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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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人丁興旺,聚在一處過年,分外熱鬧,桌子都擺好幾桌。許恩殊坐小孩那桌,因著地方不夠,是在一樓一間會客廳單獨擺的一桌。桌上小的十二叁歲,大的十七八歲,相互間都很熟稔,席間歡聲笑語不斷,許恩殊是不太能插得上話的,她也不愿意去插話,悶頭吃自己的飯。 江則勉身旁坐的是他一位堂哥,和江則勉上同一個學(xué)校,兩人又談到江則勉剛剛對許恩殊講過的那則八卦,堂哥嘖嘖感嘆,“這才是真的沒有道德底線,自己meimei都搞?!?/br> 江則勉笑起來,“他該搞個跟自己沒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比如異父異母的,是吧,許恩殊?” 席間立刻靜下來,懂得江則勉在講什么的眼睛都看向許恩殊,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江則勉,過了兩秒才開口,“開玩笑有個度?!?/br> 堂哥尷尬的笑了兩聲,岔開話題,“對了,家里買了點煙花,還挺漂亮的,等會兒到院子里放吧?!?/br> 幾個大些懂事了的孩子都附和,又嘰嘰喳喳說起別的事情,但江則勉不給這個面子,又提高了聲音說,“許恩殊,你等會兒又不參加集體活動?” “我想休息。” “今天去做苦力了嗎,需要這么早休息。這么不給我們這群哥哥jiejie面子,是不是我爸對你不夠好啊,才讓你不把我們當(dāng)一家人,連一起放個煙花的面子都不肯給?!?/br> 江則勉和許恩殊不對付,一桌孩子都知道,他這話一出口,就都明白是在給許恩殊難堪,沒有人愿意為不熟的人趟渾水,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我只是累了,你們?nèi)シ艧熁ò??!?/br> “我們欺負(fù)你了嗎?” 許恩殊攥緊筷子,“我有說這樣的話嗎?” “那你剛剛擺著個死人臉不說話是要給誰看?” “大過年的,給我們添晦氣呢?” 許恩殊反唇相譏,“你吃錯藥了嗎,不說話就是給你找晦氣?” “你滾到一邊吃,你坐在我對面,就是在給我找晦氣?!?/br> 江則勉的一位堂姐用筷子頭敲了敲碗,“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則勉,你也說了,大過年,別和meimei爭了,恩殊累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下次一起玩也是可以的嘛?!?/br> 江則勉將筷子撂到桌上,“吃不下了?!?/br> 到底是在別人家做客,許恩殊忍下脾氣,低下頭繼續(xù)吃米飯。 堂哥勸江則勉,“還要守歲呢,你就吃這么點等會兒該餓的,再吃點吧?!?/br> 江則勉冷笑兩聲,“對面坐個晦氣東西,誰吃得下飯?” 許恩殊像沒有聽到,又夾一筷子魚。 她幾口將飯吃完,和桌上人打一聲招呼,離了席。從房間出去,里面才重新響起講話聲。堂哥的聲音比較高,許恩殊走到門口了都聽得分明,“現(xiàn)在肯吃飯了吧祖宗!” 接著是江則勉一個表妹的聲音,笑嘻嘻的,“表哥壞死了,就知道欺負(fù)人。” 飯廳更加熱鬧,伴隨快樂的喧鬧聲,許恩殊聞到食物和酒液混合在一起味道,這味道和聲音就是一種紅火的熱鬧。她在這熱鬧里安靜的往樓上去。按慣例是無論如何也得初一吃了午飯才能走,今晚得在江家老宅住,房間已有傭人收拾出來,她的房間在叁樓最里面,能看到窗外一株玉蘭,不過現(xiàn)下是冬天,窗簾沒有拉上,在沒開燈的房間,只能看到被路燈照亮了,打在墻壁上昏暗的枝椏剪影。 她坐到床上,靜了一會兒,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淚流滿面。 打開手機,社交軟件上很多信息,多是朋友發(fā)來的拜年信息,廖擇文沒有被她置頂,淹沒在許多條聊天框里,她哭得眼前模糊,找了許久才找到。 十幾分鐘前,廖擇文給她發(fā)了新年快樂,外加幾個紅包。她退出軟件點進聯(lián)系人,給廖擇文撥電話。 廖擇文接得很快,聲音平和的問她,“怎么了?” 許恩殊吸了下鼻子,“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躲我?” 她渾身開始發(fā)抖,“不是說永遠陪著我嗎?” “騙子!騙子!騙子??!” 她感到嗓子很痛,停下來喘氣時才意識到是自己剛剛喊聲太大了。 “恩殊,發(fā)生什么了?” 許恩殊竭力想要穩(wěn)住情緒,卻喘得更大聲,眼淚也無法抑制的直往下掉。她情緒太劇烈,刺得太陽xue痙攣一般的疼痛。 “恩殊,到底怎么了?說話好不好?哥哥很擔(dān)心你。” 許恩殊仍然不說話,廖擇文在她的哭聲里明顯急起來。 “不管怎么樣,哥哥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痛死了。” 在長久的抽噎后,許恩殊嗚咽道,“你可不可以來接我,我不要待在這里了?!?/br> 廖擇文同樣隨父母到爺爺奶奶家過年去了,爺爺奶奶家距離江家老宅很遠,廖擇文現(xiàn)在出發(fā)來接他,大概要一個小時。許恩殊帶上手機偷溜出別墅,沿著路一直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走不動了才停下來。她蹲在路邊,亮著暗淡光線的路燈佇立在路邊,許恩殊看到遠處閃著燈火。市區(qū)內(nèi)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以來,除夕夜里都同平時一樣安靜。 許恩殊和廖擇文一直通著電話,不斷能聽到廖擇文那邊傳來呼呼風(fēng)聲。 在廖擇文的再叁詢問下,許恩殊抽抽嗒嗒的講完今天江則勉給她受的委屈后,感到疲倦,不太想說話,這下倒顯得廖擇文話更多一些。許恩殊用簡單的詞匯回應(yīng)廖擇文,在某一刻,她突然開口喊了一聲哥哥。 廖擇文聲音又溫和兩個度,“怎么了?” “沒什么,就叫叫你?!?/br> 其實不是的。許恩殊左手環(huán)住右邊肩膀,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散在昏暗的光線里。這樣干燥寒冷而又寂靜的冬夜,她好想要一個廖擇文的抱抱。 廖擇文的肩膀那樣寬闊,他那樣高的個子,被他有力的雙手抱進懷里,會覺得是被一座山環(huán)住,變得很安全。 在四十七分鐘后,廖擇文終于開著電動車接到許恩殊。他將車停靠在路邊,叁兩步走到許恩殊面前,將她抱進懷里。 他彎下腰和許恩殊對視,眼睛里濃烈的歉疚讓許恩殊一時忘掉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 “對不起恩殊,等高考完我會立刻去學(xué)車,以后再有這樣的情況,就不會讓你在這么冷的天坐電動車了?!?/br> 像是預(yù)料不到廖擇文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過了兩叁秒,許恩殊才說,“我沒事的哥哥?!?/br> 廖擇文心疼的用拇指撫她哭腫的眼皮,“我知道,我們恩殊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