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母親說得是,”安陽侯和許成泰都沒意見,他們也都對這個要入贅侯府的少年印象極好。說起來,侯府這幾年也只是提供了林漠食宿花用,但跟他的驚才絕絕讀書天分和才智,日后入仕可能帶來的助力相比,倒是侯府占便宜了,可侯府也許了個嫡出姑娘與他,便是入贅,林漠卻是沾光。 不論什么,相得益彰才是最恰當。 安陽侯老夫人又道:“伯府那邊若想要分家,還得請族老出面才好,更需要有個適當的由頭,不然我那大嫂還活著,她若是不答應分家,這事就難做?!?/br> 安陽侯雖然沒有聽忠勤伯具體說怎么做,但他似乎有把握能做成,安陽侯老夫人聞言,想到自家那個大嫂的品性,露出些嘲諷。 第134章 “自從你們這個舅母進門,對老大就一直打壓不喜,這么些年了,想必私下里沒少作難人?!?/br> 安陽侯老夫人早年還帶過忠勤伯一段時間,知道她那大侄子看著不言不語,其實肚里有的是主意。 只是大侄子早年一直沒有嫡子,底氣不足,直到后來生了個庶子養(yǎng)大,才慢慢收拾伯府被那大嫂和二房作的爛攤子罷了。 原以為,今日這些,再往后最麻煩的便是忠勤伯府分家的事,若他們這邊順當,安陽侯府往后也更便宜與伯府二房斷開關系。卻不想,麻煩竟出在了懷年伯這邊,還甚是有些棘手。 * “那個懷年伯又來提親?” 安陽侯夫人皺眉,放下手中賬冊,莫非二弟那邊還沒跟懷年伯說,還是不方便說?不管怎么樣,媒人來了,都要接待,“將人請來長房花廳?!?/br> 與上次不同,已經決定不會與懷年伯結親,沒必要再帶到婆母那邊擾她清凈。 還是上次來求娶的媒婆,進門后自然是一堆好話奉上,“……府上七姑娘嫻雅貞靜,懷年伯爺甚是心悅之,誠意求娶……” “多謝夸贊,只是這孩子極得我心,想著多留她兩年,伯爺那邊還望冰人幫忙回告一二,”說著,便示意大丫鬟上前,遞上一個荷包,“勞冰人走動,受累了。” 安陽侯夫人處事圓滑,雖這官媒身份不高,可也不愿得罪這些往來高門大戶的媒婆,須知媒婆一張嘴能說死人,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 那媒婆一入手就察覺出分量,若是按照往前定然歡喜這打賞,可她已經被懷年伯許以更高的酬勞,只要這親事能說成,還要得一筆豐厚的酬勞,便發(fā)揮三寸不爛之舌,“都傳安陽侯夫人溫厚大氣,果然名不虛傳,您對膝下的姑娘當真是愛護有加,只是,雖然舍不得七姑娘早些嫁人,這親事可以提前定下來,懷年伯爺真是心儀七姑娘,晚些入門倒也等得。更別說咱們伯爺在京中也算是人中翹楚,雖說是續(xù)娶,可夫人不必顧慮,年紀大些才會疼人……” 只是任由這媒婆說破了嘴,安陽侯夫人依舊不溫不火,端莊優(yōu)雅微笑含面地坐著,“得伯爺青睞,是小七的福氣,只是雖然我也疼這孩子,可這孩子自來怯弱少言,身份上也差了一層,恐日后難當伯府主母,叫伯爺失望,只能辜負懷年伯爺心意了?!?/br> 這媒婆是有張會說的嘴,可到底也不過是普通門戶出身,做了官媒這一行,也比不上安陽侯夫人這樣精明的后宅主母。幾番婉拒下來,媒婆也無奈。到底是失望而歸。 原以為這第二次提親被拒,懷年伯那邊該死心了,且安陽侯夫人事后又與許成泰談過,許成泰也沒想到自己已經婉轉道出七侄女那邊大嫂另有安排,懷年伯還來提親。 可他到底不能與懷年伯撕破臉皮,想著大嫂這次拒絕了提親,此事差不多結束,他也不好再向懷年伯婉拒什么,誰知沒過三日,懷年伯請的官媒再次登上侯府的門。 且,這次說的話,讓安陽侯夫人都莫名。 “等下,你說什么?”安陽侯夫人沒聽明白官媒的意思,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話。 官媒笑著道:“雖說七姑娘是庶出,這個伯爺明說了,并不介意,是真心求娶七姑娘為妻?!泵狡畔胫?,雖是庶出,也可記為嫡出,莫不是這侯夫人只是表面上疼愛這庶女,其實見不得她。 畢竟,讓媒婆看,就算懷年伯是續(xù)娶,年歲大點,可有爵位有實權,與這七姑娘也算是相配。甚至,她見過知道的成媒里,不少三四十歲續(xù)娶十五六大姑娘的。 “我也知,女方家當矜持,可既然有意結親,都讓相看了,何必太過矜持,到底日后是要結親的。”非要自己說的那么明白不成,她也原以為這侯府的確沒有結親的,可上次提親未果回去后,懷年伯告訴自己,侯府都叫自家姑娘與他相看了,這一次次地再拒絕,就太端著了吧。“您盡可放心,我做官媒多年,口碑極好,素來不會在外亂說話。只是,伯爺那邊真心求娶,您府上也有意讓七姑娘與伯爺結親,若是有什么想法都可由在下轉達伯爺那邊。 而且,到現(xiàn)在,這媒婆也沒見過這位七姑娘,聽聞還長得不如何,若不然,想必懷年伯也不會娶了做繼室吧,畢竟雖然這七姑娘是庶出,可年歲上比懷年伯實在年輕了不少, 安陽侯夫人有些聽懵了,也不在意那些結親不成莫成仇,婉拒親事一類了,微微冷下面,“冰人休要胡說,何時相看過!你這張口隨意一說,豈不是壞了我們姑娘家的名聲?!?/br> 媒婆臉上還笑著,可眼中卻不以為意,她知道這些高門夫人慣會維持表面和氣端著拿著架勢,“這可不是胡說,伯爺在您府上相看的七姑娘,雖然只是私下里相看一二,可到底府上有意。” 她就是個做媒的,除了夸大些優(yōu)點放低些缺點,哪里敢胡謅些有的沒的,懷年伯的確說與七姑娘相看了,才中意求娶。 這很正常,只要是肯為子女考慮的,都會先私下尋個機會相看,有意后才會請她們這些官媒或私媒上門提親,有那更高貴的門戶,還同請德高望重的人去女方家提親。 可安陽侯夫人知道自家事,從來沒有給許如容安排過什么相看,別說相看了,因庶女容顏過盛,根本少現(xiàn)與人前,莫說相看了。 因此,安陽侯夫人對懷年伯胡言編造十分生氣,這已經不是求娶問題,是有損許如容和安陽侯府名聲,這懷年伯莫非是求娶不成想要硬求? “我們侯府從未為小七安排過什么私下相看,也無意與懷年伯結親,請你回去告知,”說完,端起茶盞。 若不是不想遷怒這中間人媒婆,安陽侯夫人都要喊上一聲“送客,”但這語氣中的冰冷已十分明顯。 官媒顯然沒想到安陽侯夫人發(fā)怒,并不承認相看有結親之意,心中不解,但也知曉輕重,她是很想說成這親事拿高額報酬,也不敢在一個侯夫人跟前放肆,由著下人送出去,往懷年伯府上回信。 懷年伯是真想成了這門親事,可沒想到上門求娶一次次被拒,這次便存了些算計小心思,反正許成泰想要跟自己結親,看中的是自己的地位和官位,那閨女和侄女也差不多了多少,可沒想到,接二再三地都被拒了。 饒是懷年伯自己也有些自己的算計,可安陽侯府未免太不識趣,他如何忍得下這氣,便將管事的招來,吩咐了幾句。 管事的面露難色,“可是伯爺,那位七姑娘,小人打探過了,極少出府,這恐怕不好辦?!?/br> 懷年伯的打算很簡單,只要他跟許如容有了肌膚之親,這親事不成也得成,可卻忘了,這樣的算計只能在侯府外進行,可許如容是個慣不出府的,“那就將人引出來,這點事難道你還辦不到?” 他是真沒想到,安陽侯府中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個大美人,若不是陰差陽錯,他就錯過了。至于那什么六姑娘許雪,生的不過清秀,哪里有七姑娘許如容的絕色,這樣的容貌莫說娶進門,便是入宮做妃子都得艷絕六宮。 他本就有續(xù)娶的打算,既如此,何不趁機娶個好顏色的回府,左右他已經有了嫡子女,繼室便是庶出,可是侯府的庶出姑娘,自己又是續(xù)娶,又如此年輕貌美,倒是正好相配。 懷年伯又吩咐,“提親的禮單再多加一層,”算計是一回事,最好還是正經求娶成功,如此叫人看看自己對侯府七姑娘的求娶之心有多誠,許侯府那邊就應了。 他這邊算計頗多,安陽侯夫人越想越覺著這懷年伯心思不正,想到這人是許成泰交好給招來的,便使人將這懷年伯有意敗壞許如容和侯府名聲的事傳給許成泰知曉。 許成泰也很苦悶。 他如今早沒了之前攀附三皇子站隊的想法,甚至還有些避之不及。 本以為懷年伯那邊在大嫂拒了親事,自己也婉轉表達了“便是不結親兩人交情依舊”的話,懷年伯該明白了,自家大哥和大嫂無意結親,他代為婉轉轉告。懷年伯該息了念頭,可沒想到這人再而三地上門求娶。 偏他不敢跟懷年伯撕破臉,不僅是官場上往來之故,還恐影響許雪的親事。 這些天,他也查明了王氏為許雪應下的寒門子葛輝,本以為王氏容不下許雪,擅自給她應下的親事不妥,卻不想,這葛輝雖寒門出身,卻極有學識才干,為人處世尚有些青澀,卻虛心聽教,日后加以培養(yǎng),前途可期。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王氏壞心居然成就了好事。 許承泰對這女婿滿意,更不想因懷年伯求娶許如容,牽連進當初他曾想將許雪許給懷年伯的舊事里,免得懷年伯嚷嚷出去,弄出一女許二夫的丑事來。 但許如容也不能許給懷年伯,沒辦法,許成泰只能再尋懷年伯,他也不好說旁的,只能說安陽侯和侯夫人覺著親事不適合,勸他放棄。 可沒想到,懷年伯居然道:“可是當初許二叔卻已經叫我與七姑娘相看,現(xiàn)在未免有些出爾反爾,雖你我相交,卻沒得這般戲耍人?!?/br> 當初可是許成泰先起了結親之意,還不知從哪論起的拐了彎關系上,把原本同僚可兄弟相稱的關系都弄成了上下兩輩。 許成泰一聽,這不對啊,便是當初讓他悄悄看了一眼,看的也是許雪,不然他何必如此忌諱懷年伯纏著許如容求娶,不就是怕弄出不好看的事。 第135章 許成泰忙道:“這話可叫我不解了,何時我叫七侄女與你相看過?”當日他安排許雪讓懷年伯偶然看到一面,無可厚非,偶遇也罷,刻意也好,此舉很正常。但許如容是怎么回事?莫非當日兩人一起被懷年伯看到? 懷年伯搖搖頭,“許二叔這可真是健忘,上次往侯府去,不正是你叫了七姑娘讓我相見一面,若不然,某也不會如此心儀七姑娘,實在是那一面叫某難忘,也因此吩咐下人打探時,根據某描述七姑娘容貌才弄錯了排序,求娶七姑娘,這豈不是某與七姑娘的緣分?!?/br> 懷年伯都挑明了,許成泰也沒必要遮遮掩掩,有些氣惱,“你休要胡說,我可沒安排,你當知道我之前的想法,只是造化弄人?!?/br> 懷年伯輕笑一聲,“許二叔不必動氣,畢竟當日我見到的當真是七姑娘,才一見鐘情。也以為侯府有意七姑娘與某結親,才再三登門求娶?!边€把當日在何地看到許如容都細細說了一遍。 這話說的,好似許如容刻意尋了機會去見懷年伯,才會取代了原來的許雪。 許成泰便是對許如容不甚熟稔,可自家子侄自己知,不是那等品性之人,況且有大嫂在,若許如容當真起了什么心思,她早就發(fā)覺。 懷年伯顯然是故意的歪曲,可他說的又篤定,是真看到了許如容,卻沒看到許雪,心中不免存了些疑,嘴上還是說:“許是七侄女偶然經過,方才被你瞧見罷了。只是,家兄和長嫂都無意讓七侄女早出嫁,還是辜負賢侄好意了?!?/br> “許二叔這般說,那也行,”懷年伯倒是沒有與他爭執(zhí)什么,面上一片平和,只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說起來,這懷年伯生的倒也是一表人才,雖年過三旬,依然勁挺身姿,帶著些文人的爾雅子姿,成熟穩(wěn)重氣度,不輸年輕兒郎,這也是當初許成泰看中他的原因。 他再是好權升官,也沒想把親生女兒許給個年紀大了還其貌不揚男人為妻的打算。 眼下,懷年伯顯然還沒有對七侄女死心,若以前,沖著他這衷情勁兒,他許還幫著撮合,可懷年伯到底是三皇子表親,不是至親卻是近親,且更是明顯的三皇子黨,他只盼著懷年伯趕緊息了結親的心思。 兩人倒也沒有爭吵,只是也算是不歡而散,許成泰心中對他當日見到許如容的描述起疑,回到侯府就開始查這事。 時隔不算太久,又是他請懷年伯來侯府用餐,這也不算是小事,把當日懷年伯看到許如容地方附近當值的下人找來一問便知。 當時許成泰不止邀請了懷年伯一個,但他卻是最早來侯府,也是許成泰特意暗示懷年伯配合為之。懷年伯來了后,就被許成泰引著往后宅松鶴院去拜見了安陽侯老夫人,回去路上借口腹中有些不適,讓懷年伯稍等他片刻。 就是這個時候,懷年伯道,他看到了七姑娘許如容,驚為天人,一見傾心。 懷年伯等待的地方地方介于長房和二房之間,是通往后園的路,那處靠近一個恭房,又有一處涼亭,位置有些僻靜隱蔽,是許成泰恐影響許雪名聲,特意選的位置。 只是,那附近當時并無什么值守下人,畢竟不是宴請人,恭房附近除了早起打掃人,少有人在那邊逗留,沒問出有用的消息。 許成泰到底不管府中庶務,他這里一找人查當日事,安陽侯夫人那里就得了消息。 原本就奇怪官媒說的侯府讓許如容相看有結親意這話,她已經問過許如容,根本沒見過外男。本以為就是官媒胡言,現(xiàn)在卻聞聽許成泰查當日懷年伯來侯府事,當下就讓人請了許成泰去花廳。 到現(xiàn)在,懷年伯認準了許如容不撒手,許成泰也不好再瞞著安陽侯夫人他當初曾有意將許雪許給懷年伯一事,比起什么兩姐妹與同一男子之類,別被扯進皇子間奪嫡才最重要。 安陽侯夫人沒料到里面還有這樣一層事,雖然對許成泰攀附好權差點卷進奪嫡不喜,但事到如今,他也沒了奪嫡的心思,眼前事才重要,便道:“既然懷年伯那么肯定,說不定真的在侯府見到了阿容,事情隔了數日,這般只找下人問不好查,”當下便吩咐丫鬟去請許如容過來。 既然許如容是當事人,當日她去過何處,許有印象,只看她在那個時間是否經過懷年伯說的位置便是。 許如容此時沒在自己院子里,正在綺院與拿著張?zhí)拥脑S菡說話。 “好久沒見樂安jiejie了,也不知她這次回京是不是還去邊關,”許菡手中的帖子是樂安縣主周文雅給她下的請?zhí)?,邀她參加自家郡王府舉辦的花宴。 許菡平時常出門,但也是逛街騎馬游玩,與交好的閨友約了去郊外或者園子之類的賞花,卻少去參加高門宴會,便是去旁人家做客也多是許雯兒和溫大姑娘之類的交好姑娘家。 “好久沒見樂安jiejie了,不知她現(xiàn)在是何等模樣了,”許菡想著樂安縣主颯爽風姿,邊關一行或許讓她更加肆意張揚吧,“七jiejie,要不要你跟我一起去,樂安縣主你早先也見過一面,很好相處?!?/br> 許如容緩緩搖了搖頭,“還是別了,我若去也想帶帷帽或者幕籬,可去人家參加宴席,哪里有遮擋面容的,太無禮,不尊重主家?!?/br> 雖然這些年習慣了縮在侯府,可到底是少女,豈能不向往外面走動,可更明白自己外出不便。 許菡就是覺著自家七jiejie不該懷璧其罪,十分心疼她拘束自己,“要不戴個面紗,我見有姑娘面上生了痘痘,便帶輕紗遮擋的,這樣就不是無禮了。” “阿菡去玩吧,”許如容還是不愿冒險,況且最近被懷年伯不放棄一而再求親的事煩擾,她更沒有外出賞玩的心思,“我與人不熟,去了也沒什么可說話的,倒不如在家中,不管是陪陪祖母還是母親,姨娘,總歸都有說話的?!?/br> 上次乞巧節(jié)外出,她戴著幕籬都脫離面部,這面紗怕是更不保險了。 或許是因為上次不小心露了臉,姨娘說外面已經隱隱有傳當日安陽侯府同行里有位十分貌美姑娘之事了,雖似乎未確定就是自己,但卻還是引出了一些議論。 許菡知道她后面的話就是安慰自己,她哪里看不出七jiejie還是顧慮容顏,只是她不愿,自己也不好強拉她去,雖然她覺著自己身手總是能護住七jiejie,“后日雖然休沐,也不知阿漠是不是能得空跟我一起,六jiejie又定了親,也不好出門了?!?/br> 早兩年,樂安縣主沒隨著她兄長往邊關去之前,她那會兒也小,有兩次去康清郡王府,都是跟阿漠或者大哥一起,也不拘男女,都率性而坐,或高談或游戲,她還挺喜歡康清郡王府的開明。 許菡不知,這次宴會名義上是樂安縣主回京舉辦的宴會,實則是康清郡王妃特意為樂安縣主舉辦的相親宴。雖分了男女賓客,卻又不完全遮擋,若許如容去,當真是波瀾不斷了。 林漠那日也約了其他同窗切磋策論,并未與她同往康清郡王府,這都是后面的事了。 眼下,安陽侯夫人身邊的下人循著許如容院子里丫鬟的話找到了綺院,告知許如容,安陽侯夫人請她過去,有事相問。 “什么事?。俊痹S菡知道今上午懷年伯府上又使人來提親了,惱這個懷年伯一不小年紀了還不知所謂地老牛吃嫩草糾纏不斷,甚是煩人。 來傳話的是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平素與許菡也相熟,是個伶俐愛笑的,“該是關于懷年伯爺,二爺也在夫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