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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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陵撇開視線,聲音清冷道:“本尊的府里不養(yǎng)廢人,既然你要留下來就要清楚規(guī)矩,從今以后你就是本尊的貼身小廝,要是敢跑……” 說著他看了眼桌下的雙腿,董葉軒被他盯得正襟危坐。 “要是敢跑,本尊不建議替你把這不聽話的雙腿給剁掉。” 董葉軒雙腿一閉,使勁點著頭。 他這是搭上什么魔頭,竟然對人這么狠。 見江子陵的余光依舊在自己的雙腿上,董葉軒趕忙信誓旦旦道:“自然自然,牢記于心!往后仙君您走東我絕不敢走西!” 董葉軒說著,偷偷咽了口唾沫。 “你叫何名?” “啊?”董葉軒被他給問住了,眼珠子一轉(zhuǎn),原名肯定是不能用的,在外勾搭人偶爾用的化名?不行,也容易穿幫,想著他瞧了眼外面的天色,突然靈機(jī)一動。 “楚暮,我叫楚暮,日暮的暮。” 江子陵拿著筷子的手陡然一頓,眉眼低垂。 楚暮…… 第四章 我有一個想法 晚膳后,江子凌派人給楚暮安排了住處,位于西邊,與主殿僅數(shù)尺之隔,以便伺候。 殿內(nèi)范金為柱礎(chǔ),云頂紅烏木為梁,如墜幻海。硯池擺放在紙的右上方,桌上還放著幾本書經(jīng)。 月色朦朧,桌上零散擺著幾張字跡未干的符箓,皆是畫得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 一道身影緩緩自內(nèi)室走出,正是身著玄衣的楚暮。經(jīng)過一番修整,此時的他已不再是那個滿面灰土的小孩,看著精致可愛,粗布麻衣?lián)Q成昂貴的衣料,不似小廝,倒像是世家的小公子。 將幾張符箓揣入懷中,屋內(nèi)悉悉索索聲止,小小的身影悄悄自偏殿的窗口探出頭來,遙遙望了眼江子陵的寢宮。 見主殿那邊一片漆黑,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嘴角一勾,眉梢上挑。 哼,想關(guān)住爺,可沒那么容易。 高墻將樓宇分隔開來,受夜色籠罩。一隊腰佩長刀的侍衛(wèi)穿行于林園之中,面上肅穆,態(tài)度嚴(yán)謹(jǐn)。 腳步聲漸遠(yuǎn),躲在墻后一直警惕著的楚暮探出小腦袋左右盼了下,見那一隊人離去,這才呼出一口氣,顯出身形。 他微蹲下身揉了揉酸麻的小腿。 總算是走了,方才老是在我身前身后轉(zhuǎn)悠,真是瘆人。 還未修煉的普通人自然比不得修士,何況是這些修為本就不差,還受過訓(xùn)練的侍衛(wèi),他還是小心為妙。 楚暮看了眼手中的符箓,手上的斂息符時效短,且稍微有動作就會立馬失效,而他畫了幾個時辰統(tǒng)共也就成了三張。 但是三張也足夠了。 楚暮嘴角微勾,后扭頭轉(zhuǎn)身離去,卻是跑向與出口完全相反的方向。 府中侍衛(wèi)不分晝夜的把守巡邏各個要道,受困于這龐大牢籠中簡直插翅難飛,所以今夜他的目標(biāo)僅是探查那條他無意間瞟到的小徑。 按理來說能在這府間走動的人修為都不會低,卻不知何由,那條小徑竟是無人把守。楚暮目光篤定,他或許會在那里有意外的發(fā)現(xiàn)。 楚暮想著一溜煙隱身進(jìn)了小徑,知道這里沒人,他便略微直起了身板,未行多遠(yuǎn),隱約嗅到了一股香火味,抬眼一看,于林中堪堪看到一個屋尖。 這小徑旁怎的還有間屋子?先前怎么沒發(fā)覺? 他眉頭微蹙,有些疑惑,朝著那屋尖走近了些,香火味愈濃。 這屋中難不成供奉著哪位仙人?若不是,那這屋中為何會飄出香火味? 楚暮回身看了眼受層層遮掩的小徑,又扭回頭看了看那若隱若現(xiàn)屋尖,摸著下巴,蹙起了眉頭。 沒人看守的地方有一處香火盛旺的屋子,這擱誰誰都會疑惑。 他這人素來好奇,更何況這還是他小師弟的事情。 心念一動,楚暮便想著先去探探這屋子。 撥開繁茂的草植,映入眼中的便是一棟裝潢樸素的房屋。 懷揣著好奇來到跟前,屋子瞧著沒什么人氣,孤零零的埋沒在林中,應(yīng)該是無人居住。見屋子大門緊閉,他一雙眼溜了一圈,看到一戶窗戶開了個縫。 楚暮踮起腳尖推了推窗戶,窗戶沒動。 隨手將頭上的發(fā)簪取下,一頭青絲散落。楚暮雙手扒住窗緣往上蹬,躬下身子,先是在固定的地方鉆孔,使檻窗的轉(zhuǎn)軸脫落,又搗鼓了一會兒,待伴隨一道不大的“咔噠”聲,窗戶應(yīng)聲而開。 汗珠自他的臉上滴落,天上的明星都移動了好幾回,他用袖子拭了把臉后重新將簪子插回,嘴角不禁一勾。 可算成了!翻個窗戶竟然這么費勁,這殼子可真是肩不挑水不提的主兒,夠弱小的。 從窗框上跳下來,腳尖剛一沾地,楚暮便被屋內(nèi)景象看傻眼了。 正前方竟然是個靈堂,靈堂前設(shè)供桌,上擺祭物,兩旁陳設(shè)香爐。 而那桌上碑位訝然寫著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臥槽!誰這么狠?整這么瘆人的陰損玩意兒? 他本就膽子大,見了自己的碑竟還起了幾分興致,想要探探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楚暮向前走近兩步,那碑位光滑透亮,看得出是經(jīng)常被人擦拭,祭品也是新鮮的,就連那香都還在燃著,不難看出主人家的上心。 看那裊裊升起的青煙,楚暮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