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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依,讓你擔心了?!比~流觴虛弱的說。 “笨蛋?!?/br> 淚再次奪眶而出,本就紅腫的眼睛更腫了。柳無依撲到葉流觴身上,心,安了。 葉流觴努力抬手試圖抱柳無依,但是躺了一個月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動一下便傳來強烈的酸麻。 “唔!”她難受的悶哼一聲。 “可是麻了?你睡了很久,我先幫你揉揉?!绷鵁o依迅速察覺到葉流觴的不適,她用力的按揉著葉流觴的四肢,直到僵硬的軀體漸漸變得柔軟,帶上熟悉的溫度。她又把軟枕放在床頭,遂扶著葉流觴起身。 “咳咳,依兒,我睡著的這些時日,可有人欺負你?他可有為難你?”葉流觴輕咳幾聲,剛開口就是問這事。她還記得昏迷前她們經歷了十分慘烈的斗爭,她確實抱了必死的心,甚至情急之下挾持了將軍,按理說她死定了,但現在還活著。 “我沒有事,我很好,你別擔心?!绷鵁o依眼眶中的淚險些又落下來,葉流觴都想死了竟然還想著護她呢,保護她感覺都成了葉流觴的執(zhí)念了。 “那我為何活著?” “你且聽我說?!绷鵁o依挽著葉流觴的臂彎,親昵的與她靠在一起:“是將軍救你的,這里已然被士兵看守起來了,所以也沒有人能欺負我,你且安心?!笨磿埖绞装l(fā)站:5hai tan g. “將軍救了我?”葉流觴一頭霧水。 “嗯,將軍說你琢磨了那個……楔子采石法,能夠提高修渠效率,所以給你免罪了,還說有功呢?!?/br> “楔子采石……哦,對。”葉流觴愣了愣,恍然大悟。 “所以呢,你琢磨的這個法子?”柳無依緊貼著葉流觴,抱的緊緊的,急切的獲取戀人的氣息。這個月葉流觴昏睡,她的意志也隨著葉流觴的沉睡一日日消沉下去,真的是一天比一天難熬,直到現在葉流觴醒來才得到疏解。對于她這種年紀的女子而言,戀人的溫度和肌膚在精神生活中真的十分重要。 “其實是剛到邊關的事情了,那時我開采石料,都是用火攻破開,再用鑿子一點點的鑿平,十分費時。我就想著如何能夠讓石頭按著我想要的樣子裂開,以前在京城,那時候冬季藥材消耗多,每日都要砍柴,斧頭劈下去,木材就會自己裂開,而且就是按著斧頭劈下去的口子裂開?!?/br> “我就尋思著,木材能自己裂開,石頭或許也能,如果我能像劈開木材那般劈開石頭,估計也能得到完整的石塊。我用鑿子鑿了孔,用木塊塞孔中墊著,再把鑿子打入兩塊木塊間,靠著木塊膨脹能夠模仿斧頭劈開木頭的效果。這般試了幾次,發(fā)現只需要兩個鑿子就能分開較大的石頭,而且,果然是平的一整塊?!?/br> “管事發(fā)現了我采的石頭比別人平整,相談一番,她見我識文斷字,就給我稟告上去了??赡菚r將軍軍務繁忙,我也不知將軍對此滿不滿意,所以便沒有事先與你說。如今看來,將軍該是挺滿意的?!?/br> 葉流觴首次欣慰的笑了,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的機緣巧合救了她們,絕望的烏云散開,竟又透出一束希望之光。只是不知道這回的希望會不會帶來更深的絕望,她對此既欣喜又惶恐。 “流觴,你真的很聰明,或者說善于觀察的人到哪里都能出彩,只是時間問題?!绷鵁o依亦是欣慰一笑,她果然沒看錯人,以前安排葉流觴當管家也是希望葉流觴能夠接觸更多東西,機會從來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而邊關從來不缺機遇,缺的是人才。 自古邊疆難以發(fā)展不僅是因著環(huán)境苛刻和戰(zhàn)亂,更因著沒有能用之人。讀書人一窩蜂的擠進京城,最次的也得是富庶的地方,而荒蕪之地向來是不在考慮范圍的。貧窮地方留不住人才會變得更窮,而更窮就更留不住人才,這是個死循環(huán)。統(tǒng)治者深諳發(fā)展需要均衡的道理,貶官和發(fā)配邊疆不僅是懲罰,更是想把這些有能力的官員發(fā)配到窮地方組織建設。 林家的流放便是典型的例子,作為京城的大人物,林家的見識與膽識都是邊疆缺乏的。只可惜這次皇帝又打錯算盤了,有能力的林家人死的差不多了,剩下林宇這類哪怕扔到金子里面都沒法發(fā)光的草包,建設邊疆無稽之談。 “都是運氣好,所以呢,將軍要怎么安排我?”葉流觴笑著說。 “你不說我都忘了,將軍說你醒了便傳令于他,該是要與你當面商量?!绷鵁o依想起來連忙大喊:“秋華?!?/br> “小姐,葉……葉姑娘?”秋華聞聲走進來,看到清醒的葉流觴一愣,遂笑了:“我去叫傳令兵。” 柳無依笑著點點頭,秋華立刻樂呵呵的出去了。 “流觴,先聽聽將軍怎么說,若實在遙不可及,我聽你的,我們逃,能逃一天是一天,逃不掉了便去只有我們的地方,這里太苦了?!绷鵁o依輕撫葉流觴瘦弱的身體,腦海中再次浮現葉流觴滿身傷痕的模樣,她不想重蹈覆轍,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葉流觴被折磨的遍體鱗傷,最后還給別人做了嫁衣。 葉流觴眼眶驀然一紅,她艱難的點點頭。 她們都累了。 在等待傳令兵傳話的期間,柳無依讓秋華把葉流觴醒了的消息告知叔嫂們,不時,熱情的叔嫂們便熱了水和粥食過來。 “這段時間謝謝叔嫂們了。”葉流觴感動的看著食案上的小粥,顯然是臨時做的。 “還說什么謝呀,醒了就好,小柳你陪著她罷,好好談呀?!睆埳┌咽嘲高f給柳無依,擠眉弄眼的,很識趣的拉著秋華一同出去了。 葉流觴有點摸不著頭腦,怎么回事? “睡了這么久,吃點東西,免得等下給將軍匯報都沒有力氣?!绷鵁o依裝作看不懂,素手端起瓷碗,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粟米粥,吹涼了湊到葉流觴嘴邊。 “你……你作甚,我只是沒有氣力,不是殘了?!比~流觴尷尬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雖然她們已經在一起許久了,但喂食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很不習慣。 “你就快吃罷,怎的睡了一覺,反倒更加扭捏了?!绷鵁o依把勺子湊到葉流觴的唇瓣上,不容拒絕。 沒有辦法,葉流觴只好硬著頭皮喝粥。好在粥都是特意碾碎了的,還加了碾碎的腌rou,越吃越香,喝完了一碗粥,非但沒飽,反倒被勾起了饞蟲,肚子咕咕直叫。 “你瞧瞧你,睡這么久餓壞了罷,現在你剛醒脾胃虛弱不宜吃太多,先餓著罷,晚膳再做好吃的給你吃?!绷鵁o依把碗放下,又拿起一杯溫水遞給葉流觴。 看著葉流觴小口嘬飲著溫水,許是太過口渴,整整喝完了一杯才滿足的舔舔唇,她心里直呼酸澀,這人吃了太多苦了。 “怎么了?”臉上的視線太過灼熱,葉流觴疑惑道。 “沒什么。”柳無依吸了吸鼻子:“就是想你了。” “……” 葉流觴遂露出一抹笑,是啊,生活很苦,但是她們這么好的感情如何能輕易割舍?她原本想一睡不醒,可最后還是難以抗拒心中的訴求,她不舍得柳無依,終究還是醒來了。 “我是扭捏,可依兒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她張開了雙臂,下一刻懷里便多了一個嬌軟的身子,她寵溺的笑道:“真黏人?!?/br> “嫌棄我黏人就不抱了?!绷鵁o依掙扎著要起來,可抱著她的雙臂卻牢固的很,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打算。 “黏人我都抱著不松手,你說我嫌棄不嫌棄?”葉流觴故作正經的反問,心情似乎特別輕松。 “你怎么不害羞了,就會哄我?!?/br> “那你喜歡嗎?” 柳無依愣愣的看著葉流觴,這人醒了之后似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褪去了那種滄桑感,又變回她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年輕的靈魂富有活力且不失情趣,沒了這段時日壓的人喘不過氣的責任,現在反而最貼近兩個靈魂的兩情相悅。 心頭一動,她對著那雙紅潤的唇吻了上去。久違的吻剎那間點燃兩人的熱情,她們吻的難舍難分,靈巧的舌急切的往對方口中探去,不僅互相掠奪,也相迎彼此的進入。 氣息交融,信香隨之交纏在一起。這次沒了那股絕望的波濤洶涌,只剩平靜湖泊,偶有漣漪。 “喜歡?!?/br> 一吻過后,她嬌嬌的回答了方才的問題。 嬌滴滴的女人猶如雨后綻放的花朵,耀眼且嬌嫩欲滴,惹得年輕的天元臉上又是爬起兩朵紅云。 葉流觴眼神飄忽,不自然的小聲道:“喜歡便好?!?/br> “你真是個悶葫蘆,人家說喜歡你,你都沒有表示?!绷鵁o依對葉流觴的表現十分不滿,這人太悶了,她都說喜歡了,就回一句喜歡便好? 葉流觴更窘迫了,要什么表示?她就不擅長這些,也只接觸過柳無依一個坤澤,她連應對的經驗都沒有。而且柳無依的氣息把她包圍,剛剛結束一吻的她很難頂。 “那……要什么表示?” “你真不知?” “不知,你……你別靠這般近。”葉流觴偏著頭,可柳無依故意湊的越來越近,還故意往她耳朵哈氣,她縮著脖子:“別,要!” “要什么呀?”柳無依捏過葉流觴的下巴,迫使葉流觴看著她,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里自己放肆的模樣,心頭卻雀躍起來。這人躺了許久,身嬌體軟,正是最易推倒時! 葉流觴艱難的咽了口唾液,虛軟的手臂難以支撐身體,正抗議的顫抖著,在柳無依整個人貼住她的身體時,咯噔一下,她只覺下身一熱,遂漲紅了臉。 “哦~流觴想要什么我懂了?!绷鵁o依戲謔的看著整個人羞紅的葉流觴,目光戲謔的掃過葉流觴的身下,年輕的天元雙手交迭在身下,已經死死捂著了。 “不想要,該起來了,總是逗我。”葉流觴羞惱,但那向來喜歡使壞的人怎么會如她的意? 身子再次被壓住,她無力的推著身上的……坤澤,居然發(fā)現推不動,她虛弱的身子竟然連一個坤澤都推不動! “流觴,你好軟呀,好想你~”柳無依壓著葉流觴又是親親又是亂摸,這人太嬌軟了,居然連她都推不開,好玩。 “別鬧了,起來?!?/br> “不起,自個兒睡這么久,讓我擔心,該罰!” “嚶~” 屋舍中回蕩著少女打鬧發(fā)出的悅耳笑聲,夾雜著幾聲少女的低吟,聽著讓人浮想聯翩。正興頭上,傳令兵來了。 “葉姑娘,將軍讓你去軍營一躺,請隨我走罷。” 打鬧中的二人只能停下來,柳無依幫助葉流觴整理好衣服,又攙扶著葉流觴站起來。 “流觴,你可以嗎?” “無礙,已然好多了。別擔心,我去去便回?!比~流觴活動了下四肢,雖然身子十分綿軟,但走路是沒問題的。 “嗯,你小心些,我在這里等你回來?!?/br> “好的。”葉流觴抱了抱柳無依,便匆匆跟著傳令兵走了。 軍營不在關西六苑,傳令兵是騎馬過來的,但葉流觴顯然不會騎馬,要么跑步,要么就讓傳令兵帶了。于是乎,她坐在馬背上,抱著傳令兵的腰,與傳令兵同乘一騎。 身子隨著駿馬奔跑上下起伏,每當被顛簸起來她都會驚嚇的抱緊傳令兵,反應過來又會窘迫的微微拉開距離,一時間十分為難。不過這份為難很快就被馬背上的快感取而代之,騎著高頭大馬,視野得到開闊,迎風飛馳的時候她的心有一種不知名的暢快。 不禁想是否有一日,她也能騎在馬背上,與柳無依一起策馬奔騰? 在她出神幻想之際,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軍營。傳令兵把她領到了鎮(zhèn)西將軍的營帳內。 “將軍,人帶來了?!?/br> “將軍!”葉流觴連忙躬身。 鎮(zhèn)西將軍揮手示意傳令兵退下,坐在書案前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年輕女郎。 葉流觴,京城葉家村人士,借賣身進林府,后又隨林府流放至此。因上回見面太匆忙,且葉流觴渾身浴血,他都沒來得及打量此人,之后軍醫(yī)又說葉流觴不想活,估摸著醒不過來了,但現在葉流觴不僅醒了,稍作打扮后看著還挺斯文的。 “你竟然醒了?” “讓將軍見笑了。” “那倒未必,不過是人之常情,今天讓你來不是寒暄的,你瞧瞧這個?!辨?zhèn)西將軍拿出一張圖紙放在書案上。 副將立刻把圖紙拿起交給葉流觴,葉流觴展開一看,圖中所畫竟是個水渠。 連年大旱糧食欠收,皇帝下旨各邊關自己規(guī)劃屯田,進行部分糧食自產自銷,避免鎮(zhèn)北軍的慘案重演。于是鎮(zhèn)西將軍去年就規(guī)劃修渠項目,工部還派了工匠過來勘察,最終選定了一條地勢較高的地下暗河,通過挖渠引水的辦法進行農耕,只是水渠在修建的過程中發(fā)現石頭的消耗量遠超預期,修渠進度不得不放緩,也間接影響了鎮(zhèn)西將軍西征的進程,不過在這個時候葉流觴的法子給了方便。 “將軍,這是個井渠?”葉流觴看完那個圖紙,圖紙畫的十分清晰,水引自一處高地的地下水,通過一個個豎井,井井連通,實現把水引到地表的目的。 “喲,你還真懂呀?!辨?zhèn)西將軍很意外,這可是工部擬出來的圖紙,葉流觴一個奴仆居然看懂了? “是工匠擬的圖紙清晰,一眼便知?!比~流觴謙虛道。 “那你猜猜,修這個渠大概能灌多少畝田,明年又能增加多少收成?”鎮(zhèn)西將軍好奇問,他知道葉流觴出身農家,還讀過書,這樣一個能夠看懂圖紙的農民比大字不識的貧下中農有用的多。 “將軍,奴并未看過水渠的具體引水量,也不知農田的土質,且收成與氣候密不可分。若老天賞臉,少風沙多降水,自然能豐收,可若沙塵四起,僅靠一個水渠,奴自是不好定奪創(chuàng)收問題?!?/br> “唉,工部那些老家伙也是這般說的,但西部自古便缺水,糧草一直靠朝廷撥,但一路運送過來損耗太多,到達邊關就所剩無幾了,頻繁缺糧對出兵實屬不利,若能解決糧草問題,河西早就在囊中了?!甭牭饺~流觴也說不好定奪,鎮(zhèn)西將軍有點失落。他雖然才二十多歲,但已經多次與匈奴交戰(zhàn),還每次都贏了,但贏了就必須撤退,不然糧草就跟不上了,如果糧草充足,他早就打下河西走廊了。 葉流觴不知該如何接話,她只是一個奴子,不會打仗,還有修渠種地什么的,其實她也不懂,那只是她的小聰明,善于觀察罷了,具體的她就不懂了。 “不知將軍今日叫我來是所為何事?” “對了,你是琢磨出楔子采石法的人,接下來你便先教導所有石匠利用此法采石,還有負責修渠所需的所有石料開采。還有之前你挾持本將軍一事?!辨?zhèn)西將軍故意頓了頓,嚇得葉流觴立馬跪了下來。 “將軍,奴并非有意的?!?/br> “知道你不是有意,如果有意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本將軍言出必行,說了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便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這么膽怯,之前要擰斷本將軍脖子可是你說的?!?/br> “奴惶恐?!比~流觴哪里還敢提之前的事,那也是她被逼急了的無奈之舉。 “本將軍意欲明年進攻河西,只是近幾次交鋒發(fā)現匈奴比之以往更勇猛了,集結的部隊也越來越大,似乎與西域也有密切聯系。所以本將軍打算組織一支小隊,偽裝成大龍的行商前往草原還未歸屬匈奴王的部落展開調查,調查其歸順原因,還有調查匈奴與西域來往的實情?!?/br> 將軍說的非常直白,葉流觴瞬間就聽懂了,她的雙眼微微瞪大,眼底迸射出異樣的光彩:“所以將軍打算讓我加入這樣的小隊?” “果然是個聰明人,我調查過你在林家期間是做管家的,對接京城的十二商鋪,之后又當了一段時間藥鋪的掌柜,是一個真正的商人,所以你從新兵中挑十個人,成立潛行什,你便是什長。怎么教導你的兵是你的事,潛行什雖不是上陣殺敵的兵,但是調查也不能掉以輕心,能夠自如地從士兵轉變成一個行商才是重中之重?!?/br> 葉流觴驚呆了,她要當什長了?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 “將軍,我不懂匈奴語言文字。”她知道阻礙文明交流的不僅是地域,更是語言文字,她不懂匈奴語言和文字如何訓練她的兵?更別說調查。 “這個你無需擔心,我這邊恰巧有一個懂匈奴語的兵,等下我會讓她加入你們什,至于文字,湊合著罷,你們今后去了草原熟能生巧,也能認得一兩個字了?!辨?zhèn)西將軍說完,又示意自己的副將。 片刻后,副將拿著一個木案過來,只見木案上放著一本冊子,還有一個錦盒,上面還有一張紙。 “楔子采石法你有功,本將軍特赦你奴籍,給你入了邊城的籍貫,還有這些銀兩,都是本將軍賞賜給你的,此法以后還會上書給皇帝,皇帝賞不賞便是皇帝的事了?!?/br> 葉流觴嘴唇不住的發(fā)抖,在副將把木案放到她的手中時,她突然驚覺過來,一連后退好幾步,再次單膝跪在地上,拱起手。 “你作甚?” “謝將軍賞賜,只是可否容請小的回絕這個賞賜,另請一賞?” “哦?”鎮(zhèn)西將軍雙眼微瞇,耐心等著葉流觴說話。 “小的懇請將軍讓柳……柳無依恢復自由身!”葉流觴下意識垂下頭,但聲音卻是義正言辭,絲毫不覺得這是什么不正當要求。 鎮(zhèn)西將軍托了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葉流觴。 時間似乎一下子停滯了,葉流觴心中惶惶不安,正以為鎮(zhèn)西將軍覺得她的要求不符合常規(guī)要教訓她時,鎮(zhèn)西將軍的聲音突然又傳了過來。 “恢復自由身?直接把她賜給你不是更好,一個坤澤,離了天元靠什么活?” 葉流觴心頭一喜,又隨之一沉。她抿了抿唇,心里悶得厲害。 她知道柳無依不想身居后院,這是在林府便知道的。若是跟了她同樣要這樣生活,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柳無依追求的。她們之所以堅持到現在不過是想要一個自由,而且她知道,自由對柳無依而言比和她在一起還重要。 想了想,靈機一動,她再次挺直腰背,義正言辭道。 “我想讓柳無依入潛行什?!?/br> 鎮(zhèn)西將軍猛地抬起頭來,手中的毛筆都一下子帶偏在紙張上留下一撇多余的筆鋒。副將更是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幾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