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養(yǎng)A為患、替婚迎娶病弱美強慘、貴族學(xué)院的末等生【系統(tǒng)nph】、明月何皎皎(1v1h)、周而復(fù)始(母子)
想到阿菡愛熱鬧的性子,忙加上兩句,“就咱們兩個,不必叫旁人一起了?!?/br> 他不加這兩句還好,這樣一說,就讓許菡的臉更熱了一分。 聽起來,好像是兩人約會一般,許菡不確定地想著。 “咳,”她忙打斷自己亂想,“那行,明天與你一起?!?/br> 因急著回去把設(shè)制圖畫完,不大會兒,林漠就走了另一條更近些的路回了前院自己住處,許菡看著他愈發(fā)挺拔的背影,如雨后青竹一般。 見自家姑娘望著阿漠公子離開的方向發(fā)呆,鈴鐺悄悄捂住嘴,眼眸彎起。 晚間,侯府眾人齊聚松鶴堂明間,連許瑚也化了淡淡的妝容,遮蓋住憔悴神色和微微浮腫的雙眼出席。自除了許成泰,被老夫人趕出侯府后,許修歸家都沒讓下人去通知他回府。 宴上男女分做兩桌,都是自家人,也不用什么屏風(fēng)遮擋,美酒佳肴,女桌也上了果子酒,舉杯同飲。 許修去的邊關(guān)所在地便是當(dāng)是當(dāng)初許成溫呆過的地方,也是在那里結(jié)識了孟氏娶她為妻,那里也是許菡外祖家許家的族地。兩人坐在一起,說不完的邊關(guān)見聞。 許菡一面吃著飯,一面聽他們言談,漸漸地聽得有些癡了,連夾到筷子上的菜都忘記往嘴里送,生出些往邊關(guān)去見識一番邊塞風(fēng)光的向往。 “阿菡,怎么不吃了?這是光聽你三哥哥他們說話了?” 見到小孫女聽得入迷,連飯都顧不上吃,安陽侯老夫人笑著打趣,“快先吃飯,免得涼了,反正你三哥哥還有些日子才走,有的是時間聽他講?!?/br> 本來,林漠就留意著許菡這邊,聞言望過來,就見小姑娘滿臉向往之色,“聽三哥哥和爹說的邊關(guān)這樣廣闊壯麗,風(fēng)土人情豪邁,我都想去看看了?!?/br> “那么遠,又是風(fēng)又是沙子,又什么好看的,小心吹皺了你的臉,看看你三哥哥那臉都皺巴了,阿菡乖,咱們不去啊,”安陽侯老夫人哪里舍得小孫女那那樣遠的地方,尤其那邊還有戰(zhàn)事,忙哄她。 許修就算知道祖母是為了哄住小妹,可也不帶這樣打擊人的,但他抹了把自己的臉,又啞口了。 好像自己這皮膚是糙了許多,但他是男子,這樣更有陽剛氣味,小妹是嬌嬌姑娘家,是得好生護好肌膚。 許成溫哈哈大笑幾聲,“阿菡喜歡邊關(guān)嗎?若是有機會,爹帶你去,其實說起來,自從我們回京,也有許多年沒見過你外祖家的人了?!敝豢上?,妻子已經(jīng)亡故,自己的官職也鮮少有長假,出行一次機會太少。 就算當(dāng)初許菡幼時在邊關(guān)生活過,可那時候她神魂未穩(wěn),并沒有記憶。許成溫說起外祖許家,許菡雖沒有印象,可每年外祖家都會給她和jiejie寄來皮草等物,知道他們都惦記著自己與jiejie,更想往邊關(guān)去一趟了。 許成溫說起孟家,安陽侯老夫人就不好說旁的了,只讓許菡快些吃菜,免得涼了再溫口感便不好了。 林漠看了看許菡吃的腮幫鼓鼓,像是小松鼠一般喜人,心中默默記下了,日后定要帶阿菡去外面去邊關(guān)走走。 他知道,小姑娘雖然在侯府后宅也如魚得水,但她更喜歡在外面游玩的歡快肆意,且邊關(guān)有她外祖家,那里的風(fēng)土也更少對女子的拘束,該去走一遭。 他將此事暗暗記在了心底,只待日后有機會。 宴席撤下后,除了許瑚早早離席,王氏也沒坐多大會兒也回了自己院子。 如今,許成泰與那外室白柳兒和張姨娘住在外面,她擔(dān)著二夫人的名頭和他其他妾室在二房,沒有了許成泰這個男主人,總歸是有些別扭。加上許修回來,全家接風(fēng)宴,老夫人都沒讓許成泰回來,王氏心里說不出的什么滋味。 她回去,作為兒媳的周雅蓉自然要隨之一起,見婆母回去坐在榻上,面色恍惚,心底嘆息一聲,也沒勸慰什么,只默默陪她坐著。 王氏恍然回神后,見了兒媳坐在一邊有些擔(dān)憂的目光,心中微暖,“時候不早了,崇哥兒也該找你了,阿修回來,阿蘊他們哥幾個還不知聊到幾時,你也早點回去哄他先歇息吧?!?/br> 從松鶴院出來后,許修堂兄弟幾個的確沒有立即回各自住處,都去了前院又另叫了茶酒和小菜,繼續(xù)吃喝聊天。 “是,母親,您也早點睡,”周雅蓉頓了下,到底沒說什么。 等兒媳走后,王氏又望著虛空呆愣了許久,屋子里靜謐一片。旁邊伺候的丫鬟也不敢出聲,便是做事也輕手輕腳盡量不發(fā)出動靜,直到一聲燭花爆破聲將她驚醒過來。 “幾時了?”王氏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丫鬟忙回道:“回夫人,已經(jīng)戌時中了,”她們都是許蘊和周雅蓉把關(guān)后才進到王氏身邊伺候的,都知道前面伺候二夫人的被二公子發(fā)賣了不少,下場不好,個個都盡心伺候,再不敢生出小心思。 “打水來洗漱,”身邊早就沒了梅嬤嬤那樣諂媚小人,她耳根子清凈許多,腦子也清明了。 本來她以為自己知道了許成泰這么多年心里一直都藏著個女人,她會十分憤怒傷心,可現(xiàn)在回頭看看,她竟然沒有那樣憤恨,倒是更為自己不平心酸難過居多。 她一心一意將那個男人放在心上,夫妻多年,為了他不知與他的其他女人嘔了多少氣,氣哭過多少回,現(xiàn)在回頭想想,竟仿佛是笑話一般。 這樣一個心里沒有自己的男人,自己居然為了他屢屢爭風(fēng)吃醋,真是不值啊。 還有那個自己一直視為死對頭的張姨娘,原來其實也不過是許成泰聊以慰藉的替身罷了,她這么些年針對張姨娘根本沒有意義,那個白柳兒才是許成泰真正的心頭rou。 看看,他為了維護那白柳兒,又是費心將人遮人耳目地嫁出去偷情置外室,又是忤逆姑母,連他最在意的官名都顧不得了,竟讓她覺著諷刺極了。 她這半輩子了,圍著許成泰轉(zhuǎn)悠,終年與他的妾室們爭來斗去,反惹他厭煩,大概連那白柳兒的一個委屈表情都抵不過讓許成泰心疼,她這些年的作為真像是個笑話。 躺在柔軟的被褥里,身邊原本該有的夫君位置一如往年多日都是空位,便是人宿在了她身邊,其實不過同床異夢,或許還會厭恨自己占了他心間原本該屬于那白柳兒心頭愛的位置, 她就是占住了他許成泰正妻的位置,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許成泰還奈她不得,這么一想,居然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王氏不由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還越發(fā)暢快起來。 臥房屏風(fēng)外值夜的丫鬟都迷迷糊糊要睡過去了,忽然聽到里間里二夫人起初低低,而后漸漸有些高昂的笑聲,嚇得一激靈清醒,趕忙走進去,站在屏風(fēng)后面,輕聲喚了句,“二夫人?” 王氏的笑聲被打斷,并未有任何不快,反而用帶著笑意聲音道:“無事,想到了高興的事而已。” 丫鬟沒敢再吭聲,回到自己值夜的榻上,耳邊又傳來二夫人的笑聲。 笑聲持續(xù)了好大會兒,才慢慢低下去消失在一聲幾不可聞的喟嘆聲中。 想明白了,想開了,也終歸是意不平?。?/br> 只是這些不平,隨著時間劃過,在兒子兒媳孫子的陪伴下,也就消于無形了。 而在距離侯府不太近的一所院子里,許成泰過的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舒心順意。 安陽侯老夫人將他趕出侯府,又將張姨娘從莊子上接出來送到了他跟白柳兒現(xiàn)在居住的昭國坊,還把自己從家中帶出來送給白柳兒的一應(yīng)物件都搬走帶回了侯府,就連這處院子本也是他拿二房的錢購得,能留下給他個棲身之地沒全收回已經(jīng)是留情面了。 第200章 老夫人的意思十分明確,二房所有的銀錢物件,都是留給二房的兒女,許成泰要養(yǎng)自己的女人,就花自己掙來的錢。 這些也便算了,不過是外物,他也有些自己積蓄,可那些老夫人也不許他帶走,也該是他做父親留給孩子們的。更何況他生在侯府長于侯府,如今的官位也是侯府培養(yǎng)出來,沖他干的這些事,沒讓他凈身出戶就不錯了。 許成泰沒想到母親會對他這樣絕情,連阿修回來都不叫人來喊他回家。 “爺,妾身給您燉了點雞湯,您趁熱喝了補補身子吧。” 正長吁短嘆時,一道輕柔嗓音自門外響起,而后張姨娘纖細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許成泰正待說自己不喝,又一道柔軟聲音響起來,“阿泰,我給你煮了點梨水送來……張meimei,你也來找阿泰呀?” 白柳兒仿佛才看到張姨娘,柔柔地說著,如弱柳般扶著個小丫鬟的手走進來,眼睛望向許成泰處仿若春水般飽含無盡情意。 張姨娘頓時心中大恨,誰是你meimei,比自己年歲還大的老女人,還裝嫩瓜。再聽她一口一個阿泰,喊得那么親熱親密,直呼老爺名諱,不過是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外室,有什么資格喊老爺名諱。 只心中翻轉(zhuǎn)恨怒,面上卻沒流露出半分,反而害怕似的顫抖了下身子,踉蹌兩步,“我,我不敢打擾白姑娘。只是爺,您最近消瘦不少,萬萬要保重身子,不然叫二公子和阿雪、阿瑞見了都要擔(dān)憂的?!?/br> 她從來都以為自己才是二爺最喜愛的女子,就算做錯事被罰關(guān)在莊子上,可二爺還是惦記她的,不時去探望她一眼。可哪知,自己居然不過是二爺年少時喜愛的女子那白柳兒的替身,二爺竟為了那白柳兒,拿自己做遮擋。 張姨娘初知曉時,差點咬碎了銀牙,自然不會讓那白柳兒好過,故意透了消息給侯夫人的仆婦,可沒想到,二爺居然為了那白柳兒如此費盡心機,就算是趕出侯府都不惜護著那賤人。 就算自己也被接來這院子里照顧二爺,可張姨娘怎肯罷休,她與白柳兒不管是外形還是性情都想象,自己又仿佛贗品一般,注定是敵人。且,自己比這白柳兒儀仗可大多了。 白柳兒手指微微掐住手心,不過是個自己的替身,竟也敢自己這正主處張狂,“什么擾不擾,倒是柳兒來得晚,張jiejie在阿泰身邊這么多年,最是了解阿泰不過的人,能揣摩得了你心思,柳兒,柳兒唉,柳兒竟忘了這些年都是張jiejie陪在阿泰身邊,是柳兒,柳兒奢望……”她脆弱地微微搖頭,一雙如煙似雨的眸子頓時染上淡淡輕愁。 這“晚”被她刻意咬重,又如此黯然,自然是不僅僅是晚到一步,更是意有所指自己與許成泰錯過了這些年的時光。 而“最了解不過,揣摩心思”幾個字,又暗含機關(guān),指向之前張姨娘利用許成泰算計了許如容之事。 白柳兒身上仿佛一下罩上了悲傷,在張姨娘暗恨的目光中,許成泰摟住了她的細腰,“柳兒,是我對不住你?!?/br> 許成泰自然是對張姨娘還有不滿,但她到底又是自己疼愛多年的女人,還為自己生了一對有吉祥寓意的龍鳳胎,總歸還是自己女人。 兩人都沒留意到,白柳兒似乎對張姨娘和許成泰太過了解,這不該是她一個從外地才回京的人能了解到的,畢竟張姨娘的事當(dāng)初是侯府私下里暗中處理。 白柳兒說完前面的話后,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時口快,見兩人都未察覺什么,忙順勢軟倒在許成泰懷里,嬌聲喚了句,“阿泰,” 張姨娘素來的拿手戲已經(jīng)有人唱了,她心中暗恨,但也不愿就此離去,若是能在完成府里交代,還把住了二爺?shù)男模笏锌坎鸥唷?/br> 心一狠,也往許成泰懷里偎去,聲音更是乖巧帶了些鉤子,“爺~~” 一邊是少年時心頭愛,失而復(fù)得來到自己身邊;一邊是替代了心頭愛卻也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子,即便前有過錯,但也舍不掉。如今兩人在懷,竟有些圓滿之感,被趕出府的難受也輕緩不少。 他卻沒留意到懷中兩個女子望向?qū)Ψ綍r,充滿了敵意和火藥的眼神。 等后來許成泰發(fā)覺到兩人根本就是水火不容時,他已經(jīng)被兩人纏磨的滿心疲倦,日子過的如雞飛狗跳一般,已經(jīng)是后話。 而侯府這邊,翌日一早,林漠就讓小廝去往陳易處傳話約見,不過半個時辰就定下了在皇城門外的茶樓見面,位置差不多就在上次北定侯回京時許菡他們所在酒樓的旁邊。 定好了位置和時間,林漠和許菡便坐了馬車出府。 “鈴鐺,你怎么還不進來?要走了?!?/br> 許菡和林漠都進了馬車坐下,鈴鐺還沒進來,喊了一聲,就聽見鈴鐺脆脆的聲音,“姑娘,婢子覺著今日陽光極好,在外面坐著曬曬太陽?!?/br> 她家姑娘和阿漠公子總算是有所進展了,她就不要進去打擾了。 鈴鐺捂著嘴偷偷嘿嘿笑了兩聲,才又道,“姑娘和公子坐好了嗎?坐好了婢子就叫車夫趕車了?!?/br> 許菡還沒想到鈴鐺怎么想起坐外面曬太陽了,也沒在意,回了聲,“好了,走吧?!?/br> 林漠卻是一下就知道了鈴鐺的意思,眼中閃過滿意之色,果然是個伶俐討喜的,等以后這丫頭出嫁時,多給些添妝好了。 等馬車行駛起來,車廂里靜謐無聲時,許菡才察覺到別扭。 往常,她也與林漠兩人坐了一輛馬車?yán)锍鋈ネ孢^好多次,但那時候就算兩個已經(jīng)定親,自己沒有那方面心思。只覺著兩人還小,就當(dāng)是玩伴家人,又有丫鬟們跟著同在車廂內(nèi),或是與鈴鐺或者石榴說話,或是與林漠聊天,都挺自在。 如今,窗戶紙捅破,林漠對自己表白,再單獨與他呆在這一片封閉空間,許菡就覺著哪哪都不自在,有點羞澀。柔軟的坐墊都猶如東西硌著,一雙杏眼咕嚕嚕亂轉(zhuǎn),就是不朝林漠那邊看。 “怎么了?” 本來就不自在,林漠見她坐立不安樣子時,又開口,把許菡驚得眼睛一瞪,順口回了句,“啊,沒怎么啊?!?/br> 林漠一下就明白了。 除了第一次他故意做出……模樣來,想讓小姑娘開開竅,如今更想給她個自己慢慢適應(yīng)過來的時間,便伸手拉開自己身邊的紗簾,又拉開些窗板,露出外面的風(fēng)景。 “今日天氣好,外面街上人不少?!?/br> 隨著他的動作,許菡目光移過去,看見馬車駛過行人和街道坊間,沒發(fā)覺自己有些緊張不自在的情緒少了許多。 便見林漠把窗板又拉開些,“前面有兩家早食做的不錯,阿菡看這家,咱們還去吃過他家的古樓子?!?/br> 因窗板拉開,馬車的位置正好又是下風(fēng)口,一股烤餅的香味頓時隨風(fēng)吹來,雖然已經(jīng)吃過早食,但許菡還是被這香味吸引了,杏眸微亮,“對,這家的古樓子好吃,尤其是剛烤出來的最是酥脆好吃了。” 當(dāng)時還是林漠發(fā)現(xiàn)了這家的早食可口,帶著自己過來吃了好幾回。 “要不要下去買兩個吃?”林漠微微回頭詢問。 說實話,許菡肯定是不餓,可不知是不是許菡也想找點事打發(fā)下兩人獨處的不自在,就點了頭,“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