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邊第一縷陽光照過來時，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呼喚一般，所有的蝙蝠忽然飛起，在空中盤旋片刻，然后都往昨晚飛出的地方飛了回去，來也快，去更快，不消片刻，無數(shù)只蝙蝠已消失不見。

    青云門四人緩緩松懈下來，齊昊直到完全確定那些蝙蝠不會再出來的時候，才撤去了“六合鏡”。

    光圈消散。

    一聲悶響，四人周圍如小山一般的蝙蝠尸體，忽然間從四面八方向中間倒流了進來，把四人淹沒在這惡心可怖的河流中。

    張小凡的心猛地一跳，在那個瞬間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全身緊繃起來。而與此同時，他更是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尖叫，一只玉手伸了過來，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用力之大，隔著衣服，指甲都陷入了他的rou里。

    這痛楚鉆進了他的心頭，他回過頭，看著這個受驚的美麗女子，她蒼白的臉在朝陽中帶了一絲驚惶，讓人心頭莫名地一痛。

    忽然，他心中所有的恐懼都消失不見，縱然還有些緊張，但他的注意力都被陸雪琪吸引了過去。心里隱約浮起一種感覺，在她面前，他是絕不能畏縮的。

    他走上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片刻后，陸雪琪的喘息聲緩緩平穩(wěn)了下來，她微微抬頭，嘴唇輕動，深深看了一眼張小凡，然后松開了手。

    第34章 古窟

    四人好不容易才從堆積如山的蝙蝠尸體中走了出來，但都已是狼狽萬分，除了身上沾滿了污穢暗色的鮮血不說，而且氣味惡臭無比。

    他們四人都是青云門人，平素一向干凈，尤其是小竹峰的陸雪琪，更是生性愛潔，此刻情景，真比砍她三刀還要難受。

    四人忙不迭地向遠(yuǎn)處走去，此刻都只想離那堆惡心的蝙蝠尸體越遠(yuǎn)越好。一口氣走出了老遠(yuǎn)，來到一塊還算平整的巖石邊，四人便開始拍打整理衣物，血腥污物散發(fā)著惡臭腥味，揮之不去，令人十分煩躁。

    張小凡等三個男人還好一些，陸雪琪平日就冷冰冰的臉此時更是如霜似雪，狠狠地在衣裳上拂拭著，大力搓揉，似乎不把這些惡心的東西從她身上弄走絕不罷休。

    只是這些血污似乎特別黏稠，異常頑固，很快地，齊昊、曾書書和張小凡都放棄了努力，只有陸雪琪依然寒著臉不肯放棄。三個男人面面相覷，此刻就算是人情最老練的齊昊也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就在四人默然不語，只有陸雪琪皺著眉頭搓揉衣服時，天空中忽然傳來幾聲呼嘯，眾人抬眼看去，只見天際閃現(xiàn)四道光芒，二黃二紅，片刻之后，這四道光芒在他們前方落下，一陣閃爍過后，現(xiàn)出了四道身影。

    左側(cè)兩人是兩個和尚，稍后的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巨目，滿臉橫rou，不怒而威，若不是身著袈裟，只怕會被人以為是攔路搶劫的盜匪。站在他身前的另一位出家人，是一個比他矮了一頭的年輕僧人，相貌與他截然相反，皮膚白凈，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神態(tài)從容。

    右側(cè)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極為般配，便如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這四人向青云門四人看來，見到他們身上血污，都是皺了皺眉，那年輕白凈的和尚首先宣了句佛號，道：“阿彌陀佛，請問四位施主可是青云門下？”

    青云四人對望一眼，齊昊越眾而出，回了一禮，道：“正是，在下齊昊，請問諸位是……”

    那年輕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是天音寺法相，這位是師弟法善。旁邊這兩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身材高大的法善甕聲甕氣地問候一聲，焚香谷那邊，燕虹微笑著對眾人問好，李洵卻是神情間有幾分傲氣，只略微點了點頭，就算見過禮了。不過隨即他目光掃過青云門這里，落在陸雪琪臉上，只見身上衣衫雖有血污，但這女子一身氣質(zhì)欺霜勝雪，容顏絕世，卻是壓抑不住地，忍不住便是眼前亮了一下。

    齊昊眉頭一皺，當(dāng)下便不理焚香谷兩人，向法相道：“久仰天音寺法相師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譽為千年罕見的人才，今日得見，果然風(fēng)采過人！”

    法相微微一笑，道：“齊師兄實在過譽了，小僧資質(zhì)魯鈍，唯恩師普泓不棄，授我真法，以期為天下蒼生做些善事，卻不敢與青云門諸位師兄相提并論的。”

    齊昊大笑，連連擺手，道：“法相師兄太謙虛了，來，我為諸位引見一下我的幾位師弟、師妹。”說著將張小凡三人介紹給他們，張小凡也隨著和他們見禮。只是不知怎的，他覺得法相在齊昊介紹他時，目光中似乎格外明亮，似乎多看了他一眼。

    此時，從談話開始就被晾在一旁的焚香谷李洵臉色已經(jīng)不大好看了。待齊昊介紹完畢，他便突然開口，冷冷地道：“齊師兄，你們青云門一向自居正道領(lǐng)袖，道家真法獨步天下，怎么今日一見，卻是個個如此狼狽？”

    青云門四人臉色都是一變，張小凡看他一副眼高于頂?shù)募軇?，心中頓生反感，眼角余光掃處，卻見陸雪琪不知何時也停止了拂拭衣衫的舉動，玉臉含霜，冷冷地看著焚香谷兩人，但更多的卻是與那叫燕虹的美貌女子對視著。

    齊昊畢竟老于人情世故，心中雖有微怒，但念及這次出來的任務(wù)，還是很快清醒過來，呵呵一笑，也不與李洵爭執(zhí)，道：“不瞞諸位，在下與同門三人昨夜到此，本欲查找那‘萬蝠古窟’，不料卻碰上了無數(shù)蝙蝠……”

    法相四人聽到此處，臉色都變了變，那人高馬大的法善瞪大了眼，粗聲粗氣地道：“嗯，那就是住在‘萬蝠古窟’里的無數(shù)畜生，兇蠻殘忍，難對付得很。”

    齊昊何等機靈，一聽之下，便知面前這四人多半是早來幾日，也碰上了這些令人頭疼不已的家伙。他心思急轉(zhuǎn)，忽然聽見身后曾書書一聲長笑，走上前來，向那法善微笑道：“法善師兄，如此說來，你們也曾與這些吸血蝙蝠遇上了？”

    法善點了點頭，看來是個直性子，道：“是，那些蝙蝠數(shù)目太多，我們只好退走了。”

    曾書書“啊”了一聲，嘆了口氣，道：“不瞞各位，我們昨晚也是遇到了那些蝙蝠，本想為民除害，不料從晚殺到早，任我們?nèi)绾问沽?，卻始終殺不干凈，最后只能是把這些兇物逐回洞窟，但也落得一身污穢，唉，慚愧，慚愧！”

    他回頭看向齊昊，二人相視一笑，齊聲道：

    “慚愧?。M愧！”

    眾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焚香谷的李洵哼了一聲，臉有不屑之意，那美貌女子燕虹倒似有些靦腆，但臉上也清楚現(xiàn)出了不信的樣子。至于天音寺的法相微笑不語，看不出什么神情變化，唯獨法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佩服之色，合十道：“佩服，佩服！”

    站在一旁的張小凡看著笑得燦爛無比的二人，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法相微笑道：“此次空桑山一事，我們?nèi)砷L老本就要我們年青一輩受些歷練，如今人已經(jīng)到齊，不過青云門諸位師兄遠(yuǎn)來辛苦，不如我們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進‘萬蝠古窟’查探如何？”

    這時站在旁邊的李洵冷哼一聲，道：“法相師兄說得有理，不然進去之后，又有人要找些借口了。”

    除了張小凡，出身名門青云的齊昊、曾書書與陸雪琪哪一個不是在各自一脈中受盡師長寵愛，哪一個骨子里沒有一些傲氣？李洵話音剛落，齊昊便冷哼一聲，道：“李洵師兄說得有理，否則以我等現(xiàn)在疲憊之身，到時還要救你，那可無能為力了！”

    李洵顯然沒想到青云門下之人一個個也是如此傲氣，他出身于正道大派焚香谷，自幼便得師長看重，傳授真法道術(shù)，加上本身天賦過人，在同門同輩之中可謂是出類拔萃，僅有少數(shù)幾人可與他相提并論，由此不知不覺中也養(yǎng)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個性。

    眼下被齊昊這么頂了一句，他如何受得了這份氣，臉色便是一沉，盯著齊昊道：“如此說來，齊師兄修行是遠(yuǎn)勝于我了，在下倒想討教一番?！?/br>
    事關(guān)師門臉面，齊昊豈會怯場，當(dāng)下冷笑一聲便要走出，便在這時，忽見陸雪琪突然從身后走了出來，俏生生地往場中一站，冷冷道：“不勞齊師兄大駕，就由我來領(lǐng)教一下焚香谷的仙法吧。”

    李洵一怔，見前方陸雪琪雖然一身血污，但一張玉臉上肌膚潔白如雪，神情雖冷，凜然中卻自有睥睨眾生、飄逸出塵的清麗。他平生從未見過如此絕色，一時間竟是呆了一下。

    與此同時，天音寺法相走了出來，站到雙方中間，合十含笑道：“諸位師兄，我等來此本是為了查探魔教余黨，不可置氣啊。臨行前想必各位師長前輩都已教誨過了，若是被他們知道我們在此意氣用事，妄動干戈，只怕回去后便不免受到責(zé)罰。再說了，本也是些小事，還是大家都退讓一步，如何？”

    李洵回過神來，哼了一聲，仰首望天，雖然不說話但意思倒也頗為明顯了。齊昊此刻心里也想到臨行前道玄真人的囑咐，便也不再堅持，正好趁機下臺，便在后邊喚道：“陸師妹，法相師兄說得有理，我們還是以和為貴吧?！?/br>
    陸雪琪看了看眾人，哼了一聲，走了回來，看見張小凡正看著自己，目光在張小凡臉上掃了一眼，便獨自走到一旁去了。

    張小凡被她看了一眼，心頭忽地一跳。

    只聽法相又道：“既如此，我們就先行下山，到明日清晨再上山查探吧。”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自無異議，于是法相帶路，眾人跟著他御劍而行，來到離空桑山三十里之遠(yuǎn)的一個小山丘上，這里居然還有一灣清泉，正是青云門眾人所需。當(dāng)下眾人在水邊梳洗一番，又找了僻靜處換過衣衫，這才走出來與法相等人見面。

    陸雪琪是女兒之身，不太方便，換衣地方也找得最遠(yuǎn)，所以最后一個走出來。眾人看去，只見她梳洗過后，容光煥發(fā)，原本清麗中竟是又添了幾分嬌媚，登時都是眼前一亮，不用說曾書書、李洵等人眼睛發(fā)光，便是那一直沉默的焚香谷燕虹，也多看了她幾眼。

    這八個當(dāng)今正道三大門派最“優(yōu)秀”的弟子圍地而坐，談?wù)撈饋?，張小凡從法相等人口中方才知道，空桑山“萬蝠古窟”中的那些蝙蝠乃是當(dāng)年魔教畜養(yǎng)的異種，兇蠻殘忍，性好吸血，本為魔教幫兇。

    八百年前魔教在此地?fù)?jù)點覆滅之后，仍有少數(shù)蝙蝠殘存下來，天長日久，居然繁衍旺盛，有了今日龐大規(guī)模，每日夜間飛出掠食，倒把這方圓五百里內(nèi)搞得是人煙全無。

    不過這些蝙蝠畏懼陽光，所以都只在夜間活動，白日間躲藏在深不見底的“萬蝠古窟”之中。昨晚青云門眾人便是碰巧遇上，若是白日上山，便可無事。

    聽到此處，曾書書皺了皺眉，向那法相問道：“法相師兄，那些畜生既然都在‘萬蝠古窟’之中，我們又如何進去查探？”

    法相遲疑了一下，道：“據(jù)小僧這些日子觀察，這些畜生在白日時分，也只是倒懸于古窟洞頂，并未活動，我們或可進去也不一定?！?/br>
    曾書書啞然，張小凡卻是忍不住道：“那就是說法相師兄你也沒有把握了，說不定那些家伙看了我們進洞就撲了過來，那可如何是好？”

    法相向他看來，眼中似乎隱隱有什么光芒閃爍，但神態(tài)依然溫和，微笑道：“正是如此。小僧其實也沒有十足把握，但師門授命，總是要去做的，不如試上一試，大不了我們退出來便是。今日我與法善師弟還有焚香谷兩位施主本想進去打探一番，沒想到正遇上諸位，如此也好，人多好照應(yīng)！”

    “哼！”卻是一旁的李洵又冷哼一聲，青云門四人同時向他看了過去，李洵卻是絲毫不懼，只有看見陸雪琪的眼神望過來時，神情才多少有些變化。

    齊昊不去理他，轉(zhuǎn)頭對法相道：“還有一事，請教法相師兄?！?/br>
    法相道：“齊師兄請說?！?/br>
    齊昊道：“三個月前，我青云門長門弟子，蕭逸才蕭師兄已經(jīng)先行來此，不知各位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法相搖了搖頭，道：“我們與焚香谷二位一起到此，并未見過蕭師兄。”

    齊昊皺起眉頭，沉吟不語。

    ……

    隔日，朝陽初升。張小凡等八人便來到空桑山上，但見滿山荒蕪，沙石滿地，偌大一座山上，竟連普通的鳥鳴聲也聽不到，料想不是早做了那些兇蝠的點心，便是早已遷移出了這座山峰。

    法相等人早來數(shù)日，已經(jīng)找到了“萬蝠古窟”的所在。當(dāng)下眾人跟隨，一路小心翼翼，終于來到了“萬蝠古窟”的洞口。

    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半山洞xue，位在山陰背陽處，微微向下傾斜，只有洞口有些許光亮，再往里便是漆黑一片。站在離洞口還有五六丈遠(yuǎn)的地方，眾人都感覺到洞里陰風(fēng)陣陣吹出，拂過臉上，陰冷入骨。同時隱隱還有些沙沙聲傳來，似低語，如鬼哭，讓人頭皮發(fā)麻。

    齊昊仔細(xì)觀察了那洞xue一番，隨即回頭道：“我們進去吧?！?/br>
    眾人默然，法相點頭補充道：“此洞內(nèi)危險難測，各位最好備好仙器，以防萬一。”

    事關(guān)生死，眾人都不敢怠慢，紛紛將法寶拿在手中，當(dāng)李洵、燕虹與天音寺二僧看到張小凡拿出一根黑乎乎的燒火棍時，都是呆了一呆，神情錯愕。

    張小凡臉上一紅，頗感尷尬，幸好這個時候，陸雪琪手持天琊神劍，藍(lán)光曜曜，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冷冷地說了一句：“走吧?！?/br>
    說著她便第一個向那漆黑洞xue走去，眾人連忙跟上，這才解了圍。

    就在快進洞口，那股陰風(fēng)越來越陰冷的時候，法相似乎有意無意地靠近了張小凡。張小凡感覺出來，向他笑了一下，法相報以微笑，同時低聲道：“張師弟，前頭艱險，你可跟在我的身后?！?/br>
    張小凡一怔，卻見法相已走入那黑暗中，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看著眾人都進了洞，也急忙跟了進去。

    才跨進洞xue中，沒走幾步，張小凡便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向下陷了下去。他大吃一驚，但還好只陷到腳踝處便停了下來。此時眾人已身處黑暗中，不過各自法寶、仙器祭起，散發(fā)出道道霞光，照亮了周邊地方。

    張小凡便向腳下看去，臉色登時就苦了下來，原來腳下踩著的竟是極厚的蝙蝠糞便，惡臭不說，腳還陷在里面，那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他抬眼向前望去，見旁邊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神情，尤其是兩個女子，陸雪琪與焚香谷的燕虹，更是緊皺眉頭，面色蒼白。

    張小凡搖了搖頭，勉強定下心來，眾人熟悉了這個環(huán)境之后，隨之又向里面走去。此時，那如妖魔低語的沙沙聲也同時大了起來，仿佛在遙遠(yuǎn)處，又似乎就在身旁，前后左右，到處都是。

    這般又走了三四丈遠(yuǎn)，走在前頭的齊昊忽然低聲道：

    “慢！”

    眾人立刻都停了下來，只見齊昊的那柄“寒冰”仙劍緩緩升起，光芒漸亮，把前頭洞xue照亮不少，眾人一眼望去，登時屏住了呼吸。

    這是個極大的洞xue，洞xue頂端離地極高，在“寒冰”仙劍白光照耀下，眾人赫然看見在這山洞頂端，密密麻麻地倒掛著無數(shù)黑色的蝙蝠，數(shù)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根本看不到洞頂?shù)膸r石。而之前那“沙沙”的怪異聲音，便是這些畜生摩擦低鳴所生。

    黑暗中，被白光照到的蝙蝠仿佛感覺到了不安，一個個活動起來，但并沒有飛起，而是用爪子在巖石上攀爬著向黑暗處移去，有的干脆就抓在同類身上。那些在黑暗中越發(fā)可怖的獠牙大口，令人驚心。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凝神戒備，但停了片刻后，眾人便都發(fā)覺，雖然這里的光亮在一片漆黑中特別醒目，但蝙蝠群似乎并沒有攻擊之意。這個發(fā)現(xiàn)讓眾人多少松了口氣，法相低聲道：“還好小僧判斷無誤，諸位，我們繼續(xù)前行吧?！?/br>
    眾人便繼續(xù)向這恐怖的古窟深處走去。

    隨著眾人行進的腳步，周圍的黑暗越來越濃，腳下的蝙蝠糞便也越來越厚。在“寒冰”仙劍白光照耀下，洞頂?shù)尿鹁顾茻o窮無盡一般，越來越多，尖牙利齒，喃喃低鳴，在頭頂周圍呼嘯不止，令人毛骨悚然。

    若不是他們八人都身懷正道仙法，心志堅定，換了常人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

    如此也不知走了多久，張小凡走在隊伍中間，而法相始終走在他的身前，看著前邊這個年輕的和尚一身月白僧袍上也染了不少污穢，張小凡忽然想起了普智。

    那個在記憶深處的人，便是和眼前這個和尚來自同一個地方嗎？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了齊昊一聲帶了幾分詫異的呼喊：“??！”

    張小凡還沒回過神來，便只覺得腳下感覺有異，好像是一腳踩到了硬地上一般。

    第35章 妖人

    站在前頭的法相低聲念了一句佛號，片刻之后，一顆閃爍著莊嚴(yán)肅穆金光的圓珠從他手中祭起。起先這光芒還似依戀著法相，但隨著法相法力催持，剎那間金光大盛，以這珠子為中心，金光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涌去。張小凡站在原地，耳邊“呼”的一聲呼嘯，金色的光圈便已掠過了他的身旁。

    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都被映成了淡淡金色，同時心情一陣舒暢，縱有幾分緊張之意，也在瞬間平復(fù)了下來。偌大的一個空間，轉(zhuǎn)眼間已亮如白晝，若不是怪石猙獰間還有蝙蝠蠕動，幾乎讓人以為到了佛家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