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這一路辛苦你了
“依兒,吃點東西,我給你涂點這個會好受些。”她把碗端到柳無依面前,隨后掏出藥盒,正準備給她上藥,豈料柳無依又一次猶如驚弓之鳥般往后蹦出好幾步。 “你把東西放下就好,我自己會吃的,你快回去莫要再過來,過幾天看看我什么情況先,免得傳染你了?!绷鵁o依神色緊張,她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還得到下一個城池瞧了大夫才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可不能傳染葉流觴了。 聽了她的話葉流觴更心疼了,也很自責,這個傻女人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想著她。她走上前,柳無依卻瞬間急紅了眼:“都說別過來了,生病不是鬧著玩的,你也想生病嗎?臉會爛的?!?/br> “你聽我說,莫要著急?!比~流觴一把抓住柳無依的手,把人逼在一處黑暗的角落下:“別出聲,免得讓人瞧見了?!?/br> “你快放開,說了會傳染的。”柳無依拼命掙扎,急得眼淚倏然冒出,慌亂中耳邊卻驀然響起葉流觴不容反駁的聲音。 “不會!” 柳無依一愣,掛著淚滴的眼睛莫名顯得傻氣,葉流觴抹去那滴淚愧疚道:“你沒有生病,莫要自己嚇唬自己。” 柳無依掙扎的力道一下卸去,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心道:“你說什么?” “你沒有生病,噓,不要聲張且聽我說?!贝_保柳無依平靜下來后,葉流觴才松開柳無依,緩聲道:“其實是我做的,我給你用了一些會刺激皮膚的藥,抱歉依兒,實在沒有辦法,能解一次圍卻不能保證每次都能解,都是我無能,只能用這種窩囊的法子,沒有事先告知也是怕露餡?!?/br> “什么?”柳無依的心情瞬間從低谷躍升至云端,忙抓著葉流觴的肩膀:“你說我沒有生病?這都是你做的?”她沒有生病,還都是葉流觴做的! 柳無依很聰明,很容易就猜到為什么葉流觴要這樣,帶著她流放確實不方便,這樣反而比較安全。因有病在身不會有人故意為難她,也不會有人多此一舉來欺負她。這般想著她很開心,但又不免埋怨葉流觴,偷偷給她弄了這么多疹子還不告訴她。 “嗯,抱歉依兒,都是我的錯,讓你擔驚受怕了,對不起?!比~流觴愧疚的向她道歉,今天她一直找機會想告訴柳無依,但人多眼雜實在沒有機會,只能拖到現(xiàn)在,卻害的柳無依嚇成這樣。 柳無依又氣又惱,但是看到葉流觴愧疚難當?shù)哪?,再多的氣卻也發(fā)不出來了。她能明白,也能理解,但還是會生氣,畢竟她白白擔驚受怕了一整天,連水都喝不下。 “罷了,我能理解?!彼龂@氣道。 “這回是我錯了,依兒就記著,以后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葉流觴忙把藥瓶擰開,用手指沾了些藥膏給柳無依涂上。 綠色的藥膏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剛剛抹上去就有一股涼意,隨后瘙癢的感覺就緩和了不少,這份感覺也佐證了葉流觴的話都是實話。柳無依徹底放下心來:“這次姑且饒了你,下回不許這般,必須告訴我,我能配合你演戲。” “好,這瓶藥你拿著,實在癢的話便權(quán)且涂些,接下來還要走兩個多月才能到邊疆呢,一個月后再消掉這些疹子,期間只能麻煩依兒忍忍了。”葉流觴把藥瓶放在柳無依手中,眼里愧色難掩。 “好了,我會仔細的。”柳無依知道她容易內(nèi)疚,有意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鼻子微微鼓動,聞到一股米香,目光瞥向葉流觴手中的碗:“今晚給我?guī)Я耸裁闯缘???/br> “是粥,給你加了些紅棗桂圓,你多吃點?!敝I了,葉流觴忙把粥遞給她,柳無依接過碗就大口吞咽起來,還有些不雅的發(fā)出了吸溜吸溜的聲音。 雖然還是吃粥,但這碗粥很濃稠,如葉流觴說的那樣加了很多紅棗桂圓,還有rou糜,是一碗八寶粥。柳無依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吃完了一整碗還有些意猶未盡,葉流觴就像知道一般,又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來一包帶著余溫的東西。 她狐疑的打開油紙包,里面竟然是一塊臘rou。她驚訝的看著葉流觴,林宇每天都會把大部分食物奪走,即便是她和二夫人都只能吃適量的,葉流觴怎么會有這么大一塊臘rou,比她平時吃的還多。 “快吃,這是我避開他們討來的?!比~流觴驕傲的仰著下巴,活像一只向主人邀功的大狗。 “那你呢,你吃了嗎?”柳無依心中暗笑,撕開那塊臘rou,濃郁的臘香隨即飄了出來,若不是離得遠又在下風口她都怕林家人聞到。 “我不吃了,今晚有腌魚吃,你快吃罷。”葉流觴摸摸柳無依的頭,心里滿足的要死。每天長途跋涉本就身心俱疲,食物又得不到保供,她出身農(nóng)家能適應(yīng),但她怕柳無依吃不消。自從和官兵打好關(guān)系她就偷偷給柳無依開小灶,不然柳無依肯定撐不到邊疆的。 柳無依笑彎了眉眼,但還是撕了一大塊rou給葉流觴:“下回偷偷給我討吃的記得給自己也討一些,怎么這么笨,一點都不曉得給自己留,銀子還夠嗎?” “夠的,你放心罷,現(xiàn)在能吃就多吃點,接下來就要進入西部了,吃不好怕是會水土不服?!比~流觴沒有拒絕柳無依給的臘rou,撕了一條rou絲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臘rou咸香適口,咀嚼間帶出nongnong煙香,可見是地道的閩南風味,這是官兵前幾天在蘇城買的,蘇城地處閩南,閩南臘rou和嶺南臘rou有區(qū)別,嶺南的大多醬香甜味為主,而閩南的則以柴火煙熏獨具風味。 二人坐在干草垛上,靜悄悄的分食著這一小塊臘rou,柳無依很開心,仰頭看著天空的星盤,吃著咸香的臘rou,再配著涼爽的清水,心情十分愜意。 她已然流放半個月了,路上吃了不少苦頭,但心境卻是一天比一天自得。這一路她看到了許多在深閨大院不曾看過的景色,常綠的闊葉林、莽莽無邊的草海,以及此時此刻荒蕪的戈壁,和葉流觴共看滿天星斗,置身廣闊天地的感覺不是在大院能夠想象的。 看著滿天繁星,荒漠的蕭條似乎也因有了身旁的人而神秘夢幻起來:“流觴,這一路辛苦你了。”把頭輕輕靠在心上人的肩頭上,她闔著眼由衷說道。 一路走來她不曾擔心過食物問題,也沒有任何煩惱,偶爾的sao擾也有人替她化解,她需要做的僅是每天走路,再靜看從未看過的景觀。這樣的日子其實挺好,但也知道之所以能歲月靜好,是因著葉流觴在替她負重前行。 這幾天晚上總能聽見各房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孩子身體不適的嘔吐聲,以及某種不能言說的黑暗交易。人倫慘劇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唯有東廂置身事外,除了花了些銀子,東廂簡直跟郊游差不多。 在普遍狡兔死走狗烹的年代,唯有忍辱負重的人才能活到最后,葉流觴替東廂承擔了大部分苦難,她把自己放到最低賤,每天陪笑討好官兵,輕撫上葉流觴的脊背,指下突出的脊骨無一不在述說著這具身體這段時日所承受的壓力。 “不辛苦,我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到邊疆的?!背聊艘换貎?,葉流觴仍是這句話。 “嗯,我信你?!绷鵁o依整個人偎入葉流觴的懷中,借著夜色掩護,她急切的吮吸葉流觴的唇舌。天元的氣息從口中浸過來,引誘著她去沉淪,身體在躁動,本能尋找能夠安撫自己的東西。手沿著葉流觴的衣服滑下,徑直捏住兩腿之間的地方。 “唔!”葉流觴渾身一僵,她按住柳無依:“等等依兒,現(xiàn)在不行,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總是不行,到底要何時才行呀。”向來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不由得埋怨起來,流放打開了眼界,但是這方面卻直接沒有了。 “我們不能這般,你先記著,以后再給你補上好不好?”葉流觴只好耐下性子哄著突然“發(fā)春”的閨秀,然而柳無依聽了當真掏出一本簿子,用焦炭在上面重重劃了一筆,扭頭似笑非笑道:“已經(jīng)記了七次,你怎么補上呀?” 葉流觴作勢把簿子搶過來,某人已經(jīng)搶先收起,還古怪道:“本就不太夠的,還要補,別越補越多?!?/br> “我說可以補就可以補!”葉流觴惱怒道,柳無依什么意思,隱喻她不行嗎? “最好不過,但我還是想了?!绷鵁o依忽然又軟下來,黏在葉流觴懷里,嬌聲喚著非要讓她抱。她確實很想了,不僅那方面想,更想和葉流觴肌膚接觸,熱戀中的情侶似乎都會這樣,戀人的肌膚對她來說就像毒藥,中毒了就戒不去了。 “我知道,都記著呢?!比~流觴只好抱著柳無依,聽著她發(fā)哼的低喘,心中忽然有些傷感。 她們現(xiàn)在像極了苦行僧,像在修煉什么神功,估摸著到了邊疆,她們就可以修煉成神了。因欲求不滿,今晚葉流觴被大家閨秀軟磨硬泡著呆了很久,全身都被摸了個遍,直到清晨的微光灑下來,葉流觴才滿臉通紅的拿開捏在她腿間許久的咸豬手,很是狼狽的逃回林家人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