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八章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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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大膽小子,上師名號豈是你配叫的?……桀桀……”黑暗中一聲呵斥,陰笑聲在各處浮動不休,人似乎藏在四面八方,詭奇難測,“你小子明明沒實力,卻很會裝腔作勢,我本想擒你回去拷問,花上幾日功夫,把你這身細皮嫩rou碎剮一遍……嘶,看你還裝不裝得起來?”笑聲與譏嘲里,白夜飛還聽見舔舌的惡聲,泛起雞皮疙瘩,連忙暴喝一聲:“無論你本來想的是什幺,現在都是休想!”“哈,哈哈,還在嘴硬,小子,我真想好好折磨你……”陰笑更盛,卻露出幾分遺憾,“但你小子花樣很多,居然妄想困住老子,我只好屠了你,帶走首級,直接由上師拷問你的魂魄。桀桀……作繭自縛,該有一死!”“呃!你本來的那個構想更出色,不如多考慮一下吧?”白夜飛慌張叫喊,音未落,周身金芒陡然熄滅,竟已挨了一下,直接轟破本就快到時間的金鏤衣??臻g徹底歸于黑暗,緊跟著腥風涌動,又是一記重擊襲來,直取白夜飛面門,剎時間又一塊護符應激,金芒重燃,耀動不休,擋住這斷首一爪。差點就跟蝙蝠頭一個下場,白夜飛慶幸準備充分,卻見這次新亮起的金芒,未能編織成形,就四分五裂,黯淡失色,根本無法再撐三十秒,最多不到十秒就會消失。這代表,剛剛的攻擊足有七元之力,長此以往,自己花光身家弄來的大量護符,也撐不了太久……“桀桀,小子,你很有錢,我從沒見過有人帶這幺多金縷衣!但這點微末修為,再多護符又有何用?你根本無法發(fā)揮金縷衣的效果,就算帶上一堆,又能撐多久?”陰笑與譏嘲在陰影中環(huán)響,自八方傳來,白夜飛知道撐不了太久,更不知什幺時候才能得到支援,一時無言,只默默從懷中取出一把削水果刀,擺出防御架勢,似乎打算在護符消耗殆盡后,憑此迎敵?!肮 标幝暣笮?,“這就是你的刀?你不是很愛砸錢買東西?這小刀算是什幺東西?”白夜飛不答,眼神卻變了,目中不見恐懼,嘴角還微微揚起,與方才判若兩人,好像拿著這柄小水果刀,就真的無懼一切?!b模作樣!黑暗中,鷹首獸人再受不了白夜飛做派,陡然欺近,一爪擊出。爪未至,勁風飆起,本就黯淡的金芒瞬間熄滅,全場歸于無垠黑暗,跟著,鷹爪直取白夜飛頸間,這一擊力量比之前又有提升,還分為兩段,尾銜而至,要在舊符失效,新符未激發(fā)的一瞬,一舉擊殺白夜飛。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間,新的金縷衣果然未及激發(fā),但揮出的利爪卻揮了個空,在即將命中的一瞬,白夜飛竟離奇消失!鷹頭獸人自有異能,一雙鷹眼非但遠眺犀利,更能在黑暗之中捕捉熱能紅光,勾勒出活物之影,縱然全場晦暗無明,依然看見了白夜飛。這小子沒有消失,而是在一爪襲頸之前,巧妙斜身,似乎還用了某種玄奧手法,借來這一爪的氣勁,加速推動本身移動,從容避過了致命一擊。臭小子身手不錯……鷹頭獸人一詫,想說倒也不完全是樣子貨,前方破風聲響,白夜飛又殺將回來,握著水果刀當頭一砍?!罢宜溃 柄楊^獸人冷笑,想說外行人就是不行,小刀只適合刺,胡亂劈砍,能有什幺威力?念頭方才閃過,黑暗中一縷火線乍綻,劈來的小刀離奇變長,伴隨斬勢,變魔術般落到頭頂?!茬弁嬉??長刀逼頂,鷹頭獸人大驚失色,不懂對方用了什幺詐術,怎幺小刀一下變成了長刀?就算是超凡兵器,明顯附的也是火元之力,又怎幺能長短變化的?利器根本做不到這種,總不會……這把是寶兵吧?……怎幺可能?眼見這一刀來勢不算快,鷹首獸人冷笑昂首,一爪去抓白夜飛握刀手腕,另一爪更閃電攻向他脖頸。轉瞬間局勢逆轉,長刀猶未劈下,利爪已探出,眼看斷頸將成定局,白夜飛眼中反露出一抹譏嘲,手中刀陡然加快,足足快了數倍,全然不似出自同一人手,化作一抹流火,剎那已斬在鷹首獸人掌上?!裣x小技!以為能改變什幺?刀掌對撞,鷹首獸人心中怒火壓過錯愕,猛力轟出,本擬輕易震飛長刀,不意對面刀上火光驟起,剎那熾烈,順著刀身流轉匯聚,凝聚宛如獸牙,狠狠噬來,切開護身氣勁,焚燒血rou。鷹首獸人大驚,做夢都想不到,白夜飛竟有這般力量,凝聚不足的力量壓不下熊熊火勁,掌上劇痛,只能咬牙強催,要以七元之力破敵。甫一運力,之前遭誅神箭風暴卷入的重傷被牽動,非但沒能催上七元,反而嘴角溢血,內息大亂。對面的力量陡弱,白夜飛敏銳察覺,刀勁加成火力,直接破開鷹首獸人的護身真氣,一擊斬掉他半個手掌。“啊啊啊??!”鷹獸獸人痛極慘嚎。本該手到擒來的小子,居然能傷己至此,滿腔錯愕與憤怒,卻來不及細想,更來不及報復,因為眼前刀光如織,一刀接著一刀,連環(huán)斬來??斓镀嫠?,化作一道道流星襲來,鷹首獸人不及反應,連中多刀。刀速快,勁卻不是太強,不過三元左右層次,本不足以威脅,卻因為長刀本身鋒利異常,在這內息不穩(wěn),護身氣勁降到最低的關頭,每一刀都直切入rou,轉眼間在身上留下十幾道傷口,血流如注。鷹首獸人倉惶后退,本想尋找壓下傷勢蓄力反擊的機會,但見周身火蛾飛起,更是一驚,赫然是傷口滴落的鮮血,轉眼化作火蛾飛散,不由愣住。如斯神異,天下只有一家,白夜飛手中的長刀,居然是昔年鳳引朋得意之作,三熾名鋒中的神兵飛蛾,鷹首獸人面色大變?!帮w、飛蛾?!”冬城山之戰(zhàn)后,飛蛾為邪影所持,此事已為天下所知,剎那間,鷹首獸人腦中的首個念頭,就是自己遇到了天下第一殺手!天州四不祥,赫赫兇名,對面是能跟上師并駕齊驅的人物,在邪影眼中,自己恐怕連螻蟻都不算,這怎幺打?他怎會出現在這里?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在邪影的刀下生存?心神俱震,鷹首獸人力量再弱幾分,心神失守,狂喊不停,“不可能!不可能,你怎幺可能是邪影?”白夜飛一句話都不敢回,對方是貨真價實的七元武者,還兼具獸蠻的皮堅rou厚,哪怕狀態(tài)不佳,也輪不到自己小覷,只要露出一點破綻,就可能立被反殺,必須專注揮刀,使著從邪影處領悟的快刀,要趁人病,要人命!這段時間,自己私下都在苦練這套邪詭快刀,試圖捕捉邪影與項西楚激斗時,那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神刀影子。本以為已初步掌握,哪知此刻使來,卻懊惱地發(fā)現,實戰(zhàn)始終不是砍木樁,自己也不是邪影。邪影砍項西楚的時候,一刀刀明明都那幺流暢,恍若信手拈來,渾然天成,無有破綻,而現在自己看似一刀快過一刀,但當中充滿間隙,徒具其形,若非對面驚慌失措,是個智商欠費的傻鬼,換了項西楚那樣的強敵……白夜飛仿佛看到,快刀之下,項西楚不動真氣,純以rou身力量一記打來,強穿刀光破綻,后發(fā)先至,直接靠猛拳把自己活生生打爆……這股即視感,無比強烈,刺激白夜飛的戰(zhàn)斗本能,他揮刀越來越快,漸漸提上四元,猛地回過神來,才發(fā)現自己已把整套快刀使完,而那個幾若木樁,被自己硬生生砍了一輪的敵人,周圍千百火蛾飛舞環(huán)繞,漸漸消散,又不斷補充?!澳恪柄検撰F人雙翼展開,渾身上下處處傷痕,如蜿蜒的龍蛇,狂流的鮮血化作無數火蛾,閃耀消散前,還留下了無數焦痕,狼狽凄慘,人卻屹立不倒,猙獰面孔上更露出興奮之色。“你不是邪影,你不可能是他!”沙啞的聲音,興奮中透著兇殘:“就只有這樣嗎?任你砍半天,你也殺不了老子,弱者就是該死!”隨著聲音,鷹首獸人的氣勢漸漸回升,白夜飛察覺這一點,心生不安,再次意識到對方起碼高自己兩元,哪怕有神兵利刃,哪怕打個出其不意,他站著不動,任己亂刀砍半天,也砍他不死。這就是等級差距,更別說自己還存有顧忌,力量未敢去盡,以三元四元力量出刀,如何可能取勝殺敵?驀地,白夜飛渾身顫栗,剛才仿佛被項西楚打爆頭的恐懼,百倍強化出現,還來不及反應,一只猙獰鋒銳的鷹爪,閃電伸來,才想躲就已被抓住腦袋,甚至剛意識到這一點,周身金芒便已生滅一次,代表能承受七元之力的金縷衣,已經被破去一個。 爪勁持續(xù)施加,新生的金芒再度黯淡,鷹首獸人目露兇光,殺意凝聚,暴喝出聲:“蠢狗!你護符再多,還不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