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夫人饒命,這小姐睡前好好的,誰知子時了她還會醒,都是老奴貪睡了!”兩鬢斑白的老嬤嬤跪在地上求饒道。 花夫人看著年邁的老仆,也無奈的的說道:“錢嬤嬤,你是娘留給我的老人,我不會太過苛責(zé)你,快起來吧,只是錦繡這病讓我著實(shí)的憂心??!” “夫人,明日老奴便去請了崔道長,讓他再過來給小姐瞧瞧!”錢嬤嬤起身抬頭問道。 “可明日就是除夕了,那崔道長會來嗎?”花夫人眉頭微簇,不確定的說道。 “那崔道長是個認(rèn)錢的,我們多出些銀兩,他必定能過來?!眿邒哐劾飵еV定。 “還是嬤嬤說的對,明日就悄悄的將人接到府里來?!被ǚ蛉嗣嗣笊系拇檎f道。 “這事包在老奴身上,夫人就放心吧!”錢嬤嬤保證道。 女兒一個月前,突然就變得厭食不愛吃飯,起初她單純的以為是她挑食,后來見她整日沒了精神,才上心找了大夫,可喝了大夫的湯藥也不見好,沒辦法聽吟表妹的介紹找了一個道士,給女兒瞧瞧可是沾了什么東西。 那道士年紀(jì)不大,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問了小姐的生辰八字,又一頓神神叨叨的天人交流,便愁眉苦臉的對花夫人道:“花府的祖先原是花神的凡身,本是河神的新娘子,可奈何她逃婚了,嫁給了凡人。讓河神丟了面子,河神定要子孫后代在花府里搶一個新娘過去??蔁o奈的是河神三代也沒有男神降生,直到這一代終于迎來了新的男神,接過了這報仇雪恨的任務(wù),這才盯上了錦繡小姐,誰讓她是花家的嫡小姐呢!” 這道士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花夫人聽了一愣一愣的,茫然的問道:“這要讓她的女兒當(dāng)河神的新娘是什么意思?” 道士搖頭道:“就是要讓小姐去那頭陪他,再配個陰婚給他將人燒過去!” 花夫人聽聞后,當(dāng)即癱軟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留下我女兒嗎?”她就兩個孩子,眼看女兒一天比一天虛弱呆滯,她急得嘴里都起了火泡。 那道士不說話了,過了半晌又為難的道:“夫人這泄露天機(jī)之事,是要糟難的,更何況還要逆天改命?!?/br> “道長就麻煩您想想辦法,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花夫人此刻,全然沒了往日趾高氣昂,只一心想要留住女兒。 “但也不是全無辦法,端看夫人是舍命還是舍財了?”道士又眼神微瞇著,山羊胡子向前翹著。 “怎么個說法?”見有戲?;ǚ蛉嗣柕?。 “舍命當(dāng)然是花小姐的命,舍財便是花錢消災(zāi),我用金錢迷惑河神,再將小姐的身份換在其他人身上,這樣就能讓人擋了小姐的災(zāi)?!闭f到這那道士似乎又不為難了,倒像是順手的很。 “財我有,可是人要去哪里找?”花夫人為難道。 “花家可還有旁支?宗親家的女兒也可以?只要有那人的生辰八字便可,若能將人請到府里替錦繡小姐擋擋劫數(shù),也能事半功倍?!?/br> “這旁支都是遠(yuǎn)親,而且都不在此地,也沒有人家的生辰八字?。 被ǚ蛉思绷?,這沒人替換可怎么好。 “您在細(xì)想想?一個都沒有嗎?”道士不死心的問道。 “哦,我想起一個,錦繡有個嫡親的jiejie,正是妙齡,她才是花家的嫡女,遠(yuǎn)比錦繡更適合當(dāng)河神的新娘?!毕氲侥莻€人,花夫人的眼里全是慶幸,絲毫沒有拿別人做了筏子的愧疚。 “若是這樣便是最佳人選了,法事要做三回的樣子,一依次需要的銀票是,五百兩,一千兩,三千兩,共計四千五百兩,夫人可拿的出?”道士關(guān)心問道。 “拿的出?!被ǚ蛉艘а赖溃瑸榱伺畠旱牟∧芸煨┖闷饋?,她花些銀子算什么。 “那好,就這么定了,夫人您盡快將那小姐請來,到時候我再上門來為錦繡小姐化解孽緣?!?/br> “好……好……!”花夫人完全提線木偶般的聽著道士的安排。 眼下明日就是除夕,不知能不能找到那游方的道士,據(jù)說他來此處也是短暫的停留,與花府有緣才愿意來這一趟,看見確實(shí)卻要幫忙才無奈的多留了幾日。 花夫人往日沒什么愛好,素來愛信這些神鬼之事,花老爺教訓(xùn)過她很多次,不可過度相信這些,可她依舊改不了這個毛病,而且這次關(guān)系到要用他人替自己的女兒擋災(zāi),她更是沒敢告訴老爺,而是借用了老夫人的名義,讓花容將他的大女兒給請了過來。 天還未亮,外面便響起了爆竹聲,聲聲如虹不絕于耳,昨晚荒誕的一切被喜氣的爆竹聲掩蓋。 正堂的小幾上,花老爺邀沈荷塘與他一同下棋,他雖然薄涼了些,可見到大女兒后,那不多的父愛漸漸有點(diǎn)蘇醒,盡管不曾聯(lián)系,看到女兒有了好的歸宿,也沒有不高興的道理。 下棋沈荷塘是肯定下不過老狐貍的,特別是還帶著詢問的目的,一面要回話,一面要下棋,他自然不是老狐貍的對手,可花大人語氣中,竟然透露出要提拔她的意思,估計是為了姜沉魚。 “多謝花大人的好意,不過我與沉魚在青原縣過的肆意,還沒有換到貴地的打算,待日后再做打算?!彪m說肯定不會再來,但不耽誤給便宜爹畫個大餅。 花容怎么看不出女兒與女婿的敷衍,但面對她們劃清界限的行為,他也無能為力,當(dāng)初花夫人的父親直接掌握著他仕途上的命脈,那時本就覺得原配越發(fā)無趣,他也知道母親嫌棄她生了女兒,整日搓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