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看來她又要當(dāng)一回惡人了
農(nóng)歷十二初八,也叫臘八節(jié)。 “臘”之一字有“臘者,接也”的含義,把歲末之月稱之為臘月,更是有了新舊交替的意思。早在千年前就有先人說過:“此月八日,寺院謂之臘八。大剎等寺,俱設(shè)五味粥,名曰臘八粥?!?/br> 在臘八這日,無論尋常百姓還是達官貴族,皇宮里的天子都會吃臘八粥。臘八粥以五谷雜糧熬之,濃稠者寓意糧食豐收,衣食無憂,臘八節(jié)吃臘八粥有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生活安康的期盼。 但是今年的臘八有點慘淡,因旱災(zāi)和嚴(yán)寒的影響,普通人吃飽都難,更別提吃臘八粥了。在災(zāi)年,也只有林府這類達官貴族才有過節(jié)的底氣。這不,今天臘八節(jié),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雪,大雪紛飛之下,四周鴉雀無聲,人們紛紛躲在家里避寒,整個京城都被打的銀裝素裹,但令人驚喜的是,林府卻門庭若市。 朱紅的大門今天驚喜的洞開了,門前排起了長隊,放眼望去全是衣衫襤褸的人。 林府門前支起了一個棚子,里頭飄出滾滾白霧,視線越過圍在外面的人群,里頭的情況得以觀之。棚子里支著兩口大鍋,鍋中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響,人們拼命鼓動鼻翼,仿佛想把香氣全部吸進去,靠呼吸就能吃飽一般。 秋華站在兩口大鍋前,拿著一個大大的長柄勺攪拌著鍋內(nèi)的東西,鍋里的東西很濃稠,是粟米粥,還有清晰可見的花生燕麥,這是一鍋簡單的臘八粥。 “大家排好隊過來領(lǐng)粥罷?!比~流觴站在臺階上,眺望著烏壓壓看不到邊的人群,兩鍋粥估計都不夠吃的。 這些都是來到京城避難的流民,今年災(zāi)情嚴(yán)重,匈奴趁機南下,導(dǎo)致北方的災(zāi)民大批南下,成為了居無定所的流民,涌入京城的流民數(shù)量極其龐大,前幾天朝廷下令關(guān)閉城門,杜絕外面的流民進來,但里面的流民還是很多。適逢這幾天下雪,為免流民凍死造成大量傷亡,她找柳無依商量每天在此施粥,已然持續(xù)大半月了。 聽到葉流觴的話,流民們老實排好隊,倒也沒有爭搶,他們都是北方邊境的農(nóng)人,性格也比較樸實溫良,倒也聽話,有葉管家發(fā)聲,大家就老實的排好隊了。 秋華給每人舀上滿滿一勺,直到兩鍋粥全部派完,人們才感激著坐在棚下喝粥。 葉流觴心情復(fù)雜的接著每一個流民的答謝,這種感覺很奇怪,半年前她還是這些流民的一員,半年后她卻站在高門府邸下,成了流民們感恩戴德的對象? “今日的流民貌似更多了?!贝腥松㈤_喝粥,柳無依走到葉流觴身后,低聲對她道。她方才一直躲在院內(nèi)觀察情況,流民的人數(shù)比前幾天又多了不少,不到兩刻鐘就派完了兩鍋粥。 “是啊,過幾天可能更多,朝廷為何還不賑災(zāi)?”葉流觴看向內(nèi)城的方向,那位難道不知道外城的流民都快擠滿了嗎?京城尚且如此,偏遠(yuǎn)地區(qū)的市縣又當(dāng)如何? “等林宇回來估計就有消息了。”柳無依也擔(dān)心,林宇在戶部任職,若朝廷下旨賑災(zāi)定是最快收到消息的。眼看快過年了,朝廷接管流民前她也只能施粥了,不然她怕流民暴動起來,在城中燒殺搶掠什么的,她呆在府里倒沒事,葉流觴卻是要出門辦事的,她可不喜歡葉流觴出去辦事被暴動的流民傷到。 “只能這樣了?!比~流觴垂下眼眸,這種問題還是得依靠少爺,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作為柳無依的戀人,她沒有官爵,還身無分文,導(dǎo)致她總是覺得自己沒用,還沒有少爺有用。 “流觴?”女郎的失落來的迅猛,但柳無依還是察覺到了,她擔(dān)憂的看著葉流觴,留給她的卻只有漂亮的下頜線——葉流觴已經(jīng)比她高了,葉流觴仰頭的時候她甚至看不到葉流觴的表情,但她就算不堪,也能猜到,估計又開始偷偷自卑了。 “我沒事,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比~流觴坦言,依舊固執(zhí)的抬著頭,不愿讓柳無依看到她的無助。 “你莫要多想,這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柳無依寬慰道:“況且,我的流觴還年輕,莫欺少年窮,假以時日,流觴也會成為人人敬仰的天元,一個花季少女就不要妄自菲薄的與那年老體衰的大叔比了。” “噗!”葉流觴失落著呢,冷不丁的被柳無依逗笑:“什么大叔,少夫人如此腹誹自個兒的夫君是個大叔呀?” “有何不對?他都二十有六了,再大些都能當(dāng)我爹了,可不就是大叔嗎?還有,我只有女君,沒有夫君?!绷鵁o依一本正經(jīng)的糾正道,說著悄悄把手伸進葉流觴的廣袖里,借助袖子的遮掩,牽住那只溫?zé)崛崮鄣男∈帧?/br> 牽手這樣的動作最能表達情意,所謂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那么她牽起葉流觴的手自然就說明葉流觴才是她要牽手一生的人。 “還在外邊呢?!比~流觴眼神飄忽,被一只微涼的小手牽著,那手有些涼,卻讓她的手發(fā)熱,汗水潤濕了手心,也讓牽手變的滑溜溜,她既害羞,又怕柳無依嫌她手心出汗。 “放心,袖子擋住看不到的。”柳無依緊緊抓著葉流觴的手,隨后又固執(zhí)道:“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大叔,林宇也就出身比較好,除外就是一個酒囊飯袋,只懂嫖賭喝蕩吹,一點附庸風(fēng)雅都沒有,整一個鄉(xiāng)巴佬般?!?/br> 葉流觴再次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柳無依又話鋒一轉(zhuǎn):“你就不一樣了,你年輕漂亮,又聰明伶俐,懂的不少風(fēng)雅韻事,也能陪我玩樂,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你這么說我還有什么是不好的?”葉流觴壞笑著問。 柳無依搖搖頭,很斬釘截鐵的道:“沒有。” 得,這是在崇拜她嗎? 雖然葉流觴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柳無依崇拜的,但她還是被自己的女人崇拜的眼神弄的飄飄然。 看著喝粥的流民,很多流民都是剛領(lǐng)了粥走開幾步就大口喝下,根本顧不上燙,現(xiàn)在食物珍貴,只有吃進自己肚子里才真的算自己的。看了一圈,遠(yuǎn)處的幾個身影吸引了柳無依的注意。 “流觴,你看那邊?!?/br> 葉流觴順著柳無依視線看去,那里有幾個人圍住一個人,被圍著的人捧著一碗粥,顯然是在這里領(lǐng)的。 圍著的人試圖去搶那人的碗,那人把碗死死護在懷里,怎么都不愿放開,但也不喝。她皺了皺眉,這種事她不陌生,以前在村里就見過孩子爭食,餓肚子的時候不會有人講謙讓,只會為了一口吃的爭個你死我活,若你快餓死了,他們也會上來,不是為你送別,而是如兀鷲一般希望你死了能立刻分一杯羹。 “無依,我過去看看。” “當(dāng)心些。” 葉流觴心頭一暖,反手捏了捏柳無依的手以作安慰,隨后往那群人走去。 走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群年輕的天元,有男有女,衣著也比較整潔干凈,不是流民。被圍在中間的人十分瘦弱,身上的衣服也打滿了補丁,垂著頭看不到容貌。那人懷里護著一個碗,碗里的是剛剛領(lǐng)取的臘八粥,因推搡的動作粥里摻了泥土,也已經(jīng)冷卻,但那人依舊死死護著,也沒有要吃的意思。 “你們在作何?”見幾人又開始了推搡,葉流觴忙喝斥道。 “葉管家!”年輕的男女轉(zhuǎn)過身,見是林家的葉管家來了,頓時站直了。他們是附近的混混,因家里有幾個小錢,便整日游手好閑,欺負(fù)別人?,F(xiàn)在城中到處都是流民,無依無靠的流民就成了他們戲耍的頭號對象。 “你們在干什么?”葉流觴冷著臉走過去。 “沒什么,就是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家伙,若打擾了葉管家我們賠個不是,現(xiàn)在就走?!睘槭椎哪凶哟蛑?,他們也就敢欺負(fù)一下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林府的管家都不是他們招惹的了的,見葉流觴來了就打起了退堂鼓,招呼一群狐朋狗友:“我們走?!?/br> 那幾人走后,混亂的場面一下安靜下來,葉流觴蹲下身,打量著那人:“你還好嗎?” 回答她的只有不斷呼嘯的風(fēng)聲,當(dāng)葉流觴準(zhǔn)備走的時候,卻傳來了小小的一聲“謝謝”。 聲音很小,聽著陰柔,竟是一個女子,葉流觴怔了怔,因著這人一直垂著頭,蓬頭垢面,她一時間竟沒發(fā)現(xiàn)此人是個姑娘。想說什么,女子卻突然站起來,一溜煙的跑了。 “欸?” 葉流觴下意識追了上去,來不及和柳無依說一聲,她就跟著女子消失在一條小巷子中。 第一次把天元的感知力發(fā)揮到最大,錯綜復(fù)雜的小巷在此時的她眼里如履平地,她興奮的追逐那女子,天元與生俱來的好勝心讓她興奮極了,冷風(fēng)吹在臉上,灌入鼻腔后有些刺痛,但她越來越興奮,跟著那女子拐了好幾條巷子,最終停在了一座破廟前。 這是一座四處透風(fēng)的破廟,破廟的柱子下靠著一個中年女人,也是灰頭土臉,女子蹲在中年女人身旁,把帶回來的粥分給中年女人吃。 葉流觴向破廟里面看去,心頭頓時生出一絲驚悚。破廟里面靠著不少人,擠在一起垂著頭,看起來像睡著了,但他們的身下滲出詭異的黑色液體,空中隱約飄來的臭味卻在告訴她一個驚駭?shù)氖聦?,那不是活人,是尸體。 葉流觴警鈴大作,是餓死的嗎?還是說,病死的?她連忙撕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料,捂住自己的口鼻,順便快步來到那女子身旁。 “她是你的親人?” “嗯,她是我娘?!迸幽抗庥悬c呆滯,麻木的喂著中年女人粥水,仿佛看不到里頭密密麻麻的尸體。想到剛剛的事,她又小小聲的道了句:“剛剛謝謝你幫了我?!?/br> “不客氣,里面的人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和我娘剛剛安頓在這里的時候他們還活著,漸漸的就都那樣了?!迸诱Z氣平靜,死人似乎已經(jīng)不能引起她的心情動蕩了。 葉流觴松了口氣,那可能是餓死的,那還好些,但眼前的女子對生死習(xí)以為常的態(tài)度讓她不是滋味。見她一個勁的給中年女人喂粥,母女倆都是天元,想到柳無依說想在冬天增強府中安保的事,她連忙問:“你可還有去處?” “沒有了,我們是北邊逃難下來的?!蹦概畟z吃完了冷冰冰的粥,隨后麻木的坐在這里,眼神無光,不知道明天如何過。 “那我給你一個去處,只是需要賣身,你可愿意?” “賣身?”初聽賣身女子的雙眼竟然透著歡喜,現(xiàn)在到處都是流民,人命低賤到賣身都沒人要了,在她看來能賣身都是頂頂好的幸事。 “嗯,但不是為奴,是為妓。”葉流觴嚴(yán)肅道。 女子眸中的光陡然暗了些,但只是片刻又展露出坦然:“那可以帶上我娘嗎?我娘雖然現(xiàn)在虛弱了些,但身體很好,給點吃的什么都能干,粗活累活都可以?!?/br> “沒問題?!?/br> “好,那我賣身為妓?!迸咏K于松了口氣,反正現(xiàn)在當(dāng)流民整天都被欺辱,當(dāng)元妓雖然也被欺辱,至少還能吃飽呢。 對女兒賣身為妓的選擇中年女人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摸著女兒的頭,眼神中有些自責(zé)。 見母女倆答應(yīng)了,葉流觴又撕下兩塊布,遞給她們:“你們把口鼻捂住,跟我走?!?/br> 母女倆照辦,跟著葉流觴離開了這里。 葉流觴先帶她們?nèi)メt(yī)館,讓大夫?qū)λ齻冏鲆粋€全面診治,確保她們健康才帶她們回府。但破廟的事給了她一個警醒,餓死的人太多,尸體又得不到有效掩埋,來年爆發(fā)瘟疫只是時間問題,這可怎么辦? 等葉流觴帶著母女倆回來,柳無依竟然還在門前站著,葉流觴快步過去:“怎么不曉得先回屋等?凍壞了如何是好?” “你倒是先埋怨起我來了,方才是誰說都不說一聲就跑沒影的?!绷鵁o依叉著腰,瞪著葉流觴,但看到葉流觴身后的陌生女人,又忙斂了神色:“她們是?” “這是找的元妓,之前你不是嫌找不著合適的人嗎?她愿意賣身,我看挺合適的?!?/br> 柳無依看向身后的母女倆,很自然就猜到賣身的是女兒。年輕的姑娘一身粗衣,臉上沾滿了污垢,表情倒是憨厚,看到她便下意識垂下頭,不敢與她對視,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和初次見到葉流觴的時候完全不同。還記得葉流觴剛進府時,她打量葉流觴,葉流觴也在打量她,毫無家奴的卑微。 “家里是作何的?” “我方才問過了,她們是北方逃難下來的農(nóng)民,原本就是種地的,家風(fēng)沒問題?!?/br> “這樣呀,那先簽賣身契吧?!?/br> 領(lǐng)著新來的元妓回到府上,柳無依仔細(xì)盤問過母女倆,得知她們確實是北方逃難下來的農(nóng)民。她們是李家村的,一個月前匈奴突然南下,李家村遭到洗劫,李家母女的親友全部死光,只有她們逃到了京城,母親叫李順,女兒叫李安,都是土生土長的農(nóng)民,不識字,但力氣大,能干活。 確認(rèn)過她們家世清白后,柳無依把李順安排在家丁的隊伍里,李安則是元妓,順帶做些雜活。 秋華領(lǐng)著李家母女去安頓后,柳無依便毫無形象的撲進了葉流觴懷里:“我的女君,今日不報備就私自離開,還帶回來兩人,這可怎么罰呀?!?/br> “你作何?該說正事了?!比~流觴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又無可奈何。 “什么正事?這樣也能說呀,說吧,我聽著?!绷鵁o依的鼻翼不住的翕動,貪婪的呼吸著葉流觴身上的香氣,她覺得葉流觴的信香很好聞,特別是和葉流觴抱在一起的時候,聞著又滿足又幸福。 葉流觴沒法子,只好摟著她:“方才我看到她們住的地方已經(jīng)有很多死人,聽她說是餓死的,但死了也沒有人去處理掩埋,放著這樣明年恐怕會有瘟疫?!?/br> 聽到這個,柳無依一改剛剛的不正經(jīng),神色轉(zhuǎn)而凝重,瘟疫可不是鬧著玩的!想到葉流觴明知那些人可能是病死的,竟然還敢去,她氣的狠狠捶她:“你個死的,明知可能有瘟疫你還過去?” “欸?”葉流觴驚訝于她的注意力竟是這個,不應(yīng)該擔(dān)心瘟疫爆發(fā)了難以收場嗎? “看過大夫沒有,你趕緊沐浴一下?!绷鵁o依生怕葉流觴染病了,拉著她要去沐浴。 “你莫急,方才我已經(jīng)帶著她們?nèi)タ催^大夫,沒有事?!比~流觴忙解釋清楚:“若真的有病我哪里還敢回府呀?!?/br> “這次運氣好不是病,若下回呢?反正以后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死人,你報官就行了,不許自己過去,讓我發(fā)現(xiàn)的話饒不了你?!绷鵁o依掐著她的腰,狠狠的“威脅”她。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下次我一定注意,看到死人就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這樣行了吧?”葉流觴也很配合的發(fā)誓。 “最好是這樣。” 扯了一頓,她們才發(fā)現(xiàn)注意力徹底跑偏,葉流觴甩了甩頭,急著道:“瘟疫畢竟不是小事,現(xiàn)在外面流民太多了,也不知道具體餓死多少人,我們還得囑咐外出的婢子當(dāng)心,別去人多的地方。” “也是,死人多了保不準(zhǔn)還是會波及我們的,尸體掩埋必須要做好,只是現(xiàn)在朝廷還沒有賑濟,僅靠我們施粥實在杯水車薪?!绷鵁o依摸著下巴,不管是賑濟還是防止瘟疫,這都需要相當(dāng)大的人力物力,她們兩人就算有通天本領(lǐng)也杯水車薪。 葉流觴沉思片刻:“以防萬一,我這幾天去進一批驅(qū)寒發(fā)熱的藥材,以后府上每天熬點預(yù)防風(fēng)寒,或許還能偶爾煮些給流民喝,也能稍微做點預(yù)防?!?/br> “好主意?!绷鵁o依一拍手:“妙春堂的李大夫和林府交情很好,你去他那里問問,藥材的事我來解決。” “無依真能干呀?!比~流觴笑著說。 “我的流觴也很能干呀,改變不了大環(huán)境,但我們還是可以做一點力所能及的?!蹦贻p的天元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是那么明媚好看,柳無依趁機在葉流觴的側(cè)臉啄了一下,唇釉當(dāng)即映了上去,留下一枚紅紅吻痕。 葉流觴先是一愣,感到臉頰濕濕熱熱的觸感,才頓時紅了臉,忙擦了擦臉,看到手心沾上的紅色唇彩,更是幽怨的看著她。 “好了,別發(fā)愣呀,快忙活去吧?!绷鵁o依頗有小人得志的爽感,催著葉流觴去干活,她不想承認(rèn),看到葉流觴就很想欺負(fù)一下。 “那我去忙了?!比~流觴沒好氣的又擦了擦臉,離開的時候“同手同腳”都沒有發(fā)覺。 柳無依掩著嘴咯咯直笑,想到藥材的事,又有些犯愁。 現(xiàn)在災(zāi)情嚴(yán)重,十二商鋪生意不好,每個月的利潤都很慘淡,她正愁找不到出路呢,藥材的事正好給了她眉目,經(jīng)營一家藥鋪不為一種出路。但她名下沒有藥鋪,柳家雖然有,但她已經(jīng)出嫁了不可能回去經(jīng)營柳家的鋪子。 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二夫人名下貌似就有一間嫁妝鋪子,就是藥鋪。由于二夫人常年不管營生,那間鋪子已經(jīng)被城中的藥鋪排擠的沒什么營生了,卻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只是,想到禁足的二夫人,柳無依扶額失笑,看來她又要當(dāng)一回奪人東西的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