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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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簌簌的日子里,家家戶戶都燒起了柴火,曬網(wǎng)裝著沒有曬干的稻谷玉米或者大豆放在廚房里,試圖借助火塘的余溫烘干。 零下三十度的氣溫并不好過,哪怕去年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遭,如今急速的氣溫變化還是讓人難以適應(yīng)。 陸琪打著哆嗦裹緊了身上的冬衣,將藥送到mama面前,低聲喊了幾句,見人眼皮微動,才小心地將藥喂入她口中,用水送服。 陸五嬸含著藥緩了緩,眼睛略微睜開了些,問道:“家里的雞鴨鵝都弄回來沒?” “弄回來了,關(guān)在后面屋子里,哥哥在那邊燒爐子。” 陸琪說完,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五嬸慢吞吞地搖了下頭,又想起什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給我打個荷包蛋吧?!?/br> 聽見她愿意吃東西,陸琪眉開眼笑,“我這就去?!?/br> 家里的雞鴨蛋攢著攢著,也留下了不少,陸琪打荷包蛋的時候,就大手筆了些,直接打了四個蛋。 她看著自己的那份咽了咽口水,放入mama的碗中,喊了聲在忙的爸爸和哥哥過來趁熱吃東西,端著碗坐過到mama身邊小心地喂她。 陸五嬸有了些力氣,睜開眼接過碗,看見碗里的雞蛋首先就是一皺眉,視線掃向灶臺,問道:“你怎么不吃?” 陸琪嘿嘿笑:“我不愛吃荷包蛋,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陸五嬸張了張嘴,舀著荷包蛋送到她嘴邊, “吃!” 什么都不缺的時候不吃那是不喜歡,如今什么都缺,就連蛋都要許久才能吃一次,哪里有不饞的呢? 鼻尖滿是雞蛋的香味,陸琪沒忍住咽了下口水,在陸五嬸的催促下張口,將那半個雞蛋含進了嘴里,仔細地、一點一點地品嘗著。 碗里還剩下一個完整的,陸五嬸還想喂她,陸琪先一步跑開了,瘋狂搖著頭道:“不吃不吃,你自己吃?!?/br> 陸五嬸低頭,也咬了口雞蛋。 荷包蛋什么都不放,是最原汁原味的香。 · 建設(shè)木屋時用的涂料和隔層,都是國家的最新技術(shù),它能夠遮擋熾熱的陽光,自然也能抵御凜冽的寒風。 但這并不影響屋內(nèi)的溫度極低,冷到像是要浸透骨髓一般。 家里有鍋爐的人家,早早將鍋爐點上,和夏天住空調(diào)房般,集中住到了一起,沒有鍋爐的就只能將床放到能燒火的廚房里,和需要烘干的糧食一起接受煙熏火燎。 今年寒冬到來的時間雖然大家心中有所猜測,但入冬前所有人都忙著秋收,沒幾家人提前上山砍伐柴火,好在有國家作為支撐,每家每戶都在上門檢查的戰(zhàn)士那里登記了需要購買的煤炭。 到俞少寧他們家時,出來開門的是沒那么怕冷的羅勉,他接過登記本時下意識看了眼前面,發(fā)現(xiàn)大隊上大部分人家都訂購的煤炭,不由訝異地揚了下眉。 正驚訝疑惑間,戰(zhàn)士的話給了他解答,“……這次的煤炭訂購不要求干糧,才收回來的濕糧也行,價格和干糧等同……” 羅勉聽著戰(zhàn)士說完政策,又交代起雪天的防范,不要隨便出門、燒火注意安全等等,順帶在本子上登記了一個不上不下的訂購數(shù)字。 送走戰(zhàn)士后,羅勉轉(zhuǎn)身回屋,俞少寧順手給他遞了一個烤好的土豆,問道:“怎么那么久?” 羅勉接過土豆坐下,一邊撕皮一邊道:“訂購了一批煤炭,估摸著就這兩天能到手?!?/br> “哦。” 俞少寧應(yīng)了聲,將火子往埋著土豆的地方撥了撥。 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和屋外的風雪聲交雜,俞少寧心不在焉地坐了會兒,靠著羅勉打起瞌睡來。 半夢半醒間,在溫暖的火焰下,他夢到了前世。 寒風呼嘯,住在周圍的人家因著各種原因去世,又森*晚*整*理在轉(zhuǎn)眼間重新住滿,最開始和他熟悉的那批人已經(jīng)不在了,抱著柴火的人穿得很厚,將嶙峋瘦骨裹成了個大胖子。 俞少寧知道他一點也不暖和。 那些衣服是從城市廢墟里翻出來的,一日日地重復(fù)穿著,唯一有機會清洗衣服的,就是天空下起大雨的時候。 暴雨對生活安定的人是災(zāi)難,但對本來就處于災(zāi)難中的而言,那是天降甘霖,是能救命能改善生活的東西。 但從暴雨到寒冬,也過了十多天了,衣服臟污難言,汗水在上面干了濕,濕了又干,直到衣服被污垢凍硬,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怎么可能暖和呢? 天色變換,穿著厚實的人,帶回家的柴火越來越少。 那套小房子里只能依靠部隊救濟的炭火維持暖意,尋找不到物資的時代,就算有空間在手,也不會比其他人過得多好。 最多就是……不至于一天餓三頓。 俞少寧看著他捧著個玉米糝餅慢吞吞地啃著,每一口都要仔細嚼上十來次,才戀戀不舍地咽下去。 快了。 又是出門尋找柴火的一天,他仔細將所有衣服裹好,戴著帽子走出了門。 夢境沒再追隨對方,俞少寧待在熟悉的屋子里,伸出手穿過火焰,一點都不暖和,只有寒意蔓延到骨髓。 夢中畫面悄然一轉(zhuǎn),入目是漫無邊際的白。 他躺在雪地里,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不見蹤影,他沒找到柴火,同時葬送了性命。 死亡的恐懼將俞少寧從旁觀者拉到了夢境主人的身上,他勉力睜開了眼睛,刺目的陽光逼得他不得不再度闔眼,他渾身上下都好疼,有一年多來辛苦勞作留下的毛病,也有方才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