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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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謝家家主說的不少人都清楚,駙馬懼內(nèi),除了當值的時辰,其他閑暇時刻總是待在公主府,不怎么出門的。 那黑瘦小子原本被這么多人看著有些怯弱,眼見著其他人不相信,也著急了。 “草民有證據(jù)的!” 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支紅玉釵來。 那釵頭上雕刻著紅云模樣,雖然樣式簡單,但因為料子不錯,倒是值幾個錢,這樣的好東西似乎并不像是一個災民能拿出來的。 質(zhì)疑的眼神頓時又看向了皇帝,皇帝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其他人再不敢看,紛紛低頭保持緘默。 “這釵的駙馬贈予我娘的信物,瞧,我娘叫紅云,這上面就雕刻著紅云的紋樣。” “哼,一支釵環(huán)罷了,老夫還說.......” 謝大人說的什么駙馬已經(jīng)聽不清了。 紅云,紅云,他記得這個名字的。 富家子弟十多歲時,家中便會準備些丫鬟,教導少爺們知曉人事,他們這樣的世家更是如此。 紅云便是母親給他準備的丫鬟之一,當時他還很是寵愛了一段日子,但過了半年宮內(nèi)便有意為公主擇一位駙馬。 正巧他返回京城書院讀書,便提前從那些官家子弟嘴里知道了這個消息。 安和公主乃是太后親女,太后垂簾聽政手握大權(quán),成為了安和公主的駙馬那該是何等風光?正巧剛剛大敗北狄人功臣寧遠侯算來是他的遠方堂叔。 所以謝玉清便上門叨擾了幾次,打算探探門路,寧遠侯是何等人物?他才上門了兩三次,立刻就明白了他這個便宜侄兒的打算。 正巧寧遠侯也想和太后搭上點關(guān)系,他兒子又還年幼,不如讓他大侄子試一試,成了血賺,輸了他也不虧。 雙方一拍即合,不得不說謝玉清還是有些本錢的,他人長得風流,嘴巴又甜,家世又還不錯,學業(yè)也是出挑的,年紀輕輕便成了舉人。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安和公主對他一見傾心,謝玉清還十分放得下身段,對安和公主情深似海且發(fā)誓一生一世一雙人。 太后或許看出了什么,但她自持壓得住謝玉清且謝玉清當時的確是個好選擇。嫁的太低,她心疼,太高女兒那性格受委屈,謝玉清不高不低剛剛好,并且家世也清白。 至于什么暖床丫鬟,哪家沒有幾個?打發(fā)了就是。 但萬萬沒想到,打發(fā)的丫鬟中有一個懷孕了,而且還生了下來,如今找了過來。 幸虧安和公主瞧不起陸云纓,所以今兒個沒來,若是她在場不知道要怎么鬧騰。 謝云清松了口氣,知道不能認,認了那便是個大麻煩。 還好謝家家主穩(wěn)得住,說的有理有據(jù),任哪家也不可能依照一個簡單的紅玉簪子認兒孫的呀。 就見慶喜公公皺皺眉,瞧了眼,又瞧了眼,而后不確定道: “奴才見著,這紅玉釵似乎是出自督造處?” “你確定?” 話題被扯得這么遠,皇帝老早就不爽了,更讓他不爽的在于那位謝家家主開口就說他找的人不可信。 怎么?上次站隊越凌峰沒有處置你這個老東西,給你臉了是吧?這次居然敢當場質(zhì)疑朕的話了。 因而慶喜公公這樣說,皇帝順水推舟問了句: “這紅玉釵樣式簡單,你怎么能看出它來自何處?” “奴才本就是督造處出來的,自然記得?!?/br> “當時這紅玉首飾很是流行了陣,正巧先帝爺發(fā)話要后宮簡樸些,太后娘娘便做主將不少妃嬪貴主份例中的首飾換成了這紅玉釵。” “說是簡單大方又美觀,不少人多說太后娘娘賢德呢?!?/br> 慶喜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哪里能看不出皇帝對謝家的厭惡,這才特意開口。而且說到這,他還上前仔細端詳了一下,而后指著一個位置道: “瞧,這里果然有督造處的印記?!?/br> “既然有督造處的印記,就證明的確是宮里流出去的,而宮里的東西一針一線都有記載,到時候慢慢查這玩意是怎么到這孩子手上的,便能水落石出了?!?/br> 禁軍統(tǒng)領(lǐng)凌云很是熟練的開口。 “很好,鳳川,你去查吧?!?/br> “遵命?!?/br> 那黑瘦小子聞言,松了口氣,忙不迭的跟上了鳳川這個驃騎將軍。 謝家的家主倒是不怕,十多年了,他哪里還記得自己兒子房里的暖床丫頭?當初處理這批人也是謝夫人去做的。 比起這個,他更擔心這是否是皇帝的又一個圈套。 而謝玉清就沒那么輕松了,不管這黑瘦小子是不是他兒子,他注定接下來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只是紅玉釵紅玉釵.....他記起來了,只是他記得這釵不是給母親送去的嗎?怎么被這小子拿到了? 不論謝玉清心中怎么煎熬,這個插曲結(jié)束,皇帝將話題轉(zhuǎn)回正題: “好了好了,都有人拿著證物認爹了,這群人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不,這樣反而更像假的啊。 “而且這群人都是來京城投奔親朋好友的災民,他們的身份自然有各自的親人能證明,來人!” “下官在?!?/br> 陸清塘款步走出,手中拿著一個折子。 既然事情是他發(fā)現(xiàn)的,皇帝自然也將部分事情交給了他,比如詢問災民以及征集糧草藥材。 他父母跟著上京的商隊本就是他外祖家的產(chǎn)業(yè)之一,也算半個自己人,因而購買糧草藥材都交給他們了。倒是災民,由于情況比較復雜,是陸清塘一個個親自了解調(diào)查的。 那黑瘦小子是例外,他從小長在江東,和謝駙馬沒什么聯(lián)系,身邊又有能證明身份的親戚鄉(xiāng)鄰,自然將陸清塘也瞞了過去。 不過除此之外其他人絕對沒有意外,陸清塘跪下,將手中的折子高舉過頭頂,開口道: “此乃那些災民親屬的證言證詞,甚至有兩三個因為是跑商的,身上還帶著能證明身份的路引,陛下皆可派人查證。” “很好。” 這么多證人收集起來,可不是一兩天的事。 所有大臣都從一向懼內(nèi)的謝駙馬有個兒子的風流韻事中清醒過來,緊張的看著那幾十個人。 那些災民都被侍衛(wèi)搜過身,身上穿著空蕩蕩的麻布衣裳,又因為逃災幾個月沒吃好睡好,瘦弱的可怕,像一個個干瘦的骷髏架子。 “.....草民,草民是江東建寧縣人,決堤那日......” “草民乃是江東陳縣陽明村人,聽說隔壁有洪水,大家正準備跑,就......” “草民......” 一道道聲音,僵硬,死板,若不是內(nèi)容和聲音有所不同,就仿佛是同一個人說的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回想那洪水,這些人都麻木了,因為一路上他們都已經(jīng)回憶了太多太多遍,房屋、牲畜、財產(chǎn)乃至于親人都被一一吞沒,漸漸地,情感也都已經(jīng)被消耗,只留下空蕩蕩的軀殼...... 而在這種聲音被重復了十多遍后,終于有一道不一樣的聲音了。 “草民不服,草民要狀告工部官員瀆職!” 聽到這句話,工部尚書季維新心里咯噔一聲,但緊接著: “草民也不服,草民要狀告刑部.....” “還有監(jiān)察的大理寺,大理寺不作為!” ...... 皇帝說要假做證據(jù),其實也沒費太大功夫。 兩個月啊,即便朝廷沒有動作,涉及到生死,百姓卻是在自救的。 這不是一兩個村子,而是好幾個縣城都受災了,災民有親朋好友在府城的,便投奔。就算衙役和官員不許災民進城,耐不住血脈親情,便有人去官府抗議。 被抓住了,投入大牢,明著漸漸的就沒人了,可暗地里的動作卻沒少過。 不然呢?看著自家人去死嗎? 還有些府城內(nèi)找不到人投奔的,就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如今他們甚至都已經(jīng)走到了京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由此可知其他災民又會走到了哪里,通過他們,又有多少人已經(jīng)知道了江東的災情。 官員們或許不作為,但受災的人中可不分老弱病殘,富貴貧窮。有些讀書人最是年輕氣盛,他們不像是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字都不認識幾個的百姓。 他們能寫信,寫給自己的好友師長求助。 更厲害些的秀才舉人,便能寫給當?shù)乜h令知府。 這些行為就像是雨點擊打在湖面上,一圈圈波紋蕩漾開,總是有官員看不過這些,忍不住寫折子上報。 所以那些折子呢? 越凌峰能攔住皇帝的眼睛,可攔不住這些人自發(fā)的行動。 那么攔下那些折子的,攔下那些信件的,該上報不上報的,讓皇帝無法了解江東災情的人,又是誰呢? 正如之前的情況,江東的官員一個都跑不掉,但......涉案的可不僅僅是江東那一批,京城的,甚至是就站在這太極殿的,便有不少。 通政司整個部門就跑不掉,各地上報的折子都通過此部門運送回京城。 其次是文書房,原本文書房是掌握主辦誥敕等一應機密文書的機構(gòu),但因為先帝體弱,后續(xù)不重要的折子會交給文書房的人處理,到了皇帝這里,十多年過去,皇帝就沒辦法通過文書房拿到什么重要折子了。 可見皇帝對這兩個部門不滿很久了。 此刻,皇帝的語氣也沒隱藏這一點。 “陛下!” 通政使和左右通政紛紛跪下,想要解釋什么,就聽皇帝道: “把他們拿下!” “去查,凌云你......” “不用查了,證據(jù)在臣這里?!?/br> 自從春獵重傷后,武涉麓就一直在家里休養(yǎng),完全沒出現(xiàn)在人前,以至于不少人都忽略了這個徹徹底底的?;庶h。 也正方便他在這個時候,偷跑去江東調(diào)查一番。 只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東的慘狀讓他看了都惱火,今天陛下傳出話來讓他放手大干一場,武涉麓自然也就沒了束縛。 文書房在皇宮內(nèi),武涉麓不好帶人查探,可通政司卻不一樣,他直接帶人搜了個底朝天,找到了那些被無限押后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