/br>
    “他啊，會好的。”張凱笑道?！拔蚁嘈潘?，陷進去，大概也就這一次。”

    我嗯了一聲。

    “對了，師父，到底什么是天師?。俊彼鋈粏柕?。“你說妖修七境，道走九重?！?/br>
    “高輝老頭子跟我說，還分什么上三品下三品天師的，怎么這么復(fù)雜？”

    我轉(zhuǎn)身道：“走吧，邊走邊說。”

    他說了句好，跟在我身旁。

    “妖修七境，指的是通靈，化形，凝丹，萬象，妖皇，祖圣，開天這七重境界?！?/br>
    “道走九重，指的是入道，小道，大道，居土，三重水，四重山，九重天，地仙，羽化。”

    “其中，三重水，四重山和九重天的初境被稱為下三品天師。”

    “九重天的天師分為四個境界，初境，觀微，覺心，羽客。”

    “我懂了?！睆垊P笑道?！熬胖靥斓暮笕齻€境界的修土就是上三品天師了是不是？”

    我嗯了一聲。

    他又問：“大家都說你就快成為天師了，師父，可是又都說白櫻前輩很厲害，早就是天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