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覺?！闭Z調(diào)輕柔帶著一絲含糊，像是夢中的囈語，聲音軟糯得像是剛出爐的棉花糖。

    那張白里透紅的臉，讓萬凌看著還想再做一次，這會性器又勃起了。

    把她抱上床后，萬凌洗了個澡。

    出來就看見她正躺在床上，側(cè)著身子看手機，剛剛還說想睡覺來著。

    變挺快呀。

    他輕手輕腳上床，伸手揉她的頭發(fā)，柔順的發(fā)絲在指尖滑著。

    本來岑遙知還想著自己去沙發(fā)上睡，但遭不住身體太累，軟趴趴的，毫無力氣，也就一直待在床上，沒挪過位置。

    “叮。”手機提示音響起，一條消息在屏幕上方彈出。

    岑馨給她轉(zhuǎn)了一筆錢，她沒領(lǐng)。這不是岑馨第一次發(fā)，也不是她第一次拒收。

    自從岑馨回來，岑遙知就經(jīng)常會無意識地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岑馨對她很嚴(yán)厲，反倒是父親岑弘章對她更加和藹。

    相當(dāng)于是一個家庭里，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所以自小岑遙知就不喜歡岑馨，討厭她給她布置沒完沒了的課外作業(yè)，報一些沒有用的補習(xí)班，要求她變得優(yōu)秀。

    可是，就算熟悉的程度不是依賴血緣達(dá)成的，但畢竟血脈相連，始終逃不過這樣的魔力。

    岑遙知還是會下意識關(guān)心她這個母親。

    還在暑假的時候，她看著她一個人在家，午飯只吃一個三明治，還是忍不住問：“你就吃這些沒營養(yǎng)的？”

    岑遙知去廚房給她煮了一碗面，水剛開，從廚房探出頭問她，“雞蛋要嗎？”

    “可以?！贬皶囊恍?，往廚房里走。

    岑遙知問：“笑什么？”

    “只是很開心?！贬耙兄T框。

    “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難不成你還想還？”她笑了一下說，“我是你媽，我換胎十月把你生下來，從出生那一刻你就欠我的，你怎么還，一輩子都還不清的，況且我也不需要你還。”

    “我……”岑遙知無話可說，因為事實亦如此。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孩子要報答我，生孩子又不是買養(yǎng)老保險，你平平安安，別總是氣我，比什么都重要。”

    霎那間，她反倒不懂她了。

    面煮好后，岑遙知端著碗出來，對她說：“面好了?！?/br>
    收拾完后她就背上包，準(zhǔn)備離開。

    岑馨看著她在門口穿鞋，問：“你不吃？”

    岑遙知：“我回學(xué)校。”

    岑馨起身，“要不，我送你過去？”

    岑遙知已經(jīng)穿好了鞋，找了個理由回絕，“不了，我跟萬凌在一塊呢，不管你喜不喜歡他，都請你不要再找他麻煩了?！?/br>
    這也是她第一次直率的、毫無掩飾地跟人說，她喜歡萬凌。

    不知何時，萬凌將頭探過來，把岑遙知嚇得一激靈，情急之下把手機往床上一蓋，光線瞬間消失。

    “你這么緊張干嘛，跟別人偷偷聊天？”萬凌見她避著他，也沒有硬要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你別胡說八道，我身邊都沒其他男的。”

    他剛還有些氣焰，想要逼問，現(xiàn)在她的一句話，他又被哄好了。

    萬凌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一點了，明天還要上課呢，睡吧?！比f凌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

    岑遙知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的手搭在她的胯，她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抗拒。

    -

    深夜三點，雷聲轟頂，雨滴打著窗戶，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耧L(fēng)裹挾著雨點，像是尋求進(jìn)入屋子的縫隙。

    忽地，一團(tuán)霧飄過，剎那間晴空萬里。

    “遙知，起來啦，上學(xué)快遲到了?！贬胝麓┥衔餮b，對著女兒房間喊，他也要趕去上班，早餐只是簡單對付了幾口。

    岑遙知刷完牙洗完臉出去，就背上書包往外跑，“來不及了，早餐我就不吃了?！?/br>
    這時爺爺奶奶也剛好出來。

    “說是來不及，還不是去外面買?！?/br>
    他們都知道她肯定會去她舅舅舅媽家的店里吃早餐，以前一直是這樣。

    “養(yǎng)不熟的東西。”奶奶在暗處扁了扁嘴，“跟她媽一個樣，沒良心?！?/br>
    岑馨跟岑弘章離婚后，岑遙知就開始過得不如意，沒了mama的照顧，岑弘章常年陪著老板跑業(yè)務(wù)，隨叫隨到。

    岑馨本來要帶她走，岑遙知不愿意離開熟悉的環(huán)境，再是公公婆婆又不同意，加上最后法院把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了男方。

    十歲那年，岑馨就去了國外，沒再見面。

    岑弘章為了方便照顧岑遙知，她一開始去了爺爺奶奶家，可是兩個老頭老太太本就重男輕女，加上奶奶不喜歡岑馨這個曾經(jīng)的兒媳婦，更是不把這個孫女放在心上。

    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岑遙知在做，要是不煮，她上學(xué)就得餓著肚子。

    晚上學(xué)習(xí)太晚會被罵浪費電，無可奈何下，她都是早上四點爬起來學(xué)習(xí)的。

    片刻，一縷縷煙蔓延，擋住眼前視線，繞在她身旁。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橋梁中央，那橋高大長，唯獨奇怪的是，中間是斷掉的。

    “爸爸。”

    那一個稱呼喊出，“噗”的一聲，黑色轎車墜落，陷入無底深淵。

    忽明忽暗的閃電劃破天際，帶來一瞬間的慘白亮光，又迅速歸于沉寂的黑暗。

    “啊——”周圍都是驚訝的叫聲。

    忽然，眼前亮了。

    原來，是夢。

    房間里的暖光燈開了。

    岑遙知睜開眼，大口吸氣。

    “做噩夢了。”萬凌的輪廓逐漸在她眼前清晰。

    眼角還留有被嚇出來的生理性眼淚，她側(cè)過身掩飾不堪。

    “沒事了?！比f凌摟著她，手輕輕揉著她的肩頭，撫慰著。

    她對他敞開心扉，說出剛剛夢到的內(nèi)容告訴他，“我夢到我爸了，他離開了，說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所有人都離開我了?！?/br>
    “我不會離開你，我在，一直在?！彼攀牡┑┱f著。

    岑遙知把他抱得很緊，緊到他動彈不得，生怕他會抽身離開。

    她把臉埋到他胸前，萬凌的心跳不斷加速，又要極力克制不被她察覺。

    岑遙知說：“你心跳好快呀?！?/br>
    心動的信號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喉結(jié)滾動，口水順著下去，“是嗎？”

    岑遙知抬手，手掌捂著他的胸前。

    隔著一層布料，感受他起伏的心跳，后面興致來了，手指戳起了他的胸肌，順勢揉捏他的rutou。

    “岑遙知，我平時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萬凌被捏得極其不習(xí)慣。

    “你可以捏我的，我捏一下你的怎么了?！?/br>
    難道真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既然這樣，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可以嗎？”

    萬凌的話還沒說完，岑遙知就說：“不好。”

    “喜歡我，好嗎？”

    “不好?！彼^續(xù)捏著他的奶頭，還往里戳。

    “那……你別戳我奶頭行不行？很癢?！比f凌嘆氣。

    得來的回答還是，“不行。”

    萬凌趁機問她，“你也很在意我對不對？”

    岑遙知手上的動作停住，沒有抬頭看他，把手收回。

    她被問得不自在，咽口水的動作被萬凌發(fā)現(xiàn)。

    萬凌扣住她的后腦勺，邊揉著，邊將她的頭往自己胸前埋，“睡吧，什么都別想，不答應(yīng)我也不沒關(guān)系?！?/br>
    畢竟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樹枯木朽，我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