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掉馬
十一月中旬,楠楓的天氣總有轉(zhuǎn)涼,就算不出門,在室內(nèi)都需要添一件薄外套。 宿舍里,幾人聊著天,還是顧了了挑起的話題,“明天學(xué)校有辯論賽,你們要去看嗎?” 李善說:“看情況吧?!?/br> 廖芒說:“我就不去了,明天要去排練。” “是排練還是談戀愛呀?”李善打趣她。 廖芒說:“兩手抓。” 片刻,顧了了又把話題拉回來,“你們以前沒聽說過我們學(xué)校辯論社的‘金童玉女’嗎?” “沒聽說過?!?/br> 岑遙知待在一旁沒說話。 顧了了清嗓,“那這個我就有的說了?!?/br> 到了顧了了講八卦的時間,宛如評書先生娓娓道來,“在這個萬凌來之前,我們學(xué)校跟外面打比賽就沒拿過第一,自從他一來,他們隊十場有九場都是拿第一的。” 她們還不知道她們跟萬凌已經(jīng)見過好幾面了,更沒想到他就是岑遙知的男朋友。 “這么神?” “而且一般都是萬凌當(dāng)三辯,何淺二辯,大家都是他們搭配起來,論證觀點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岑遙知心不在焉,也不知怎地,莫名有點醋。 辯論賽那天,宿舍四人除了要排練,不,是要排練、戀愛兩手抓的廖芒都來了。 辯論賽的現(xiàn)場,緊張而熱烈的氣氛如同夏日午后的陽光,熾熱而耀眼。 萬凌身著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搭配深色西裝褲,顯得干練而精神,一改往常的隨意,不變的是帶著松弛感的痞氣。 辯論賽的辯題是“戀愛的過程比結(jié)果更重要?!?/br> 萬凌所在的隊伍抽到的是反方,戀愛的結(jié)果更重要。 岑遙知在臺下看著,顧了了推了推眼鏡,“這個萬大神,怎么這么眼熟呀?” “是嗎?”岑遙知尷尬,她以前從未在她們面前提過男朋友就是萬凌,她們也沒見過萬凌的長相。 這般掉馬的環(huán)節(jié)太過尷尬。 她不敢再回話。 自由辯論時間,臺上辯手們猶如群鷹競飛,各展風(fēng)華,言辭犀利交鋒中閃耀著智慧與激情的火花。 正方發(fā)言:“過程的美好才是最可貴的,沒有過程哪來結(jié)果,顯而易見,過程更重要吧?!?/br> 萬凌:“你這豈不是忽略了結(jié)果的重要,那不成你看書不看最后一頁嗎?解題到了最后一步不寫下答案?” 聲音清晰而有力,不失力度的同時,又恰到好處地透露出自信與張揚(yáng)。 這么拽嗎? 臺下觀眾紛紛議論。 正方:“那我請問反方辯友,什么算是結(jié)果,步入婚姻的殿堂嗎?你確定?有人說婚姻就是墳?zāi)?,那結(jié)果未必就要比過程快樂吧?!?/br> 萬凌:“有一句話說,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戀愛就是耍流氓,只享受過程的快樂,那豈不是玩玩,這對誰都不負(fù)責(zé),快樂過后浪費的時間呢?!?/br> 他在場上站著,談吐游刃有余。 觀眾席上的岑遙知眼眸微閃,要換她,也是如此,不僅僅是沒有結(jié)果的愛情,任何事情沒有結(jié)果,她都不會付出精力去做。 讓她詫異的,是萬凌一個放蕩不羈的人也會這么想。 到底是心里話,還是說,只是因為他要辯論的觀點如此。 正方:“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并非不負(fù)責(zé)任,而是更加注重戀愛本身的真實與純粹?!?/br> …… 坐在臺下的岑遙知又被這個觀點說服。 萬凌再次站起來,理了理衣角,一臉認(rèn)真說:“我喜歡的一個女生,她就是如此,我能感覺到,在戀愛的過程中她是快樂的,可是又害怕我們沒有結(jié)果,整個過程中是矛盾的,所以你說結(jié)果是否重要,結(jié)果會直接或間接的影響戀愛過程中的心情。” 臺下,嘈雜的環(huán)境里,岑遙知能聽到周圍人的討論。 不是講辯題,也不是講正反方的觀點,而是聊起了萬凌跟何淺。 “誰呀?” “不會是何淺吧?!?/br> …… 結(jié)束后,他們還在說:“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br> “那是,他們本身就厲害,金童玉女那是隨便說說的?” “郎才女貌,這個搭配,要是在一塊,絕了?!?/br> 這些話,都傳入了岑遙知的耳,不過她也沒太在意。 可說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心里堵著,不舒服。 萬凌拿著一沓辯論稿下臺,走到岑遙知身旁,見她臉色冷淡。 他抿嘴笑著問:“吃醋了?” 這些他跟何淺的緋聞,他或多或少都聽到過,但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他也沒法堵住。 “我吃什么醋,沒這個必要。” 她同樣優(yōu)秀,不論從長相、學(xué)識上,跟何淺相比都絲毫不遜色,她也不是什么都要去比的人。畢竟“人比人,氣死人”這句話不無道理。 “在意我,就承認(rèn)唄,又不丟人?!眱芍皇种笂A起她臉上的rou,揪了揪,“話說,你剛剛投的那邊?” 岑遙知:“你放一百個心,我肯定投給你?!?/br> 萬凌輕笑,“不管我是那一方,你都投我?” 她不說話,把包往肩上一挎就要往場外走。 “那你真正支持哪一方?”萬凌也不逗她,就想知道她真實的想法。 “我覺得兩方都有道理?!?/br> 沒有所謂的誰對誰錯,或許這就是辯論賽的意義所在吧。 “你很在意結(jié)果嗎?”她扣著手指,目光沒敢跟他對上。 “不然呢,你不會還是想白嫖我吧?”萬凌眼神轉(zhuǎn)變,滿是詫異。 “……” 此時場內(nèi)的人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臺上還有志愿者收拾著東西。 萬凌開口問:“我可以要一個獎勵嗎?” 辯論賽贏了,他可以索要一個獎勵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岑遙知挑眉,俏皮地回他,“巴掌要嗎?” “無情。”萬凌換她一個調(diào)皮的鬼臉,翻起白眼。 隔了會兒,他說:“那……我給你個獎勵總行吧。” 岑遙知也是一臉懵,“你贏了,為什么要給我獎勵?” “獎勵……你來看我?!彼e著的那只手抬起,蹭過她手背,想要趁機(jī)牽起她的手。 岑遙知像是觸電一樣,兩個手掌想觸碰,癢癢的,她剛想牽上去。忽地,隔著一排座位的顧了了喊她。 “遙知?!?/br> 顧了了的突然闖入,打破了他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