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棠抱怨她總是ghost別人，她也不狡辯自己喜歡看心情ghost男的，但他畢竟是她的姑表哥，經(jīng)常為她著想，所以她最終還是在洗澡后撿起手機，很有良心地把機票訂單發(fā)給他看，告訴他確切的過港日期。

    不出一分鐘，梁立棠已讀她的回復，傳來一個米奇老鼠兩眼發(fā)星光的表情。她給表情點個心，就這么結束不長不短的聊天。她知道梁立棠發(fā)消息過來的動機，如果不是鄧仕朗回去了，他也不會突然在這時來問她。

    走廊很清凈，隔壁沒有新房客入住。姚伶退出聊天框，隨機播放一首歌，聽開頭就記起這是鄧仕朗以前分享過的。

    他們讀書時最大的共同愛好是聽英文歌，她那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經(jīng)意想要悄悄關注他，連他分享的歌都忍不住要多聽感受，看歌詞揣測他的心情。后來她覺得這特別不像自己，所以很節(jié)制地點到即止。

    她從一開始就對他有了感覺，可她還是一以貫之地學習，每天早上把作業(yè)抱到辦公室見到他，放學后在車站靜靜看他兩眼，不會故意制造巧合碰面。他把球鞋換著穿，而她能通過他的鞋子辨認他是否出現(xiàn)，并且記住他身邊的朋友有哪些。

    第二次大考結束，姚伶獲得第二名，比鄧仕朗低一分。原本他們相差五分，這一次排名顛倒，只差了一分。有人說鄧仕朗和同班成績很好的啤梨走得近，他為了追求她，在學習上沒那么懈怠，各科都發(fā)揮出水平。

    她信了，因為她在車站撞見他們，稍微站一起就很相配。

    啤梨抱著校服外套跟他說話，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他接過按了什么，彎腰，把手機屏幕湊近給她看，她讀完笑著拍他，跟他一起上車。

    姚伶捏緊書包背帶，看到他們靠窗而坐。

    第二日早晨，她在教室翻書，好像心有靈犀一樣，到點就抬頭望對面走廊尋找他的身影。他和啤梨剛好一前一后進教室，關系很密切。她突然感到心很墜，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盯著桌上的書。

    溫習一遍之后，姚伶決定不要再暗戀他，而且要爭回第一名。

    下午最后一堂是A班和E班合并的公開課，英語老師的教學進度一模一樣，所以兩個班一起上公開課不存在差距。他們移到階梯教室，姚伶和小郁提前到得早，坐在中間那排，接著就看到四個人一起進出，叁男一女。

    姚伶已經(jīng)決定不要關注他，低頭寫字，卻聽到小郁說：“剛剛DC在看我們這邊。”她頓了頓，抬頭，只看到他的后腦勺，還有他時不時翻書和搭在桌上的右手。

    結束這堂課，他們依然沒有多少交流。

    過了一個禮拜，姚伶在新的考試和他并列第一，但她還是覺得不夠，至少要像上次那樣超他五分才可以。公告欄更換新的名單，她站在那里看，不知什么時候，鄧仕朗在她身后出現(xiàn)，讓她跟他去圖書館拿一批新到的英語資料。

    英語資料不重，都是小冊子，他幫她分擔了不少，從圖書館拿到辦公室，按照老師要求把這些資料放在那里。

    “上次沒有拿第一，這次并列，不高興了嗎?！编囀死视兴煊X，她默默無言，剛剛還在名單前站著。

    姚伶回一聲，“不高興。”

    “享受超出我五分的勝欲。”

    “對?！彼獎偎换I。

    鄧仕朗只是笑，把資料放好，跟她一起出辦公室。放學之后，他在cao場和他的朋友準備打球，她從教學樓走出大門要經(jīng)過cao場，便目睹他們的投籃熱身。

    忽然，一個新手投的球落到了她的腳邊，她定在那里，撿起來。

    鄧仕朗離得最近，朝她這邊走去。他取過她手中的球，往身后的林哲一拋，對方默契接住，令他爽朗地露出酒窩，可他沒有即刻歸隊，而是轉(zhuǎn)回來問：“急著回家嗎？”

    “不急。”姚伶不知他問的原因。

    鄧仕朗把手表摘了，遞給她，“等一等我?！闭f完，他就回到場上。

    姚伶握著那只帶有他體溫的手表，在花壇邊找到位置坐下，觀看他們打球。鄧仕朗經(jīng)常上分，投中便跟林哲擊掌，很輕松的樣子。

    打完幾場，鄧仕朗和林哲決定撤了，到更衣室沖洗一下，換干凈清爽的衣服。

    “DC，我先走了，手機聯(lián)絡?！绷终軗Q好在更衣室說。

    鄧仕朗應道：“晚點聊?！?/br>
    他出來走向花壇，見姚伶坐著等待，戴好她遞來的手表，拎起書包，拉鏈，送她一個東西作為報答。

    姚伶接過這個綴花的零食袋，讀到包裝上面的標簽，北海道六花亭，八十港幣，士多啤梨夾心朱古力。她無法忽視其中兩個字，也許這是他送不出去轉(zhuǎn)而給她的禮物，可她坐在花壇時有很強的直覺，他們剛才的相處非常像男女朋友，她能感受到他的舉動有些曖昧。除非她誤會了，他對所有人都這樣。

    鄧仕朗背起書包，發(fā)現(xiàn)她不太想要，說：“你不喜歡?！边@是鄧永廉帶的，他看到就想起她。

    姚伶搖頭，她沒有不喜歡，當他面拆開，吃一顆，還拎一顆貼他唇喂他。他定了定，低頭含著，碰到她手指。

    姚伶觸到他的嘴唇，光是這樣都有酥意在耳后蔓延。她問：“這是送給我的嗎?！?/br>
    鄧仕朗含著她喂來的朱古力，在嘴里融化，他好像意會到，改口：“啤梨不要?！?/br>
    姚伶原本失望，可她仍遵從直覺，抱著這袋東西，聲音很輕淺，“你對我有感覺?！?/br>
    鄧仕朗感覺她在試探，心中隱約有個大概，同樣陳述：“你吃醋了。”

    她不答，繼續(xù)：“你在公開課看我。”

    他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事情，“是不是在意我才會發(fā)現(xiàn)我有看你?！?/br>
    “我在意。”姚伶終于答。

    鄧仕朗一怔，對她澄清，“她是林哲的女朋友，兩個禮拜前在一起的?！?/br>
    姚伶聯(lián)系起來，明白了，他在幫他們。

    鄧仕朗忽然說：“再喂我一顆。”

    他們在樹蔭下正好對視，非常近，臉上有樹影。姚伶拿一顆，輕摁他嘴邊，她看他的眼睛，緊捏著袋子，已經(jīng)有預感他要親自己。就在下一秒，他的臉貼近，令她的心蕩了蕩，他的鼻尖輕壓她鼻根側(cè)邊的肌膚，伸舌頭慢慢地開啟她的唇，把口中還沒融化徹底的朱古力渡到她嘴里，她嘗一嘗，進他懷里跟他交換。

    接過吻之后很多事情都水到渠成，確認關系之后，鄧仕朗帶她進E班，正式認識他的朋友。啤梨和林哲得知他們在一起，倒是好奇他們會談多久。

    鄧仕朗起先說，“憑感覺先試一個月。”

    “我賭我們也不長?！逼±嬗X得自己還年輕。

    鄧仕朗笑了笑，“談得長有什么獎勵。”

    “獎勵愛情，證明兩個人相處很有耐心，知己知彼，互相遷就，帶著信心共同成長?！逼±嬖谀昙壚锓浅Ｆ脸鎏?，多多少少在這方面經(jīng)驗豐富。

    姚伶在一旁聽他們聊天，也清楚他們兩個只是現(xiàn)階段被互相吸引而已，談不上很喜歡對方，達不到啤梨談及的證明，或許他們一個月后曖昧感消逝就淡了。她對這段關系不抱期待，低調(diào)到?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在拍拖，但鄧仕朗作為她男朋友還是會給她最好的，每天放學送她回家，以至于他會耽誤一點時間，引起鄧永廉的不滿。

    鄧仕朗對父親說，玩一玩而已。

    誰知道一個月后，他們越來越喜歡對方，在圖書館隱秘的地方親到衣服凌亂，偷偷做起來，然后從圖書館到自習室都嘗試一遍。

    第一學期結束放假，姚伶去鄧仕朗家住了兩天。當時是禮拜六，鄧永廉和江思都在香港，他帶她參觀自己的家，玄關擺著琳瑯滿目的球鞋，客廳有一柜子洋酒和英國古著。她看得出來他家境很好，手表、鞋子和擺件都很高檔。

    姚伶脫掉鞋子，進他房間發(fā)現(xiàn)那瓶香水，她拿起朝自己的手腕噴一噴，聞了便開始難耐。鄧仕朗原本靠著書柜，見她轉(zhuǎn)過臉來就親自己，一把脫掉身上的衛(wèi)衣，跟她在床上做。

    足足兩天，他們從早做到晚，從房間到客廳，背著父母zuoai，十八九歲年紀輕輕不知疲倦。

    姚伶總是穿他的衛(wèi)衣，又大又松。她趴在床上讀他的書，聽他放的歌。他就在旁邊一直盯她，時不時親她臉頰，被她用手捂著說妨礙她讀書。等她聽到他跟父母通電話，她就摸他的下面，一直揉弄，然后撩開自己衣服在他面前捏那顆小乳粒，一掛電話就開始新一輪的交戰(zhàn)。

    姚伶去洗手間，能發(fā)現(xiàn)很專業(yè)的牙器，在客廳也看到全英證書。

    鄧仕朗在客廳發(fā)現(xiàn)她有所好奇，覺得拍拖拍了一學期，感情升溫，也帶她回家住兩天，便從身后抱著她，問：“你想知道什么。”

    姚伶搭向他環(huán)腰的手，他還做搖籃，笑著輕輕搖她，她也跟著蕩，兩個人像擺鐘，在那里很親密地玩。

    “你爸媽應該很厲害?！彼f。

    “還行，”他說：“我爸是牙醫(yī)，在香港有診所，我媽生我之前在拍賣行工作，后來被調(diào)到這里?！?/br>
    “所以你在這里讀書。”

    “一直是?！?/br>
    輪到鄧仕朗問她，“你呢?！?/br>
    姚伶笑一笑：“你覺得我是怎么樣?！?/br>
    “你很純?！?/br>
    “可能深藏不露?！彼c頭，發(fā)頂蹭他下頜，令他很癢。

    他撓她腰，“確實，A班的人不容小覷?！?/br>
    兩個人打鬧起來。姚伶告訴他，她父親是搞建筑的，母親在貿(mào)易展做語言翻譯。

    禮拜日晚上，鄧仕朗把姚伶送回家，兩個人穿過公園，在那張長凳親近一番才舍得分開。